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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看到不遠處一個拄著拐杖的男人。 游樂場附近的一家飲品店,時別兩年多,隔著一張小圓桌,蘇清晏和聶良辰再度重逢。 蘇清晏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的聶良辰。 朝思暮想,千里迢迢,他終于找到她。 這兩年多的時間似乎很漫長,漫長的他度日如年。又似乎很短暫,他們離婚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 “我一直在找你?!碧K清晏開口,他心頭涌蕩的激動苦酸晦澀,終難忍,終匯成一句,“我很想你,每天都想?!?/br> 想得發瘋,苦苦地四處尋找。想得發狂,只能用繁重的工作麻痹自己。 聶良辰輕閉了一下眼睛,看著久違的蘇清晏,過往經歷的那些痛苦悲傷,撕心裂肺,一度的活不下去,現在在心里只發著淡淡的疼。 傷口,流血、發炎、流膿、結痂、愈合…… 過去了,都過去了。 會好的,現在,在慢慢的變好起來。 “你的腿,可以走路了?快康復了嗎?” 就像蘇清晏的腿,從癱疾到慢慢站起來,扶著雙杠一點點能走,到脫離雙杠自己走一步,兩步,至完全康復。 過程極其艱辛痛苦,可一切最終都會好起來。 “恩?,F在能夠走路,但還不是能走得太久。醫生說,再有一二年時間,就能完全和正常人一樣?!?/br> “嗯,那就好?!彪m然離開,但聶良辰偶爾還是能從一些財經新聞上看到關于蘇清晏, CAR公司的事。公司在他的帶領下勢如破竹,如日中天。外界多予他,成功杰出、殺伐決斷、精明強干、狼子野心這樣的形容詞。 毋庸置疑,在商界中的他如魚得水,成績斐然。 現在的他才是原本,真正的他。 那個以前和她在一起,文弱可欺、忍氣吞聲、安默平平的他,只是他披的一層外皮。 冬季天的爬蛇,蟄伏洞角,不吃只眠,看起來人畜無害,毫無攻擊性??纱号ㄩ_,它就會蘇醒,伸出信舌,射出毒液。 “我還記得,你曾說過,等我的腿好了,我們補辦一場婚禮?!倍F在他的腿好了。 “我是說過,但現在我們已經離婚了?!痹僬f這些也已經毫無意義。 蘇清晏的目光暗了暗,試探道:“你打算以后留在這座城市嗎?不回S市了嗎?” 聶良辰微蹙了下眉頭,想到唐子美的話,“如果可以,我想留在這個城市?!?/br> 聶良辰走過那么多的地方,像浮萍一樣漂泊不定,像風一樣說走就走,沒有任何留戀。她卻想留在這個城市,蘇清晏的眼前立馬浮現出剛才在游樂場門口的那個陌生男人和小女孩。 “剛才在游樂場門口,那個男人和小女孩子是誰?” 停車場,交警已經到了,做了現場查勘、拍照、記錄,開具了交通事故責任認定書。雙方車輛都只是蹭掉點漆,唐子高和雙方協商給了賠償了事。 交通事故處理好,唐子高帶著唐笑笑上車回家。 “爸爸,聶阿姨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唐子高坐在駕駛位上,表情愣愣的,像沒有聽到唐笑笑的問題。 “爸爸,聶阿姨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唐笑笑拽拽唐子高的衣袖,又問了一遍。 他才回過神來,吶吶道:“聶阿姨有事?!?/br> 唐笑笑又繼續發問,“剛才那個叔叔是誰?聶阿姨為什么要跟他走?” “我不知道?!碧谱痈咝睦镉悬c煩悶,在包包、口袋里到處找鑰匙,最后才看見鑰匙就在車的中控臺上。腦子里不斷閃現著剛才在游樂場看見的蘇清晏,直覺告訴他,他就是聶良辰曾經的丈夫,讓她痛苦悲傷的男人。 唐笑笑低下頭,有些不開心,“我想等聶阿姨一起回去?!?/br> 唐子高把鑰匙插進車孔里,耐心道:“笑笑,我們先回家?!?/br> 他踩下油門,發動車子。 坐在副駕駛的唐笑笑突然說道:“爸爸,我愿意聶阿姨做我的mama,我們三個人生活在一起?!?/br> 她聰明又敏感,聶阿姨跟那個叔叔走了,沒跟他們一起回家,她覺得那個叔叔會搶走她的聶阿姨。 當初和聶良辰離婚,蘇清晏根本不愿。但那時候他們的婚姻進入到一個死胡同里,他深陷愧疚自責中,譴責痛恨自己,那時候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似乎就是和她離婚,如她所愿。 離婚是他的權宜之計,在之前他就想好在離婚后重新追回聶良辰,他們重新開始。他會補償她,呵護她,照顧她,好好愛她。 分別兩年多的時間,他已經等得夠久了。 車子一直停在聶良辰的樓下,坐在后排的蘇清晏久久不發一言,不說回酒店,孫助理也跟著沉默。 “孫助理?!碧K清晏突然開口,“去攝影器材店?!?/br> 他之前從未認真了解過聶良辰,甚至沒有認真看過她拍的照片。再見她,她變瘦了,變黑了,她向他說起她現在的工作—攝影記者,眼里臉上都是光彩,她現在在做她真正想做的事,熱愛的事。 而她曾經向他說過荷賽新聞獎,他卻并沒有在意。 去了器材店,買了好幾款攝像機,各種型號的鏡頭,蘇清晏想象著聶良辰每天就是背著這些沉重的器材跑來跑去。 粉嫩嫩,擺滿了大小毛絨玩偶玩具的兒童房內,白色的實木大床上,唐笑笑乖巧地窩在唐子高懷里,正在聽他講睡前故事。 故事講完,唐子高親了親唐笑笑的額頭,“晚安,笑笑!做個好夢?!?/br> 唐笑笑看著拴在床頭,飄在房半中央的米老鼠氣球,“爸爸,我想給聶阿姨打個電話?!?/br> 唐子高拿了手機,撥了聶良辰的電話。 “喂,唐子高……”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聶良辰的聲音虛弱無力透過手機傳過來。 唐子高立馬從唐笑笑手里拿過手機,“你怎么了?” 晚上大姨媽突然造訪,聶良辰痛得死去活來。她掛了唐子高的電話,沒出半小時,門外的門鈴就響了。 聶良辰捂著肚子去開門,門外的唐子高走進來,看到她沒精打采,神色痛苦,“真的很疼?” “嗯?!甭櫫汲近c點頭,疼得直吸氣,語氣軟綿帶委屈,“特別疼……” “你回房間好好躺著,我去給你煮點生姜紅糖水?!鳖^頂上突然有溫柔的力量蓋下來,唐子高安撫地揉了揉聶良辰的腦袋。 聶良辰仰著頭看向唐子高,他足高出她一個頭,他低垂下看她的目光疼惜柔和,全然籠罩著她。心里熱熱的,像巧克力融化開,像冬日暖陽,聶良辰抬手,輕輕地抱住他,唐子高也輕輕地抱住她。 唐子高煮好了生姜紅糖水,聶良辰喝完了,腹部的疼痛有點緩解,但還是疼。 “你快回去吧!”已經晚了,但她心里對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