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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走開!” 直到進了電梯,毛毛還氣呼呼:“這個破律所,就知道看別人笑話!” ”沒事,“熊小時脊背筆直地盯著自己的腳尖,輕聲說,“他們想看就看吧,估計律所門口好多年都沒這么熱鬧過了?!?/br> “你怎么都不生氣啊,我都氣死了……” 她不生氣? 熊小時看著電梯鏡子里自己的眼睛。 里面簡直要飛出刀子了! 不行。冷靜?,F在還不是生氣的時候。 熊小時閉上眼睛。 “沒什么可生氣的?!?/br> 她對毛毛、也是對自己說:“做刑辯律師,多少都會遇到這種事,這次是我自己不小心?!?/br> 對,這次是我自己不小心。 但是,等我把事情弄明白…… 她在心里狠狠地握住一根黃瓜,咔嚓扭斷。 ……絕對會好好把這筆賬算完。 …… 在對面的泰格律所,很多間辦公室都將大悟門前的這場鬧劇盡收眼底。 一個文質彬彬、有著中年男性特有儒雅的男人走到了走廊一角。 他總是微微笑著,嘴角有道淺淺的笑紋。 回來后不久的譚芷正開著窗抽著煙,看到他走到身邊,她只是在手邊的煙灰缸里敲了敲煙灰,然后繼續吸了一口,看著窗外。 “刑辯這行,真是不容易啊?!?/br> 男人也不在意她的冷漠,同樣看著窗外,微微笑著開了口,“明明只是盡職盡責地做一份工作,可做得不好,不能讓當事人無罪釋放或減刑,卻是司法得到了伸張和正義,而做得好了,反倒成了被金錢收買了的魔鬼的爪牙,成了被狗吃光了良心的畜生,要被人人唾棄?!?/br> “屁話真多?!?/br> 譚芷擰滅煙頭,語氣淡淡地轉過身,全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只要不做畜生事,人就永遠不可能是畜生?!?/br> 看著她的背影,孟建國轉了轉手腕上昂貴的手表,嘴角的笑紋更深了。 …… 被毛毛催著,熊小時在B1層的衛生間把胳膊和腿都用水簡單地清洗了。但因為潑到了咖啡的緣故,她的頭發又黏又濕,還沾滿了地上的土灰和小石礫,即使毛毛拿了梳子回來,也沒辦法把她的頭發梳好,到最后還是一團一團的毛亂炸,只能這么把她扶回辦公室。 B1層在地下,辦公室里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發生的事,平時也沒有別的組人來這里串門,消息傳得比樓上慢很多。尤其當梁寶寶不在辦公室的時候,這里的人基本就是“兩耳不聞天下事”的狀態。 所以當老周看到熊小時一瘸一卦被扶著進來的時候,手里拿的一大本文件夾都嚇掉了,砰的一聲,又把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的田桃驚醒了。 田桃按著額頭,非常不爽地睜開眼睛,看到熊小時的樣子后愣了愣,站了起來。 老周則已經走到了熊小時跟前,問她這是怎么回事。 聽她輕描淡寫地講了一遍以后,他皺緊眉頭,罵了一聲“他媽的”。 這真是沒處訴苦。 一個病怏怏的老太太,女兒還被人殺了,不能跟她動手,理也講不通。 被她打了,是被打了,那又能怎么辦? ”哎你們知道嗎?“ 這時,梁寶寶幸災樂禍地推門進來,“有個老太太在咱們律所外面坐著號啕大哭,邊哭邊罵,半條街都在圍觀,特壯觀!哪個律師那么倒霉,招惹上那……么……個…………” 由于氣氛十分古怪,梁寶寶越說聲音越低。 老周卷起手邊的文件夾,照著他就抽過去:“誰倒霉!誰倒霉!”把梁寶寶一個二百斤的人逼得滿屋子亂蹦。 田桃嘆了口氣,沒睡醒地走過去,看了看熊小時的傷:“今天就回家休息吧。從后面走。找個人來接你?!?/br> 熊小時想了想,拿出手機。 接到電話的時候,何閱正翹著腿靠在床頭敲電腦,順手就拿過手機接通:“喂?” “喂,辛巴在家嗎?” 熊小時坐下以后,背依舊緊繃得筆直,但聽到電話里的聲音,她的鼻子一下就變得囔囔的,“你能讓辛巴來接我嗎?” 何閱聽到她的聲音不對,伸腿下床,揉著頭發就往外走:“你在哪兒?” 熊小時:“在律所?!?/br> 何閱停住腳。 熊小時吸吸鼻子:”辛巴到底來不來接我?“ 何閱繼續揉著腦袋向外走:”來來來——” …… 于是,半小時后,熊小時在后門停車場看到了何閱。 他鬼鬼祟祟,炎炎夏日穿著長到能包住屁股的黑色拉鏈大外套和嘻哈風破洞牛仔長褲,棒球帽上面蓋著外套的兜帽,走路按著帽子彎著腰。抬起頭,夸張的金屬大墨鏡擋住半張臉,伸手向下拉拉墨鏡才能看清眼前有人,離去唱rap也就差梳一頭臟辮…… 熊小時看看他的腦袋。 說不定帽子下面真的有? 她走到她跟前:“辛巴呢?” 何閱拉下一點墨鏡。 她眼圈還紅通通的,一看就哭過了。 “喲,”他輕笑地彎下腰湊到她面前,捏捏她嚴肅板著的臉:“這是被誰欺負了?” 熊小時覺得自己瘋婆子一樣的頭發肯定難看死了。 她伸出手想要他的帽子:“帽子給我?!?/br> 何閱護住帽子猛地往后一跳。 “這個不行!” 喊完以后,他又心虛地找補:“現在不行……” 說著,他看到了她的腿。 因為穿的是高腰的闊腿西裝布料短褲,長度正好在膝蓋上一掌,所以熊小時在摔下樓梯的時候,膝蓋直接磕擦在地上,一點保護都沒有,摔得非常狠。即使已經用水沖著處理過了,現在血絲和黃色組織液還在不停地滲。 何閱眼神凝了凝。 這是真被欺負了啊。 他把帽子摘下來,扣到她的腦袋上,然后轉身蹲到她跟前:“我背你走?” 熊小時一點都不跟他客氣,走過去就軟趴趴靠了上去,眼睛又開始變得濕漉漉,挺直了好久的背一下子就沒力氣了。 何閱往前踉蹌了一下。 …… …… 熊小時:“你起不來了嗎?” 何閱:…… 熊小時:“要我起來嗎?” 何閱:…… 三十秒后,何閱終于把她背了起來。 他頓時精神抖擻地揚起頭:“我剛才沉默,不是因為沒能一下子把你背起來而在羞愧,我只是在蓄力?!彼逃?,“你肯定沒被人背過,像你那么跳上來,兩百斤壯漢也不能把你一下背起來……” 嗯嗯嗯。 熊小時沒精打采地抱著他的脖子,臉頰貼著他的大兜帽,胳膊肘也晃在他眼前。 何閱看了好幾眼她被摔爛了的手肘,扭頭對著傷口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