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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篤定,他已經得知自己的情況,能平靜面對已經很不容易了。 警官看了他們許久,嘆了口氣道:“是九個,那個漂亮的小姑娘聽不見了?!?/br> 這句解釋像是劃破空氣一般襲來,利刃在秦湛心底切出傷疤。 窗外瓊瓊雪華,遠處銀裝素裹的世界美不勝收,近處雨崩村牛羊依舊悠閑踱步,炊煙裊裊上升。 秦湛沉默了很久,在警官走出房間后,他跟上去詢問:“那這個漂亮的小姑娘自己知道嗎?” “知道?!本倩卮?,“她耳朵遭受氣流沖擊,很疼,所以才會在第一時間清醒過來?!?/br> 秦湛這時候想起顧辛夷說過的話來——“因為他還要回去見爸爸mama。他不可以沒有希望?!?/br> 他現在好像懂得了。 兩日的行走,她要面對的不只是暫時的失明,更有永久性的失聰。 他突然就落下淚來。 一滴一滴地打在水泥地板上。 他已經很久沒有流過眼淚了。 從香格里拉出來后,他回到了麗江,再次去了導游兒子開的民宿。 民宿上的燈籠換了一茬,上頭畫了些符文,晴天里格外明媚。 大學生們紛紛收拾行囊和導游告辭和道謝。 按照計劃,他們本應該在一周之前進入德欽,去看太子雪山,但因為導游提出邀請,說自己的兒子一周后會去到飛龍寺,能順便帶他們一程,于是,學生們延遲了計劃。 但就因為這樣的延遲,救下了他們一行四人的性命——他們本該會遇上那場雪崩的。 導游自己也沒有想到一時的好心,能有如此的效力。 “大概都是命吧?!睂в芜@么說。 大學生們又是一陣唏噓,對過去的災難心有余悸,同時心存幸運。 導游的兒子從外歸來,手里拿了相機和照片,用大頭釘釘在墻上。 梅里雪山封山,但導游自己是德欽人,出入不限,他的兒子有幸又拍下了一幅日照金山圖。 下側標注了時間,恰好是顧辛夷離開的那天。 漫天的云霧退散,雪崩之后的卡瓦博格峰顯出莊嚴肅穆,太陽像是就掛在主峰頂端,天雪一色渲染著霞光。 ——高潔雄奇的勝景。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 秦湛這樣想。 他恍然間覺得,十年前神山卡瓦博格峰沒有賜予他的幸運,在這一年里,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用一種最特別的方式。 命運有時候神奇到不可思議。 秦湛把行囊里從未放下的全家福拿出來看,爺爺的臉上笑容未曾改變。 之后的行程沒有被擱置,秦湛去了西藏,和友人一起。 藏地廣闊,蒼茫的山嶺起伏不斷。海岸吹來的風被阻隔,氣候干燥。 他在布達拉宮下聽了一天的經。布達拉宮屋頂爾后窗檐都用木質結構,飛檐外調,屋角翹起,比飛來寺更為恢弘,鎏金裝飾的墻面在檀香的煙霧中顯出迷離的光華。 藏地有紋身師,秦湛去紋了一段經文,出自,紋了第三大愿。 紋身師沒有給他消毒麻醉,講求的就是在苦難中砥礪自身,紋好后,傷口發炎感染,留下幾道除不去的疤痕。 但秦湛不覺得不好看,他希望神山若是真有靈,那就接受他的虔誠心愿。 離藏之后,他與友人分道揚鑣。 秦湛第一次去了星城,一所熱鬧的城市,有湘江水流過,人們喜歡吃辣,紅彤彤一片最好。 他在星城和顧辛夷遇見。 這時候的他,對顧辛夷來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她不曾給予一個回眸的陌生人。 星城五月的氣候已經很炎熱,大街小巷穿行的路人都換上了短袖。 從四月到五月,從云南到湖南,像是走了一輩子那么長,人生最精彩的戲份都在幾天之內上演。 顧辛夷站在車門前,半垂著眼,頭發被剪短,露出了耳朵后面的紋身。 很特別的靜音紋身,紋在她的右耳后。 她的父親從馬路對面走來,拿了兩個冰淇淋,一人一個。 顧辛夷吃得很開心,眉梢的紅痣都飛舞起來,恍然間又幻化成了冰天雪地里,秦湛眼里最美的風景。 秦湛后來也去買了一支同樣的冰激凌,是甜甜的味道。 回到美國后,他參加了一場為殘疾人籌款舉辦的慈善宴會,宴會由一位名流發起,其中一幅名為的系列畫作吸引了他的注意。 說來是三幅系列畫作,,皆用黑色油墨勾勒,白色打底。 畫作主人是顧辛夷,也是她的封筆之作。 秦湛以五十萬美金的價格拿下了這份拍品,這些善款會捐助給聾啞兒童。 也就是從這天起,他不再賽車,不再去往地下賭場,不再打黑拳,人生像是有了新的意義。 像明媚的朝陽一樣的意義。 第80章 1000 0000 夜風裊裊,廣場上噴泉和音樂不停歇,霓虹燈的光彩被水花折射開,像是點點七彩的寶石落地,遠處風情建筑有著尖尖的頂,似乎要破開夜色的迷瘴。 顧辛夷坐在長椅上,手被秦湛牽著,他們兩的十指穿插交扣,如同密不可分的一個整體。 她把秦湛的手托舉起來,放在眼前端詳,秦湛也不在意,就隨著她看。 他的手一直是好看的,修長白皙,有竹節一般的氣質,指節處略有薄繭,更添了幾分文人的雅致。 很難想象,這樣的一雙手打過黑拳,在他青春義氣的十八歲到二十一歲里,他靠著這樣一雙手擊倒對手,或者是被對手擊倒后,扶著欄桿站起來。 血腥殘暴。 那是顧辛夷從未曾接觸過的世界,從秦湛的只言片語里顯露出來一些痕跡。 她抬起頭看秦湛的臉。 秦湛回給她深長的目光,之后溫和清淺地笑了笑。 還是很干凈的模樣,從眉梢到唇角,從山根到下頜,他今天穿著白襯衫,像是青春時代少女們都會暗戀的干凈少年,不笑的時候很冷冽,笑起來又很和煦。 是十五的天空里澄澈通明的月亮。 “會很害怕我嗎?”秦湛平靜地問。 顧辛夷想了想,還是誠懇地點了點頭,但之后她伸出另一只手,食指和拇指比出一個小小的距離道:“只有一點點,這么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