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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神情。 她的腦袋只覺天旋地轉,這些記憶突然回來了!怎么會是此時?她是因為孔小環、文拂櫻和李氏刺激了腦子,想到的這些可怕的東西,這是告訴她一模一樣的事在重來一遍嗎? 文迎兒想走,那門忽然開了,文拂櫻眼中帶淚地走出來,請她進去。 文迎兒走到李氏跟前,那李氏已經虛弱得不成樣子,待外面門一關上,那李氏突然掙扎起上半身,頂著滿臉的紅疹,眼睛里滲出眼淚,給她扣頭道:“貴女饒命!” 文迎兒扶她“您不必如此!” 李氏哽咽道:“我命苦,連帶我女兒也命苦。眼下她爹已卷入案中,這文氏不知結局,我那兒子仍在軍中,即便此時叫回,可能也趕不上我還活著……我文家一族,總算是幫襯馮家救貴女有功,若有虧待貴女的地方,還請貴女看在老身將死的份上,饒恕則個,一切都當是老身承擔,這一家老小,請貴女看在咱們這救命恩德上面,幫襯幫襯……” 文迎兒仰頭:“我并非有這么大能耐,請您好好看顧自己身體?!?/br> 她已經無話可說。李氏知道得太少,眼下在求她救命,求她開恩,將一切罪魁也都當做是因她而帶來的。 不過,何嘗不是?那些人知曉她的身份,正在一一荼毒她周圍之人,便是要擊碎她的心智。她不能垮……她該如何? 此時文拂櫻急急開門:“大夫來了!”那大夫正是文宅的傅大夫,曾還給文迎兒把過脈。傅大夫立即坐下為李氏診脈,越是診,臉色越是凝重。文迎兒的頭昏昏沉沉,跨步而出。 文拂櫻過了片刻出來,對她一個萬福,臉色沉重,道:“二妹……還是先回去罷,此處人多也用不上,更不能讓貴女在此寒酸,娘的病癥一有消息,立即報到馮宅去?!?/br> “大夫可說是什么問題?” “便是今日的吃食。說來也奇,我娘親雖然是西北之人,卻是一點麥麩不能沾,從來只吃谷乳豆之類,曾誤食一次,就渾身起了疹子,也是如此吐了多日,險些挺不過來。今日我是不是沒注意,午飯那一頓讓娘給誤食了……”她臉上懊悔,低頭瞧地,手握緊了拳頭。 文迎兒道,“大姐不要自責。家中如此注意,不會是因為你。今日我們在外飲食,定是那里被人做了手腳?!?/br> “可那茶樓上的點心和果水,一樣都不沾麥麩啊。我娘平日也在外飲食,只稍加注意,從未出過這事,怎么可能偏偏這一回?” 文迎兒搖搖頭:“若有心,誰能嘗得出味道如何?!闭f罷不愿再停留,“但叫我知道娘的病情?!?/br> …… 馮熙下午送了她們出門,便已經回去馮宅等候了,方才已經有侍衛來報了今日的事情,見文迎兒回來一臉頹然,便道:“我已問過侍衛,李氏所喝所吃也并不多,只一杯水、一塊杏仁豆腐,我已命人查過,那豆腐并非現時所做,而是早上便備下切下的,若要在原先的豆腐汁水中加那麥麩磨成的粉進去,便得清早便早早下藥,那店中經手人多,不止一人切用大塊豆腐,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哪塊要給李氏上去。且我問過,并未有人在店中吩咐不可動那豆腐哪部分。那么便只有百神水,那百神水是用荔枝、凌霄、茉莉、秋菊、龍井等十三種,并非他店中所說的百種,里頭摻麥麩,不能摻太多,若多則麥麩味道撲鼻,掩蓋不住,因此那一杯能有多少?大抵得上幾天疹子,吐上幾天便好。我已經請了御醫前往,唐御醫妙手回春,能生死人,你放心便是!” 文迎兒聽他早已經運籌帷幄,終于能將心放了一放,“你說的可是真的?” 馮熙道:“千真萬確?!?/br> 她仍舊哆嗦,“我要等大夫和御醫說話。否則我今日不進去,就在這外面。我怕我又瞧見了誰,誰又會因為我身上沾滿了血……” 文迎兒仰頭看他,“還會有人因我而要被陰謀所害么?” ” 馮熙緊盯著她,眼看著她嘴唇發抖,便要回到原先那瘋瘋癲癲之狀了。 他立時捏住她的下巴,捏得她有些疼,但他卻狠狠道,“怕疼么?怕疼你就不要抖。抖什么?你不是要重新做趙頑頑么?原先的趙頑頑,沖動、莽撞、機敏、勇敢,會破口大罵,不畏權勢,不懼將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后來的趙頑頑,被沒入掖庭,便成了個軟柿子,被人拿捏至死。我知你現在回不來原先那個你,但就要做后來那個你?你要是沒膽量,就老老實實當這個馮夫人,在我背后躲藏好了,我替你走出腳印,你跟上便是。你要是想站在我前頭去,就得提起你的膽量,做你原先的崇德帝姬趙頑頑罷!” 馮熙說完,將她扛起來回去,她仍舊默默地如頭一日嫁過來一般,半夜走到地上去靠著墻根發呆。馮熙用被子裹著她,抱著她到了第二日。 翌日五更上,馮熙便急匆匆離開了。原本他說多在家中待幾日的,卻不知道為何沒有待住。文迎兒似有所感,他是因為自己的失態而要做些什么。 御醫特地過來告訴,李氏雖然癥狀未消,但亦無向壞處發展,讓他們暫且寬心,那御醫還會再去。所幸這文家是有驚無險,可李氏一日沒好,文迎兒便一日覺得不安。 今日里絳綃帶了衣料回來,是為給孔小環做壽衣的,要她穿著以前未穿過的錦繡風光下葬。兩個人合力親手而制,雖然一齊動手,心里都陰霾密布,誰也不說話。絳綃更是從昨日回來進門便一語不發,兩個冷冰似的人在一塊,令屋內越發冷清。 文迎兒一邊為那壽衣上縫制金線云紋,一邊思索近來所有的古怪。馮熙是說得對,她是得鼓起勇氣做回趙頑頑了。躲得太好,藏得太穩,周圍的保護太多,于她便永遠是在馮熙背后讓他擋風,令她越發怯懦。那些覬覦她的,得不到她,便要加害周圍一切與她有關之人。若她再無所行動,他們便要變本加厲,害人無數了。 那衣裳她與絳綃縫制至深夜,仍有默契地不放下手。馮熙此夜亦沒回來,她便更加變本加厲,趁夜點了燈,在燈下仔細縫。一針一腳,直到絳綃受不住地,趴在桌上,文迎兒又將她扶至自己床榻去睡。 絳綃一覺睡至早上,醒來時模糊看見文迎兒依然坐在桌前,立時過去,見她一雙眼睛通紅,血絲滿布,便從她手里奪那衣裳,“娘子不要眼睛了?這一個人被奪了命,你也要被奪了眼,你是想讓孔馮兩家都不過了么?” 文迎兒繼續縫,任絳綃怎么說也不理,到了最后,絳綃只得去凈房抹一把眼淚,回來與她繼續同縫。直到下午將所有花紋都縫上去了,她才站起身,囑咐絳綃送過去孔宅,隨后往院外走去。 這日儒風已經回來,卻不進門,只守護門口。絳綃出入時,對他毫無反應,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