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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小小的冷色調的干凈臥室,承載了她許許多多想起就心酸的記憶。 陸朝曾吻過她的發、她的唇、她的耳垂…… 在他柔軟的床上,他們聽著彼此紊亂的呼吸,緊緊擁抱在一起。 也曾勾畫未來的人生藍圖。 不管怎么勾畫,那里頭總是有著她和他的。 可現在呢? 這輛車載著她離開泓鎮,甚至是離開中國。 他的未來沒有她了,她的藍圖也不再有他的身影。 啜泣出聲,眼淚一顆顆往外墜。 汽車無論行得多慢,終歸遠去了。 滿柵欄的藤蘿小花像爸爸mama和沈蔚一樣,都落在了她身后。 “鶯鶯?!被秀敝?,小姨在喊她,卻欲言又止。 不斷揉去臉頰水痕,沈鶯鶯告訴自己,別哭,別哭! 沒什么大不了的! 陸朝可以那么冷漠狠心,她也一樣可以。 可真的瀕臨離別,對他所有的怨所有的恨似乎都悄悄躲了起來。 唯有不舍和依戀緊緊擁抱著她絕望的心。 陸朝,你說你要加入電競戰隊,你說你要心無旁騖,那么好吧!我也將心無旁騖,我也將會把你丟在我的過去。 祝君好! 祝君好…… 默默在心內念著這三個字,沈鶯鶯收回目光。 淚珠在她睫毛上顫動,她始終目視前方,再未回眸,再未。 —— 年復年,載復載。 一晃七年過去。 又是一年春遲,燕子忙著銜泥在屋檐下筑巢。 它們黑色的身體靈敏而矯捷,不停地來來回回飛啊、飛啊…… 長而寬敞的幽長水泥公路上,一雙精致美麗的黑色高跟鞋輕輕敲打著地面,女人有一雙盈盈纖巧的腳踝,她皮膚白皙透亮,紅色長裙隨春風翩躚,時不時擦過纖纖玉腿。 她走得不疾不徐,仿佛在感受這里的一切,哪怕是空氣。 “篤、篤、篤”,一聲聲,高跟鞋落在地面的聲音像泉水叮咚似的。 這七年,沈鶯鶯總聽別人說國內變化很大。 爸爸說,mama說,沈樾也是這樣說。 但她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到了巴黎,她才知道自己的底子有多差,相比那些和她有著同樣夢想的年輕人,她已經遠遠被落在后面。 她得追逐,她得趕超。 她根本抽不出時間回家。 而今天,她是真正的回來了。 沈鶯鶯望著煥然一新的泓鎮,眼中滲出星點般的笑意。 街長了許多,路面再也沒有坑洼。 兩邊街道開了新的看起來還算不錯的理發店,以及大大的超市。 拖著拉桿箱,沈鶯鶯走在人群之中。 她早已經習慣別人停留在她身上的驚艷目光,可這次回鄉,她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戴上墨鏡,她稍微加快腳程。 家里沒有人來接她,其實他們家幾年前在市里買了套房子,不住泓鎮了,只逢年過節的時候,回這兒走動走動。 另外,沈樾后天有場國內首屈一指的物理競賽,爸爸mama為給他打氣加油,前天已經飛抵B市。 她本是要直接飛去的。 可—— 還是想先看看泓鎮呢! 畢竟這兒承載了她最初的記憶。 從咿呀學語到豆蔻年華,泓鎮的一草一木陪伴她長大。 青春懵懂時對家鄉有多嫌棄,流浪在外時就有多牽掛思念。 她的根,自始至終就在這里。 慢慢地,走到了陸朝的家門口。 柵欄不再是木柵欄,雙層小樓重新修繕,整體是度假別墅風。 院內種了長得很茂盛的月季與繡球。 大團大團的粉白,開得十分生機盎然。 不知不覺停了腳步,他家柵欄門沒關,一樓大門也大大方方敞開著。 沈鶯鶯的目光投向最深處。 時間真的過去許久了,那些愛恨情仇,那些遺憾惋惜,都在歲月里逐漸褪了色。 盡管夜深人靜的孤獨夜晚,它們還是會跑出來輕輕撩撥她心弦,但沈鶯鶯已經不再懼怕它們。 他在家嗎?孫奶奶還好嗎? 默默站了會兒,將拉桿箱放在原地,沈鶯鶯悄聲步入院子。 睨了眼角落里嬌憨可愛的繡球花,她小心翼翼走向大門處。 “太奶奶,我要吃果果?!毙『⒆又赡弁艉龅膹奈堇飩鞒鰜?。 旋即是略蒼老的笑聲:“哎喲,你爸爸說太奶奶只能給你一顆糖果,不能再多啦?!?/br> “不要不要,太奶奶,要果果?!?/br> “哎呀瞳瞳乖,你還小,吃多了糖要長蛀牙知道嗎?” “嗚嗚,不要,瞳瞳要果果……” 撒嬌耍賴的哭聲霎時響起,阻斷了沈鶯鶯前行的腳步。 太奶奶? 依稀是孫奶奶的聲音沒錯,時隔七年,她的嗓音在歲月蹉跎下變得蒼老虛弱了很多。 不敢再往前,沈鶯鶯怔怔定在原地,眸中浸著迷惘震驚和不知所措。 恍惚中,有抹身影從樓梯下來,盡管胖,他動作卻很輕盈。 朝傳來哭聲的后院走去,他嗓音略有些冷厲,顯然是在教訓這個叫瞳瞳的孩子:“讓你陪太奶奶曬太陽,但你在做什么?太奶奶身體不好,你還……” 轉身倉皇而逃,差點在倒數第二層階梯崴了腳。 踩著高跟鞋,沈鶯鶯匆匆跑出陸朝家,抓緊拉桿箱,飛似地往前方狂奔。 也曾想過再遇陸朝會是一番怎樣的景象,但此時這般,卻是她從未預料到的。 四十章 沈鶯鶯一路逃回家。 站在熟悉的雙層小樓前, 她閉眼緩了半晌, 怔怔找到備用鑰匙開門,一步步踏入回憶里的住所。 房子很干凈。 每隔一段時間, mama會親自回來打掃。 放下行李,沈鶯鶯坐在沙發上出神。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