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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掀開車簾,先是將視線放在握住葉桉胳膊的車夫的手上,唇角再次下沉,繼而看著她的發頂,聲音不悅:“還想不想坐車了?” “想的想的,奴婢馬上就來!” 葉桉狀似艱難地抬起另一只腳,就著韓渠掀開的車簾彎腰鉆進馬車里。 墨藍色的車簾緩緩合上,車夫嘆氣,撐手跳上馬車,拿起鞭子重新將馬趕上正道。 馬車的內飾精致,葉桉坐在車內,忍不住在心底感嘆韓家的奢侈,出行的馬車都是如此講究。 臀下坐著的是舒服的軟墊,馬車四壁繡有刺繡,在她的頸后還留有一扇觀景用的小窗,小窗的簾子被風微微吹起,引得葉桉十分想轉頭將它狠狠扒開,好把車外的景色統統攬進眼底。 可是,她不敢。 韓渠正襟危坐,雙手覆在膝上,讓葉桉覺得,她多有一個動作,都是一種變相的放肆。 和他待在一處,她感到無聊且壓抑,不知不覺早已目光呆滯,神游四方,就連馬車幾次攆過石子引起顛簸也不曾察覺,甚至還輕聲叨叨一句:今天路上的石子可真多! 韓渠依舊端坐,只是微微扭頭瞥了一眼那個因摔下車傷了屁股的某人,見她面色無異才又緩緩轉過頭。 …… 馬車雖快,但路途卻長,就在葉桉已經想到了晚年賺夠了錢要買一座宅子的時候,他們終于來到了茶莊。 葉桉首先起身,打算先行下車才好將韓渠扶下來,到底自己是丫鬟,有些面上的東西即使她不想做,也得做。 不料,她坐在馬車上保持一個相同動作的時間過長,身子早已變得麻木,掀開車簾起步便是一個踉蹌,葉桉身子前傾,已經準備好了今天和地面的第二次親密接觸。 就在這時,身后忽然伸過一只手臂,一把攔住了她的……脖子! 葉桉身體重心全無,全靠脖子上那股力支撐著,手臂勒得她滿臉通紅,又咳又嗆,她雙手扣著韓渠的胳膊,又抓又撓,留下了求生的印記。 這英雄救美的戲怎么和她以前在話本子里看到的不一樣呢! 韓渠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彎了彎唇角,終是使力將葉桉向后攬去,綁了發髻的后腦勺不可避免地撞上了他的胸膛。 一聲悶響,葉桉怔了怔,片刻后才驚覺,放開韓渠的胳膊,兩步跳下馬車,靈活得像只猴子,哪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下車后,葉桉低頭向韓渠請罪:“奴婢該死,誤傷了少爺!” “傷好了?那正好,下午跟我一起去茶田看看” 葉桉:“……” 韓渠抬起胳膊瞧了瞧,白皙的手臂上紅痕交錯,雜亂無章,他甩了甩胳膊,又扭了扭手腕,面上的表情似乎并不打算多作追究。 果然,就在葉桉埋頭的這段時間里,韓渠早就輕身從馬車的另一面躍下,朝茶莊走了過去。 正午的太陽高高掛在腦袋上,投下的影子短極了,葉桉疾步追上韓渠,乖乖跟在他身后,兩人短短的影子一同緩緩移動,又在走進廊下時一前一后消失。 走進茶莊便有幾個男人迎了出來,幾人在看見跟在韓渠身后的葉桉時皆是一頓,再然后又是極其默契地藏住自己的失態。 領頭的人彎著身子,慧眼看見了韓渠手肘上的紅痕,恭敬地尋問二少爺在路上可還安好,葉桉心虛地縮頭,往韓渠身后藏了半分。 她不明白,韓渠為何要將右手的衣袖高高擼起,在韓府待的不長不短的日子里,她并沒有看到他像此刻這般……不雅,明明今天也并沒有熱到無法忍受的地步啊。 葉桉姑且認為,他是憎恨自己身為一個大男人卻長得過于白凈,想趁著今日的太陽為自己添些男子氣概罷了。 茶莊的幾間屋子環合,中間圍了個小不大不小的院子,側面的樓梯可以直接上到二樓,環境和位置并不優越但勝在別出心裁。 葉桉看了格外喜歡,心想自己以后買的宅子也要像這樣才好。 韓渠不少時候都會來茶莊看看,所以這里一直就有他的房間,但眾所周知,二少爺從未帶過除茶商以外的人來過茶莊,丫鬟下人也不例外,因此,葉桉是否會留宿的問題真真是難為茶莊里的人了。 “二少爺還是住以前那間屋子嗎?”問話的依舊是領頭那個人。 “嗯?!表n渠點頭,又說:“另外再給她也找個住處?!?/br> 那人點點頭,暗自舒了口氣。 午后,葉桉跟著韓渠和茶莊的人一起去了茶田,茶田很大,幾乎占據了半片山,葉桉背著重重的水囊跟在幾個大男人身后翻山越嶺,累得口干舌燥,身上背著的水偏偏還不敢覬覦。 早知道就不要因為背兩罐水太重而放下自己的水了…… 葉桉看著一籠籠深綠,優美的景色并不能壓抑她心中的煩悶,她重重吐一口濁氣,努力向遠處看去,漫山遍野的茶樹綠得發亮,偶爾看見幾個頭戴草帽的婦人正在烈日下除草修枝,她微怔,心中的煩躁終于平靜了幾分,加快腳步追上韓渠。 韓渠邊走邊聽茶莊的人匯報近況,不時側頭關注葉桉,見她腳步已不似先前那般干脆,也漸漸將速度降了下來,主動拉慢一行人的速度。 “大家辛苦了,就在原地休息片刻吧?!表n渠心念同行的還有不少身材臃腫的伙計,出聲讓大家坐下歇息歇息。 葉桉臉色卡白,聽韓渠發話,脫力似的滑到了地上,可惜茶田并無遮陰之處,路上干涸的泥土被曬得guntang,她扶住腰咬咬牙,忍了。 韓渠慢步走了過來,見她嘴唇泛白,右手正扶住水囊五指一陣輕敲,發出一陣微小的動靜。 “水呢?” 葉桉抬頭,獻寶似的將水囊遞給了韓渠,她仰著頭,見他喝水時的喉結滾動,一滴清澈的水滴自唇角滑下,勾出一道細細的水痕,引得葉桉情不自禁地了吞唾沫。 “這水味道不對,”韓渠皺著眉頭低下頭,拿水囊看了看,不悅道:“倒了吧?!?/br> “???”葉桉一頓,又忽地想到了什么,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揚了半分,應道:“是!二少爺?!?/br> 韓渠悠悠離開,去到另一邊和幾個男人坐在一起,葉桉偷偷回頭,見他正同那幾個人說著什么,席地而坐隨遇而安的樣子并無半點韓家少爺的架子,她咬咬唇,偷偷溜進茶田,打開水囊聽主子的吩咐把水倒了…… 清涼的水順著喉嚨倒進肚子里,葉桉甚至從中嘗出了一絲甘甜,因顧忌著二少爺的清白,她并沒有將嘴唇貼近水囊口,亂竄的水珠便趁機打濕了她整個下巴。 葉桉豪邁地擦干水珠,將溢到嘴邊的滿足抑住藏進心里,收拾好心情重新回到先前的位置上攤尸,一切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回到茶莊,茶莊里的人知道葉桉是二少爺的貼身丫鬟,想必也是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