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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對他深鞠一躬,“老先生,我此次來是想請求您入馮宅來做個西席,我大哥之子馮忨到了開化的年齡,他是馮宅嫡長房的唯一子嗣,家中對他寄予厚望,因此給他開蒙我們不敢隨便。您是馮公敬仰的摯友,由您來教導他最合適不過了?!?/br> 盛臨聽是請他做老師,又訝異了一瞬,“我怎么聽人說,你們是專程來收我這莊子的?” 郭叔急急與她使個眼色,莊子還是要收的呀。 文迎兒道:“眼下聽說佃農偷了咱們莊子耕牛,所以我們特來問問,現在人也沒了,牛也沒了,我們是來重新置辦。這莊子還是您的,只是我們打算請您平日住到馮宅去,好教導馮忨,給您辟一如這里的院落,生活起居也方便些。這莊子由我們來管,一應人力物力錢都不用您再出,但我們按人力物力和當年產量與您分成,這個分成數由您定便是?!?/br> 郭叔在后一咀嚼,這法子甚好!既不損傷人情,還將莊子拿回來自己耕種了,到時候只要給這老頭分些錢便是。這老頭在鄉下無用,若能給馮忨當當老師,也是人盡其才了。 盛臨咀嚼半晌,臉上笑容卻是擋不住,眼光先瞟了瞟他身旁那個穿得錦繡的婢子,隨后轉頭來同文迎兒說:“這也是看娘子的面上!老夫確是無心管這田莊,若能分得個三五成,有個指望傳承就是了?!?/br> 等天快黑時,文迎兒與郭叔告了辭出來。郭叔贊嘆了一番她的辦法,但是奇怪到:“這老頭孑然一身的,為何非要留這莊子?這真是想不通?!?/br> 文迎兒道:“他貼身就只這么一個婢子,穿得卻甚好,可見他很看重。瞧兩人的眼神,或許是有什么深的關系在里頭。我猜測,盛老先生怕自己作古了,這女子沒有依靠,所以想給她留點什么。還能留什么呢……只有田地能分得一點錢了?!?/br> 郭叔想了一會兒,“是這么個理。這老先生自己其實也畫了些畫,不知道為何賣不出去,前些時日抵給了我們當補償,所以靠他的畫也養活不了那女子?!?/br> 文迎兒:“什么樣的畫,你拿來給我瞧瞧,他是畫苑翰林,怎可能會賣不出去呢?” “那我明日找找送到娘子院里去?!?/br> 文迎兒深吸了一口氣,眼見快要回城了,遠遠路上灰暗中透出一面灑金的殿頂。她猛地一抽,問道:“那是哪里?” 郭叔一瞅,“那個,是小云寺。前幾個月剛著過火?!?/br> ☆、宗姬 入了六月,天氣開始燥熱。東宮這時正逢喜事。 臨丹閣內太子趙煦與太子妃兩人坐在正中,兩邊底下坐著女眷,瑞福大宗姬盛裝走進來拜下,聽禮官說完一長串詞兒,宣布她及笄了。 瑞福宗姬名叫趙婉娩,小名喚個免免,在宗姬里是最大的,只比韻德小三歲。韻德在下面坐著,等這大侄女行完了及笄禮然后吃宴。吃到中間讓她小婢扶著出去解手,卻看見這瑞福站在一個挺拔的武臣面前仰面說什么。 韻德看那武臣有些熟悉,問東宮的內侍說,“那個是誰?” “馮引進使,馮熙?!?/br> “宗姬怎么與武臣走得這樣近了?” “這……” “待會兒宴畢了,叫瑞福過來和我見見?!?/br> 等吃完了宴,女眷們在西蕊閣里邊坐著拉家常,瑞福過來給韻德拜一拜,甜甜糯糯地叫了聲:“十二姑?!?/br> 韻德招過她來仔細瞧瞧,“越來越水靈了,如今及笄了,你爹爹沒給你想著擇個金龜婿么?” 瑞福突然一臉嬌羞地,“還沒……” 韻德故意試探,“看你這不好意思地,我都還沒說什么呢。我都比你大不了幾歲,該當是叫jiejie才對,卻不小心成了姑侄兒,你過來過來~” 她倆湊著坐在一起,韻德小聲問:“是不是有心上人啦?” 那瑞福臉紅到脖子里,低著頭下巴戳著喉嚨,看著都有些疼。韻德一直勾搭她說,最后瑞福說,“……就是前些時日新調入我爹爹跟前的馮引進使……十二姑你不要和別人說啊……” 眼見她們都是官家的后代,眉梢眼角都帶著相似,越發看她也越像當年崇德及笄的時候了。 “你說了才好呀,說了我就能向你爹爹和官家去求,你喜歡這個人兒,就請旨讓你嫁給他不就好了?” “這……這么快?”瑞福其實只見過馮熙幾個照面,被他面容氣度給降服了,但也只是這幾個照面而已…… 她算是宗族這些女子里面最主動的,好幾次都鼓起勇氣去找個借口問馮熙話,馮熙越是對他恭恭敬敬,低眉不直視,她就越是一顆心通通直跳,想方設法地讓他抬頭看一看自己。 不過現今還沒成行。 春心少女對這種模樣的人兒毫無抵抗,尤其被韻德隨便一激,自己就越發動了和她爹趙煦商討駙馬的心思。如果有韻德這位小姑姑給她說和,說不定真的可行呢。 韻德從東宮出來時,特地也同馮熙打了一照面。 馮熙收納了她的內侍遞上來的厚禮,按著禮儀也未抬頭直視,韻德卻仔仔細細地端詳他一陣,果然生得一副人中龍鳳。 如若不是幾年前和崇德爭執那個荀子衣,她恐怕也會喜歡這樣的面孔,不過馮家出了罪臣,配當年的自己也是配不上的。 “文娘子近來可還好么?” “家內平日忙著家中大小事務?!?/br> “你也有許多日不曾歸家了罷?” “家中一向有信來?!?/br> “宗姬與你很是親近,倒比你見娘子的機會還多啊?!?/br> “馮熙愛重妻子,見與不見她都在我眼前?!?/br> “那宗姬呢?” 這問題很是奇怪,他與宗姬不過數次大會點頭執禮,怎么會被韻德帝姬一再掛在嘴上,他皺眉答,“馮熙是太子家臣,宗姬是太子家眷,小臣自然對宗姬持大禮。不知道帝姬是什么意思?” 韻德擺手笑:“沒什么,因為上次招待文娘子的時候,出了那等家中丑事,所以特地來和馮引進使說上幾句?!?/br> 說著從自己頭上拿下一個白玉簪子,“這個是本位給文娘子的賠禮,你若是拒絕,可就是不給本位面子?!?/br> 馮熙微微一笑,也沒有拒絕,只是在送走她后,將這簪子寫進了贈送太子、宗姬的禮物單子里。算得上全無經過他手。 出得東宮,陪侍韻德的新管事勾當李銘府道,“帝姬,荀駙馬那里已經豢了一個叫溫承承的教坊女子,現時是咱們所知道那些皇城司搜羅出來的女子里面,最像崇德帝姬的。駙馬現正讓宮里老人教她儀態,有個原來崔妃蕊珠閣里的宮女,自稱是最熟悉崇德帝姬,現將她調、教得機靈頑皮,倒是像傳說里那么回事了?!?/br> 韻德點點頭。最近她被官家勒令住在荀宅,倒是也讓她自己有了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