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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縣官抱走,給了一個妾室養著,每月只準我和我娘相處一日,我娘為了我只能忍辱偷生,可是當我長大到十幾歲的時候,那縣官又把主意打到了我頭上?!?/br> 夏小喬聽得渾身冰冷,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握住了聞櫻的手,她的手卻仍溫熱,連一點點顫抖都沒有。 “我養母還算有點良心,心有不忍,悄悄把我放走了。我就按著我娘跟我提過的那男人的樣貌姓名去到處打聽找他,希望能找到他去救我娘,然而我找來找去,就是沒有這個人?!?/br> 聞櫻幾乎絕望,她已窮困潦倒,好幾天沒吃飯,再也無力走路了,她甚至就坐在地上等死,卻在山窮水盡之時,被一個好心的少年撿回了家。 “然后我就在他家里見到了那個男人。你說可笑不可笑,他一眼就認出我是我娘的女兒,第二眼就認定我是他的骨rou?!?/br> “那他,當時在做什么?”夏小喬小心翼翼問道。 “他是那家的清客,說好聽叫清客,難聽些,就是護衛公子小姐的護院保鏢。我把我們母女的遭遇說了,他卻猶豫著不肯去營救,因為他不敢得罪那縣官。我又失望又憤怒,但我知道這些無濟于事,于是我就假裝聽了他的話,留在那家,跟他學習功法,從此踏上了修煉之路?!?/br> 可是修煉哪有那么容易?進階更是難上加難。聞櫻只怕娘親等不及,學了五年就想回去救人,把她帶回家去的那家公子知道她的心思,偷偷帶了人陪她去,可惜為時已晚。 “我養母說,我娘在我逃走之后就自盡了。她早已經活夠了,早已經無法忍受了……”聞櫻一邊說一邊將杯中酒傾倒在地上,“我就把縣官殺了,把欺辱過我娘的人都殺了?!?/br> 殺了縣官,自然不可能全身而退,她受了重傷倒好說,連累的那家公子也受了傷,回去之后,他們父女二人就都被掃地出門。 聞櫻從沒叫過“爹”的男修埋怨她,然后拂袖而去,她就流落江湖,成了散修。 故事講完,夏小喬訥訥不能語,聞櫻也只是想傾訴,并不想聽別人無力的勸解,她把壺中剩下的酒都喝了,就說要回去。 夏小喬扶著因微醺而腳步亂了的聞櫻回去別院,剛進門就碰見了等在院中的平計。 “這是怎么了?你們去了哪里?”平計一見聞櫻不似平常,急忙問道。 聞櫻抬頭斜了他一眼:“不用你管?!狈鲋男痰氖謴阶曰胤?。 夏小喬把她攙上床,給她蓋好被子,柔聲道:“jiejie,好好睡一覺就好了,我和范大哥都會陪著你的?!?/br> 聞櫻合著雙眼,淚水卻悄悄流到了枕上。 夏小喬滿心酸楚的退出去,將門掩上,對門外候著的平計擺擺手,示意他一同去前面廳中說話。 “聞櫻姐沒事,就是喝了酒想起了點往事,心中難過。至于具體是什么事,我沒得到jiejie允許,不能告訴你?!?/br> 夏小喬說完這句,又定定看向平計的眼睛,問:“平公子,你是真心愛慕聞櫻姐嗎?” 平計立刻說:“當然!” 夏小喬看他神色真誠、目光絲毫不閃躲,又問:“你能愛慕她多久?你愛慕的是她的容貌還是性情?你想求的是一夕之歡還是天長地久?如果是天長地久,無論她有怎樣的過去,你都能毫不在意的接受么?你確定自己不會始亂終棄?” 平計被一連串問題砸得暈頭轉向,夏小喬也沒想要他現在回答,最后說道:“等你想清楚了這些,再來表示愛慕之意吧,不然也都是白費。聞櫻姐不會被你打動的,她甚至會因此更不想理會你?!?/br> 把暈乎乎的平計打發走,夏小喬回了自己房間。她獨坐著為聞櫻的故事嘆息良久,轉念一想,自己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們一樣都是無家可歸之人,只能流落江湖。 但是聞櫻的故事仍舊讓人心驚,修真界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的樂土。絕大部分人,無論是修士還是凡人,都朝不保夕的活著,只有生活在塔尖的那一小撮,比如各大門派的親傳弟子、比如各大世家的嫡系傳人,才能心無旁騖、生活優裕的追求長生大道。 這樣殘酷,甚至不如下界。下界雖然也會有天災人禍,也會有戰亂,但絕不會這樣時時刻刻都發生,至少她父母、祖父母都是盛世里過來的,不但豐衣足食,她父母、她和兄長還能讀書習字。那時候要不是遭遇百年一遇的旱災,也不會起流民、殃及自家。 說起來,這也八年多了,下界的民亂應該平息了吧?不知道她的鄉親父老還有沒有幸存的……。 夏小喬胡思亂想了許多,這一夜做夢就夢見了小時候,她和聶桐兩個在大榕樹下追逐嬉鬧,那笑聲又歡快又響亮,最后竟然把自己從夢中驚醒了,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笑出了聲。 這樣醒來的人難免悵然若失,夏小喬一會兒想著聶桐這會兒是不是該跟他師尊回四極宮了,一會兒又擔心他知道自己不在紫霞峰,會因為擔憂,沖動的跑出來找她。 就這么睜眼到天亮,她卻又忽然想通了,聶桐在四極宮,是宮主大弟子的弟子,又是承影峰老祖的后人,有人管著他照顧著他,哪里用得著自己cao心? 便干脆打坐運功兩個周天,才收拾好自己,推門出去。 再見到聞櫻,她已經又恢復了平常模樣,該說說該笑笑,昨日的一切似乎都已過去,就連對著汪、平二人都一如到來鶴城之前。 倒是平計昨天被夏小喬問懵了,再見到聞櫻時不敢太過湊近,只若有所思。 汪明渠不知內情,帶著他們在來鶴城玩了幾天,還認識了幾個新朋友,又聯系了一個合適的商人,把夏小喬和聞櫻在密林采的靈藥賣了。 除此之外,他還找了一個手藝高超的匠人幫他們雕琢寒玉。聞櫻選了樣子,打造了一對玉簪、一對玉鐲、一面玉佩;范明野只打了個墜子掛在寶刀上;夏小喬思來想去,特意挑了兩個男式發簪樣式,給許元卿、聶桐、趙元坤、辛一徒和程均一人打了一支玉簪,又打了一對玉鐲給林元靜,剩下的刻了個小印。 那匠人知道這寒玉珍貴,靈氣逼人,剩下的邊角料也沒浪費,用金子嵌起來給兩個女子做了一套同樣花色的簪釵耳飾臂飾。 汪明渠比他們省事得多,直接造了個玉枕,至于平計,他說暫時沒什么不打算,根本沒把那塊玉拿出來。 汪明渠很好奇夏小喬打了五支男式發簪是給誰的,夏小喬只笑道:“這是秘密?!蓖裘髑鸵仓さ臎]再打聽。 東西打好,夏小喬拿到手時,恰好也就到了典禮之時。 她和聞櫻都換上了鮮亮的衣裳,戴上了那套首飾,跟著汪、平二人去城主府。 來鶴城并不是一個規整的四方形,南城寬而北城窄,城主府恰好就在最北面,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