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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什么軍歌,你唱個點絳唇、浣溪沙的就下去吧!” 斑鳩兒看韻德和荀子衣那神色,當真不知道怎么了,只好亂亂地又趕緊讓彈唱改調,再唱個點絳唇。 眼看帝姬終于和顏悅色了點,這個時候高、徐等夫人開始給帝姬敬酒,斑鳩兒眼看自己成了背景女樂,倒是忐忑的心情終于舒緩了些。 馮君看見敬酒的人,對文迎兒倒:“得上去敬酒,旁人都去,若我們不去就是失禮?!?/br> 文迎兒抬頭一看,那龐刺史魏刺史家的幾個女子過去想敬韻德帝姬,韻德看都沒看,就被內侍攔下來了。 馮君看見她們被趕,又說,“不用去了,省的惹討厭?!?/br> 文迎兒反而道:“得去?!闭f著起身來往過走。馮君這時候也反應過來,“趕”是讓帝姬顯威嚴,不能不給她這個機會。 過去之后,馮君被趕下去了,但文迎兒過去時,那內侍卻點了點頭讓開了道。 文迎兒只好硬著頭皮過去,跪下來低頭舉著空杯,請韻德帝姬賞臉喝酒。沒想到韻德果真點了點頭,讓那內侍倒上酒,她接過來喝了一口,說:“本位聽說馮熙迎娶了新婦,特地邀請過來一見,這一見果然……駙馬,你覺得呢?” 那荀駙馬正在旁邊喝悶酒,因為女眷們不好去敬他,他就是今日給韻德當個陪襯而已。但他喝酒的頻率很快,在外人看上去,是因為看見自己寵愛的小妾被迫在下面給女人們唱曲兒,礙于帝姬的威嚴他也只能忍氣吞聲。 這個時候他的悶酒被打斷,荀子衣愣了一下轉頭過來,眼睛卻不敢看文迎兒了。 韻德說:“駙馬怎么了,不覺得馮家這位娘子樣貌很熟悉嗎?” 荀子衣道:“不甚熟悉?!?/br> 韻德道:“前幾天我十四妹崇德出殯,我目送她棺槨出宮的。我記得你見過她的。應當還記得吧?!?/br> 荀子衣躬身:“這時年久遠了,上次見到崇德帝姬,還是三年前。當真不記得崇德帝姬的樣貌了?!?/br> 韻德和荀子衣自顧自地說話,也沒讓文迎兒回去,文迎兒悄悄抬眼看內侍,內侍囑咐她不要動。她只好繼續在那里跪著。 韻德慈眉善目地點點頭,轉過臉來看文迎兒,看了一會兒突然目光冷峻起來,說:“你身上這衣裳怎么回事?” 這句話說得聲音極大,賓客都安靜了下來,仔細一聽,現在已經不是斑鳩兒在唱曲兒了,不知道剛才什么時候換了個樂伎在唱。 文迎兒已經不傻了,她一看見韻德帝姬出來的時候,就覺得顏色沖撞很不妙。雖然深淺度有些不同,但她這顏色更扎眼,很難不將別人目光引過來。 這衣裳是馮君找人做的,以馮君的本事也沒法知道帝姬今天穿什么,馮君最多就是自己不愛穿這種富貴裝束,但又不想讓馮家人在外面都像她那樣被看作低人一等,所以特地做一身能引人注目的。只可惜馮君不會挑,故意弄個貴女們不會撞色的綠,卻沒想到帝姬也跟她想到一塊兒了。 但這可讓她倒了大霉。文迎兒頭上微微冒汗,眼看見旁邊執壺的小內侍手里酒壺有些傾倒,她立即手一歪,碰在那小內侍的身上。 酒壺里的葡萄酒嘩地潑在她頭冠和衣服上,文迎兒趕緊磕頭認錯:“帝姬見罪?!?/br> 那小內侍也趕緊跪下來求見罪,文迎兒接著說,“還請帝姬讓我下去清理這污漬酒水。