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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道:“二弟方才說,這是府里剛釀好的一批梅酒?” 段斐不明白他的意思,捏著杯底點頭,然后見魏鈞將酒杯往桌案上一放道:“可我剛才看見,二弟明明是在外面單獨拿起的一壇酒,而且拿起時還仔細看了看封口,如果是一批梅酒,為何二弟獨獨挑中這一壇?!?/br> 他剛說完,段斐便沉下臉,將酒杯重重往桌上一砸道:“大哥這話什么意思,莫非還懷疑我在酒里動了什么手腳不成?” 魏鈞但笑不語,一雙眸子,卻如同淬寒的銀鉤一般剜在他身上,段斐被他看得心浮氣躁,又將手里的酒杯舉起道:“大哥若不信,我就先干了這杯,以證清白!” 誰知魏鈞將他的胳膊一按,淡淡道:“二弟無需如此驚慌,就算這酒有什么問題,你既然敢和我對飲,必定先做了準備?!彼话殉槌鏊掷锏拇杀?,將自己面前那杯酒遞過去道:“若是要自證清白,不如換我這杯喝如何?” 段斐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那只被他按住的胳膊僵在半空,隨后臉上顯出猙獰神色問:“你究竟是著呢么發現的?” 蘇卿言在旁邊看的正提心吊膽,未想到段斐竟會如此輕易就認了,正覺得有些奇怪,就看見魏鈞往后靠去,輕哼一聲道:“你方才不敢承認,謝云舟曾經去找過你,可你房里的小廝,曾親眼見過昨日他從你房里出來。謝云舟是府里的夫子,去看看你的傷也屬尋常,你為什么會心虛得連這件事都不敢認?!?/br> 他見段斐的表情更加難看,身子又向前壓過去,目光陰沉道:“我猜想,是因為你從謝云舟口里知道了一件驚天大秘密,然后又從爹那里求證屬實。你想到上次我去找你,說發現有人給我下毒,生怕我會順著查出真相,便先下手為強,準備借飲酒毒死我,再對外說我是重病不治,斬草除根?!?/br> 蘇卿言聽得背脊發涼,站起指著怒喝道:“二少爺,大少爺可是你的長兄,你怎能如此歹毒?!?/br> 然后她很快發覺不對勁,自己抬起的胳膊,軟綿綿使不出力氣,因為站起的太猛,額角針刺般發疼,隨之而來一陣暈眩,幾乎令她站立不穩,忙扶著魏鈞的椅背,才不至于立即栽到。 魏鈞看的臉色一變,忙想去扶她,誰知自己竟連站起的力氣都沒,腹中翻滾著想要作嘔,手撐在桌案上大口喘著氣道:“這房里的香!” 段斐方才的驚恐一掃而空,露出個陰冷的笑容道:“想不到大哥你還挺聰明的,幸好謝云舟給我出的主意,是個連環之計?!彼酒?,神色如常,絲毫未有兩人的癥狀,一步步走到魏鈞身邊,彎下腰道:“今日,你是怎么也別想走出這個酒窖了?!?/br> 魏鈞手指用力屈起,脖頸上都顯出青筋,抬眸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竟讓穩cao勝券的段斐看的心頭一顫,就在這一晃神間,被憤怒的如同一頭野獸般的大哥按著肩撲倒,然后癲狂地去掐他的脖子。 段斐眸間閃過一絲狠戾,手伸進懷里抽出一把匕首,“噗”地捅進上方那人的胸口! 然后他看見大哥痛苦地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用手壓著胸口的匕首,鮮血一滴滴從他胸前涌出,滴在自己的脖子上,如同一條猩紅色的細蟲,歪斜著往衽領里爬…… 他嚇得把段宣的身子往旁邊一推,然后邊用帕子使勁擦著脖子,邊跑出了酒窖…… 蘇卿言扶著椅背看見這幕,徹底被嚇傻了,還沒來得及哭出來,就看見魏鈞從地上爬起,歪歪斜斜地走到椅子上坐下,長吐出口氣道:“這下,我總算能確定,我們的推測沒有錯!” 蘇卿言努力將椅子一推,用盡最后的力氣,跌跌撞撞走來伏在他膝蓋上,帶著哭腔喊:“你怎么樣???疼不疼,會不會出事……”她說著說著突然停住,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魏鈞如今用的是段家大少爺的身子,如果他遇到生死之險,就會離身回到他們原來的地方,也就是他們阻止段府的慘劇失敗了,一切并沒有被避免??晌衡x為何還在這里? 魏鈞一把將匕首拔出,再拉開胸口的衣襟,將一塊“帶血”的布包扔出來,得意地笑道:“這是我在南疆學來的偽裝方式,想不到現在正好能用上?!?/br> 蘇卿言吸了吸鼻子,隨后抬起柔弱無力的胳膊,猛捶了下他的腿道:“你怎么不早說,害我怕得要命,生怕你出事?!?/br> 魏鈞柔柔執起她的手,道:“我若不演場戲給他看,他怎么會暴露他的企圖,也間接印證了,我們所猜測的一切?!彼α怂炑5哪X袋,又道:“你還有力氣走動嗎,快出去叫人過來,趁他還沒發覺上當,我們得快些離開這里?!?/br> 蘇卿言忙點頭應下,正撐著桌案努力站起往外挪,突然聽見一聲“噼啪\\\"的響聲,嚇得她心頭猛跳,然后看見燈罩里的燭光一閃,自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清雅的聲音道:“大少爺果然機敏過人,讓為師甚是欣慰啊?!?/br> 第66章 蘇卿言幾乎立即認出這聲音, 可她不但未有絲毫放松,更從那“噼啪”向上躍起的燭花里, 看出某些不詳的陰影在猙獰舞動。 謝云舟緩步從門背后走出, 皂帶青衫,玉面皎皎, 依舊是那副溫雅文士的模樣,但背后由燭火照出的黑影, 卻隨著黑靴踏出的步子漸漸被拉長、搖曳, 直至將他整個人吞噬其中。 蘇卿言和魏鈞互看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里看出擔憂, 她抱著最后的期待, 腳步虛浮地走過去, 一把扯住謝云舟的衣袖道:“先生你來了就太好了, 我和大少爺中了迷藥,得趕緊幫我們從這里出去才行?!?/br> 謝云舟低頭看著她圓亮的眼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伸手扶住她早已力氣盡失的胳膊,將她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按了按她的肩,柔聲道:“再等一會兒, 放心, 我會帶你出去?!?/br> 蘇卿言渾身冰涼,她聽得再清楚不過,謝云舟說的是“帶你出去”。 所以, 在謝云舟的計劃里,根本就不準備讓大少爺離開…… 魏鈞冷冷瞪著他從蘇卿言肩上拿下的那只手,按了按額角道:“夫子果然是周密謹慎之人,用了這一石二鳥之計后,還偷偷躲在門外查看,生怕出了紕漏,還得靠你親自補救?!?/br> 謝云舟撩袍往他對面一坐,嘆口氣道:“誰叫段斐太過無用,我教他怎么誘你上鉤,將你偽裝成中毒而死,結果他被你隨便激了幾句,就亂了陣腳,人沒殺成,自己倒落得一身sao?!?/br> 魏鈞冷笑一聲,諷刺道:“我那弟弟雖然有陰毒之心,可到底是第一次害人,哪及夫子你這般熟練鎮定?!?/br> 謝云舟雙目微瞇,面色仍是淡然,卻連蘇卿言都感受到自他周身涌起的殺意,她急得想開口,卻聽見謝云舟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然后伸手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