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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輕輕的咳嗽聲,懷中的嬌小溫軟,貼在他胸膛上一下又一下震動,直震得他心驚rou跳。 他略抬頭,暗光下她緊閉著雙眼,長而濃密的眼睫毛輕輕地顫抖,那臉龐泛出紅潮,鋪著幾縷烏黑凌亂的長發。 陸璟琛擔憂的“嗯”了一聲,捏住她肩頭搖了搖,看她沒有反應,才如夢初醒般騰地翻身下床,端起床頭柜上的碗,繞到她這邊床頭再蹲身下去。 姜湯還冒著熱氣,他用勺子將生姜片撥開,舀起一勺熱湯,想起奶奶喂爺爺喝湯時,都是先吹一吹氣,便低頭對著瓷勺呼呼地吹,再溫柔地貼到她唇上碰了碰。 她眼皮掀起,水霧朦朧的杏眸望著他,那生姜辛辣的氣味盈進鼻息里,不由得愣了愣,再望向他手中的瓷碗,薄黃的姜片浮在水面上微微晃漾著,果然是姜湯,她緩慢支起身,含住瓷勺抿了一口。 余青以為是肖尋做的,暗暗琢磨,他白皙的臉頰忽然浮出一抹粉紅,悄然漫上耳根,澈亮的黑眸凝睇著她,眼底閃爍著期盼,又仿佛邀功似朝她眨一眨,繼續舀起一勺,去碰她的嘴唇。 他蹲著身,也沒有穿鞋,一身潔白的襯衫服帖出頎美身形,烏黑的頭發如玉,眉目是工筆雕琢的雋秀,看著清清冷冷,只有面對她,目光里才會蜷上狂炙綿密的愛戀,深深地將她溺入,消融著輪廓也跟著溫軟。 她撲哧一笑,心口泛涌起暖熱來,好似浸在蜜水里不住地輕漾,張嘴吞下姜湯,想著,總不會是他做的吧 屋子里彌漫著清冽的薄荷香,氤氳在他指尖,越發溫醇,她又吞下一勺姜湯,看他還蹲在那,于是將扎針的手小心放到被褥外,另只手撐在褥上,想要坐起身。 結果這一動,腳踝剎那迸出鉆心的疼,疼的她不由屏氣,一張小臉蒼白的完全失了血色。 身旁的陸璟琛看她吃疼的模樣,秀眉緊蹙,烏溜的眼瞳里泛起水光,他慌地放下碗,手足無措地撲上去抱住她,她軟軟的倚在他懷里,緩了緩,再拿起枕頭墊在背后,穩穩地坐好。 當瞥到他光潔的腳背后,她眼皮一顫,抬手拍打他的手:“去把鞋穿上?!?/br> 陸璟琛沒有動,只是認真地觀察她的臉,發現她呼吸明顯變輕,瞪著大眼睛看他,這才放心的去穿鞋,然后回到她身邊坐下,黏黏地又抱住了她,臉貼著她的臉蹭了一蹭。 門外一陣腳步作響,肖尋溫和的嗓聲傳進來:“醒了?” 余青循聲抬頭,看到他走進房間,身后還跟著張老師,想起這第一天就生出這種事,心下頓時有些窘迫,赧赧的笑道:“嗯,給你們添麻煩了?!?/br> 肖尋搖頭:“別這么想?!闭f著,已經走到床邊,余光瞥到陸璟琛溫軟的眉眼,至始至終凝望著她,純然無害,同方才在他面前的冷漠陰鷙完全不同,嘴角忍不住一抽,索性忽視掉他,直接問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會受傷,可以跟我們說說嗎?” 說來更是窘。 下午睡醒之后,她看著陸璟琛還沒有醒,也是閑的,便一直想著那張素描畫,又羨慕又心癢,以前就很喜歡看漫畫,只是畫不好,想來想去,決定去找小山借兩張畫紙玩,那會雨很小,她找肖尋問小山住的位置,知道他們住的不遠,便帶著雨傘出門。 后來找到小山,他不僅大方地送給她一個新畫本,還送了鉛筆盒,本來高高興興的,誰知回來的時候,雨勢漸大,又在半路遇見逃竄的土狗,看她跑過來便站定在原地朝她狂吠。 