只是請帝姬賜借一套婢女的換洗先替上?!?/br> 韻德倒見她反應快,指著小內侍說,“就你搞得,帶著人下去換罷?!?/br> 文迎兒緊跟著小內侍快步離去,想起剛才韻德帝姬那個眼神,總有些不寒而栗。 ☆、大紅 一出去便長舒一口氣,頓覺好了許多。小內侍帶著她去換衣裳,卻也沒給她婢女所穿的,而是給了她一件大紅夾襖與紅裙。 這大紅夾襖看上去說不出的熟悉,文迎兒仔細想想今天還有誰穿紅,似乎除了這家的主人荀駙馬,也就只有那個小夫人斑鳩兒了。 文迎兒道:“這顏色又沖撞了駙馬及小夫人?!?/br> 小內侍目光真誠,“娘子剛在里頭脫衣裳時,我們管事勾當拿來了這件,管事勾當所說的話,就是傳帝姬的意思了?!?/br> 帝姬出降后,宅內都會配有都監一人,教授、學官數名,管勾宅事官數名、勾當宅事和武臣多名。這管事的勾當都是從宮里四五十歲的內侍里選出來的,武臣也皆年邁。另外還給的有年紀不過十五的小內侍若干,為入位袛應??偠灾@些人或老或小,就是沒有合適帝姬年齡的男人。甚至因為過去兗國長公主愛上自己宦臣的壞例子,現在連個恰當年齡的內侍都不讓有了。 這小內侍名叫藍禮,年方十三,是分給韻德的入位袛應,那外面接人的和藹老內侍,就是一名管事勾當,名叫藍懷吉。兩人是個認過來的父子關系。 文迎兒:“帝姬的意思?帝姬為什么要指定我衣裳?” 藍禮望見文迎兒的眼睛,覺得很是靈動,不知為何愿意同她說話。他喉結動了動,正在變聲期,男性的氣質正在發散出來。文迎兒看出來,他不是從小就成了內監的,因為喉結和變聲的緣故,大約是才成了內監不過太久。 藍禮道:“這個你就別管了,你只穿上回去大堂就行了?!?/br> 文迎兒堅持道:“不行,請您但凡給我一件婢女穿的就可,我不能再沖撞了駙馬與小夫人?!?/br> 好說歹說了半天,文迎兒堅持不穿,藍禮想了想,踟躕道:“正好管事勾當在外面,我請他跟你說說好了?!?/br> 于是他出去請藍懷吉進來,藍懷吉也對她頗有好感,于是道:“我就實說了吧,帝姬今日里想給駙馬一個教訓,這是正好被娘子你給撞上了。這件衣裳是那斑鳩兒脫下來的?!?/br> “小夫人脫下來給我穿?是帝姬也叫她換衣裳?” 藍懷吉和藍禮互相對視一眼,隨后藍懷吉道:“娘子切不可固執,帝姬的意思還是要遵的,否則帝姬向誰說上一句話,你夫君的官職恐怕會有變動,就我所知,你夫君已經是在牛羊司中了?!?/br> 文迎兒聽完,知道她不穿都不行了。見她意思松動,藍懷吉道:“穿上后,我再帶你去外面看看,你就知道了?!?/br> 文迎兒覺得這頓宴吃的多處驚險,但她好似對這種驚險適應良好。 等穿好后,那藍懷吉看見她穿著大紅色,眼中突然有些泛著紅絲,感慨說:“真是像……娘子知道么,咱曾經服侍過一位娘娘十多年,那位娘娘還育有一皇子一帝姬。后來咱被分至別處,就沒再見過舊主。再后來這最近的三年間,我聽聞這位舊主,和她的小皇子、帝姬,三口人都相繼離世,因此讓我痛惋?!?/br> 文迎兒這才知道他為什么一見面就愿意同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