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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的,信上和我說了四個字‘旗開得勝’, 后面就是問候家里、君君,還有你,看語氣與他在西夏時很不同, 顯得胸有成竹。那叛軍與西夏人可沒得比,我也能暫緩些精神。江南就是熱了些。你替我擬信回他,就說備點冰鑿、涼水,讓軍里大夫多抓點藥吃著, 天氣涼還好, 一熱就慣常得暑熱紅疹,若病了影響軍中大計?!?/br> 文迎兒只好“嗯”一聲。 文氏抬眼瞧她, “他也給你寫信了罷?!?/br> 文迎兒隨口道:“我看過了,是一樣的意思?!?/br> 文氏很聰明,家里的事她多少會知道,文迎兒與馮熙在行前生了嫌隙,就怕沒有臺階下。這是她收的馮熙的第一封信, 估摸那軍差是一起送到馮宅的,文迎兒肯定也收了。 看文迎兒現在客客氣氣,提到馮熙沒什么思念擔憂,就怕她不想給馮熙回信,文氏只好出此下策了。 文氏按著她,“你現在就寫了吧,寫了我看看有沒有補充的,就讓小廝跑腿兒去了?!?/br> 文迎兒沒辦法,只好按文氏的意思草擬了信。 回到馮宅,桌面邊上的盒子里已經放了數封。從他第一天行軍開始,每日一封,軍里行走快馬送至,那行走現下里都已經極其熟識馮宅了。 信她沒拆過。本來打算一封不看的,但她今天聽文氏講了信,等于已經知道了,那拆不拆也顯得沒有那么重要,便讓絳綃來幫她都拆了。 絳綃滿懷期望地拆開第一封,神色立刻黯下來,拿給她看,滿張信箋上框里有十幾道紅線,就只寫了兩個黑色干墨的草字:“無事”。 第二封再拆開,還是“無事”。 第三封:“無事”。 …… 全都是無事。 文迎兒遠遠瞥了一眼絳綃手里的一堆“無事”,讓她放進盒子里關好。 絳綃跟著文拂櫻學過字,就算不多,這兩字也認得。文迎兒讓她把盒子拿走,“如果以后都是無事,就不用告訴我了。如果有事,你看完了揀重要的跟我說?!?/br> 絳綃嘆一聲。 文迎兒許久沒注意過絳綃了,這時候看她杵在那里,想起來上次文拂櫻過來和絳綃說了什么悄悄話,這次就問她:“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 絳綃看見她的眼神一凝重便腿軟,這都是上幾次留下的后遺癥,兩個手指頭碰了碰有些局促,想了想還是實話說:“上次文大姐兒來確實交代了我點事,她希望你不要與外面接觸過多,如果你去了哪里,就讓我差人事無巨細地告訴她,而且她還威脅我……” “我與外面接觸?” “她說,還是和外邊瘋傳的崇德帝姬有關。娘子的長相與那帝姬太像,外面見過您的會有這說辭,傳出來風言風語。外面雜劇里也都在唱,崇德帝姬百日祭的時候,就有人私下里在街面點火燒紙;上個月鬼節,又有燒紙的、打扮的在街上鬧鬼的……” “你到底想說什么?” “上次去荀宅的事她也從馮大姐這里知道了,說宮里有人在利用這事搗鬼,與政事有關,牽扯文家,因此怕有人因為這個勾搭你出去……打你主意,害你危險?!?/br> 文迎兒笑一聲,“她覺得我和文家會有什么危險?” “……這我真不知道?!?/br> “你剛才說她威脅你?” 絳綃咬了咬嘴唇,“她說,如果一旦我沒像她如實稟告,出了什么事的話,我那賣了我的爹,就會遭病災……” “你爹?” 絳綃突然又跪下了,有點泫然欲泣:“我爹雖然賣了我,但我過上了好日子,他一輩子就倒個泔水,也犯不著誰??墒俏拇蠼阏f,與崇德帝姬有關的都是殺頭的大罪,如果娘子你與那些想從崇德帝姬身上澇死人油水的人扯上干系,那她文家就會有大難,如果文家有難,我和我爹的爛命就保不住……我不懂這是什么意思,她說我不需要懂,更命令我不能告訴你,只要偷偷傳話告訴她你每天見了什么人,去了哪兒。她派了個文家的小廝,天天晚上守在馮宅等著和我會一次面。上次娘子和管家去鄉下的事我告訴了她,去開封府的事我告訴了她,但是去香庵和玉清神霄宮那兩次,我沒說……” “別哭了,”文迎兒心下已經了然,她自己越發知道,文家對她的身份了解,因而才特別害怕窩藏她的事被抖出去。所幸絳綃前頭犯了兩次錯,認了她為主,尤其是香庵試探的那一次她沒說,可見她是忠心的。玉清神霄宮與韻德的會面,郭管家知道一些,但文家恐怕不會特意去和他打聽。她私下得和郭管家多交代幾句。 文迎兒很清楚,“長得像”和“真的是”,那是天壤之別,“長得像”得人一樂,引人注目,還能因此賺錢領賞,升官發財,但“真的是”,恐怕定會觸怒那高高在上的人…… 聽馮熙與韻德的話,她過去并不優渥,反而經歷凄慘。如果這些事情由她的口中訴諸于眾,上頭那些欺辱過她的人,還能不反撲死她么。她已經不再是傻子了。 她于是交代絳綃:“你繼續每日向文宅報我的動向,什么能說什么不能,你問我即可?!?/br> 絳綃道:“他們會不會派人跟蹤娘子?” 文迎兒沉吟:“她既然還在問你我的去向,就還沒到那一步,我們順著她意思來便是了。且……她是我大姐,她說的話有道理,我應當聽著的。你幫我約她來一趟,正好大姐的婚事上我還得參詳她意見?!?/br> 文家現在還只是擔憂,因此才會從絳綃身上下手,再差人跟蹤便顯得多余了。更何況,馮熙知道她的身份,只要離家一定會暗中設防保護她。 雖然馮熙所設的人從來沒讓文迎兒看見過,但她卻也很清楚,他的視線只會無處不在。若不然她出了事,他又怎對得起火場將她偷出來的苦心呢。 絳綃答應下來。 到了下午時,霜小又過來請示,文迎兒一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要去孔慈那里。 孔慈不到荀休案例也不歸家,她便跑得更勤了,說是“替二哥和娘子照顧孔家一家老小,他家只剩下婦孺,初來乍到的,吃的也不省得去哪里買,還是咱們照顧著些方便?!?/br> 每次都能想到新詞,文迎兒瞧她眼睛晶亮閃爍,倒是覺得很喜歡。想爭取什么就大膽地去,不遮不掩,辦事聰明又勤快。文迎兒對她的吩咐是,只要馮宅的事辦妥了,想怎么樣她都可以。 倒是想到馮君,已經不滿意的婚事仍要強硬堅持,往好聽了是為亡父家族,往難聽了便是為她不肯放下的尊嚴。 下午馮忨放課后,她依著約請盛老先生與他那妾室出來,一并租了馬車往小云寺去。 她戴著帷帽,等到了小云寺里也不摘下,那婢女扶著盛臨下車,一見那殿頂仍然金光大熾,便道:“修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