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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怔了怔,似乎才想起什么時候他過這句話,毫不給他面子得略略舌頭,模樣調皮,“我才沒后悔?!?/br> 她最不后悔的事就是潛入韓府探了韓渠的消息,得了消息不說還拐了這么個如意郎君,哪個傻姑娘會后悔這等好事,午夜夢回時她甚至覺得自己上輩子定是吃齋念佛還開了路,這才修來了今生的好福氣。 …… 逛完燈會,兩人徒步出城,因為時辰比較晚天氣又涼,韓渠便在城外安排了馬車,打算送她回了客棧自己再騎馬回韓府——他今日午后才回京,到家打了聲招呼便匆匆離開,和山墨去了西涼亭。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元宵這天的月亮雖不是最圓但卻很亮。兩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長投在地上,偶爾有趕著回家的人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因此并顯得不冷清。 葉桉今日走了不少路又加上剛剛沒忍住吃得有點多,所以兩人步子邁得緩,權當消食,到是給了她機會給韓渠講講以前她和客棧的人度過的元宵節。 “以前我們也會一起去逛燈會的,四個人一起走在路上就像是去打劫的,好在我和楚荷長得漂亮,一看就是良民,所以到沒人將我們從他們的攤子上趕出去?!比~桉將沒皮沒臉幾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楚荷做飯很難吃,但她做的元宵卻出奇的好吃,阿懷和周式喜歡喝酒,每年元宵都是他們酩酊大醉之時,我也喜歡喝但是會醉,為了不辜負良辰就只好一個勁兒地吃元宵?!?/br> 她想起一句便說一句,韓渠走在她身邊,偶爾低聲說兩句話表示自己在聽,他不想打斷她的回憶,她的過去他來不及參與,所以便只能依靠她的回憶離她更近。 “你呢?”葉桉似乎并不滿足只有一個人的獨角戲,吱聲問道。 韓渠沉吟片刻,答:“我家的儀式感不重,每年元宵一大家人聚在一起吃過晚飯便散了,然后三妹和母親去逛燈會,父親若是沒喝醉便會去找老友下棋喝茶,大哥……他估計是去滿春樓吧,不太清楚?!?/br> “那你呢?”他說了全家卻唯獨缺了他。 “在書房看書,我平時也沒什么喜歡的事情,晚上舞刀弄劍也不……” 韓渠正巧轉頭看向葉桉,卻見一位步履匆忙的人跑了過來,后面似乎有什么人在追她,她扭著身子看著后面,眼見就要撞上葉桉,韓渠眼疾手快長臂一伸便將葉桉摟進了懷里。 那人慌亂間跌倒在了地上,抬眼見自己差點撞到了人才連聲道歉,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情緒過于激動,竟生生暈了過去。 葉桉本沒被這姑娘嚇著,可見她白眼一翻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到是接連抽了好幾口冷氣。 “姑娘?!表n渠劍眉微擰,將手里的東西遞給葉桉拿著,半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胳膊喚她。 躺在地上的人卻沒有動靜,韓渠皺著的眉頭又深了幾分,“桉桉,你過來掐掐她的人中,男女授受不親我不便動手?!?/br> “哦?!比~桉應聲,放下手里的東西也跟著蹲了下來,順便問:“她這是怎么了?” “臉色蒼白,應該是太久沒吃飯餓的,剛剛那么一跑又差點撞上你驚嚇過度,就昏了過去?!彼曇舻统?,娓娓道來。 葉桉掐著那姑娘的手微微一顫,心想:感情我長得是有多兇神惡煞,竟把人一個姑娘家給嚇暈了過去! 她下手不重,掐了好一會兒那姑娘在堪堪睜開了眼睛,她躺在葉桉懷里,連呼吸都顯得吃力,好在先前逛燈會買的吃的還剩不少,她便讓韓渠拿了過來。 姑娘姓江,單名一個可字,她雙手捧著一塊rou香餅吃的歡快,勉強填飽了肚子便羞澀地擦了擦嘴上的油漬,才緩緩將自己的身世說了出來。 江姑娘的家離京城很遠,是一個靠山吃山臨水喝水的小村莊,她父母早逝跟著舅舅舅媽生活,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可今年臨冬時突降暴雨,引發了洪災,本以為熬過去便有了盼頭,不想禍不單行,年前又迎來了暴雪的襲擊,這下村民們哪還能挺過去,遭難的幾個村的村民們都紛紛收拾細軟逃難去了,江可也是這樣流落到京城的。 “那你的舅舅舅媽呢?”葉桉問。 江可嗓間一梗,似乎想到了什么傷心事兒,說話協了一股淡淡的哭腔,“舅舅前些天出去討吃的被人拿著棍棒打了個半死,現在待在城外的破廟里,舅媽守在身邊照看他?!?/br> 葉桉心里悶悶的,很不好受,又想起了她剛剛匆匆忙忙的樣子,便問:“那剛剛走得這么急,也是因為有人要打你嗎?” “嗯?!苯牲c點頭,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紅暈,說:“是我的錯,我……我想,趁今日元宵大家出去圖熱鬧,說不定可以偷偷去藥鋪給舅舅偷點藥……” 韓渠嗤聲一笑,望向她來時穿過的街道,問:“你去的是東街的第二家鋪子?” 江可又點了點頭。 葉桉聽著江姑娘的身世心里本是同情又難過,結果聽韓渠這么一問,差點沒忍住笑出了聲,心想也不知這姑娘的運氣是好還是不好,躲過了藥鋪里的伙計卻兜頭撞上了藥鋪的東家。 “怎么了?”江可似乎也察覺了他們的怪異。 “沒什么?!表n渠淡淡答道,從懷里掏了幾塊碎銀子遞到她手里,“拿著這些錢去給你舅舅買藥吧,偷偷摸摸總是行不通的,你也不是大夫不懂醫術不是?別到了最后弄巧成拙?!?/br> 江可似乎對他的行為感到十分震驚,眼淚花頃刻間便蓄滿了眼眶,葉桉怕她心里過意不去,便出聲安慰:“你別在意,這位公子不缺錢,他平常沒事兒就給別人塞錢,剛剛還給了我一定金元寶呢,真的,我從不騙人?!?/br> “我跟姑娘不一樣,你們是……”江可囁嚅著。 “一樣的,一樣的,”葉桉紅著臉截住她的話,起身拉著韓渠,還不忘撿起放在地上的東西,又轉頭跟江姑娘告別:“江姑娘早些回去吧,我們還有事兒就不多留了?!?/br> 葉桉腳也不酸了,肚子也不撐了,一改先前散步的畫風,拉著韓渠快步向城門走去,韓渠腿長,雖然被葉桉拽著,但步子卻邁得悠閑,甚至還不忘抽空調侃:“我什么時候給過你金元寶了,我怎么不知道?!?/br> 葉桉悶著腦袋向前沖,并不打算回答她的話,狀似焦急地催促:“咱們快點走吧,回晚了阿楚可不會給我留門的?!?/br> “那就去我家?!表n渠這話說得霸道,步子也邁得越來越緩。 “你別胡言亂語了?!?/br> 韓渠干脆停下腳步,就著葉桉牽著的手長臂一收,將她拽了回來,扒著她的肩膀與自己對視,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戲謔。 “我問你件事兒?!?/br> “嗯?”葉桉抬頭疑惑。 “你以前也會被人追著拿棍子打嗎?”他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