當時直把她嚇得向旁邊跑,一不小心被樹根絆了一跤,身上因此淋濕透了。 余青才說完,腰間的雙臂驟然收緊起來,她小臉往上一抬,對上他濕潤的眸光,充滿了焦灼和擔憂,他這樣擔心著她,她溫柔地摸摸他的臉,輕聲說:“沒事了?!比堑盟娣闹苯诱碓谒中睦?,好似松了一口氣,眼中亮晶晶的。 空氣凝固一般的靜寂。 肖尋摸了摸鼻子,真是沒眼去看這甜得發膩的小兩口,于是道:“你這腳傷的不輕,需要按時上藥和冷敷,這兩天不要下地,有什么需要的話,床頭有按鈴,你一按我就會過來?!?/br> 最后留下張老師囑咐余下的事,比如用藥劑量,還有冷敷的方法等。 窗外輕輕的風聲忽近忽遠。 四面墻壁雪白。 明凈的落地窗前一幅鏤空薄紗,淡金的晨光灑照進來,映在墻上綻開明亮的花影,小小的,精美的,有溫暖的熏風穿過窗隙,拂著薄紗如蝶翅一般輕盈盈的飄拂,那花紋也輕漾起來,流年靜謐。 淡淡的日影落在他眉心,輪廓俊挺深邃,額前的碎發凌亂地散著,被風拂著微微晃動,漆黑的睫毛染了一點溫黃,平和的舒展開,襯著微揚的唇線,惟有一種安逸。 林淮睡得正好,突然間身上一沉,軟嫩的手心摸上他的臉,蘊著清甜的香氣:“阿淮,阿淮……” 那樣的溫軟柔膩,總覺得熟悉到極點,讓他情不自禁地張開雙臂摟住她,掌心尋到她的頭發,細密柔順,就聽那笑聲愈發清脆,臉頰倏地一熱,被柔暖的雙唇輕輕地啄一口:“阿淮,要起床了?!?/br> 他還想睡,明明參軍的時候紀律嚴謹,可這會總想要賴床,于是抱著她不放,將她深深地收進懷里。 她軟軟嬌嫩的身子泛著甜香,充盈在心房里,似乎從來沒有失去過,熨著血液沸熱guntang著,消融開綿密的甜,滿滿漾漾,透著難言的幸福。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 耳邊細細的嘆息,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她粉潤的細唇微扁著,滿是無奈,這才睜開眼,對上她明澈的眼眸,泛轉出點點溫暖的光亮,一張白皙的小臉猶如雪敷,干凈無暇,眼尾忽而彎起柔美的弧度來,簇著烏黑的長睫毛輕輕地一扇,靈沛動人:“終于肯醒了?” 林淮發怔的望著她,恍惚的,心底涌上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等了太久,終于心安了一般。 其實,他一直都很清醒,他們從來沒有跨過那一步,最多只是青梅竹馬的玩伴,可這種在夢里才會發生的虛幻情形,讓他忍不住沉溺。 他額頭輕輕的抵住她的,伸手過去,生怕驚擾到她,指腹粗糲的繭皮撫上她的臉,滿指的細嫩,亦如小時候的觸感。 她的睫毛顫動著,已經閉上眼,瓷白的雙頰逐漸洇染粉紅,在晨光下異樣明麗,如初綻的薔薇,泛出一種羞赧的美,他的心怦然一動,甚至不敢呼吸,慢慢低下頭去。 薄唇一點一點地接近,直到貼住她的唇,溫軟甜美的幾乎要融化了。 “林子??!” 一聲吼叫,驚得他猛然清醒,兩腿狠狠地踢蹬一下,迅速坐起身,對上母親不滿的面容,她站在床邊雙手叉著腰,沒好氣的說:“還要睡多久,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