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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拍了拍腦袋,“他說是奉皇命來給你行賞的?!?/br> 洪菱舟“哦”了一聲,往正廳走去,路過余瞳時腳步頓了頓:“你別磕了,再磕門牙就豁了?!?/br> 余瞳:“……” 洪菱舟走進正廳,就見那公公持著拂塵,身后跟了兩個抬箱子的。 “靖仁公主,您可算回來啦?!?/br> “讓公公久等?!焙榱庵燮ばou不笑。 “那咱家就開始了?!惫辶饲迳ぷ?,開始一一念皇上給她賞的東西。念罷賞賜,居然還有一句“另擢為輔國大將軍”。 洪菱舟挑了挑眉。喔,陛下給的封賞還真厚重,給了她這么大的頭銜。 她謝恩,臨別時告訴公公:“煩請轉告陛下,我要離京?!?/br> “離京多久?” “不知?!彼徛毓雌鹱旖?,“若邊境有難,陛下一紙詔書我立刻奔赴,若無他事,無故召見,我一概不聽?!?/br> 公公睜大了眼睛:“你……” 她的笑容愈加深刻:“不錯,有勞公公轉告陛下,我——聽調不聽宣?!?/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我要放大招了。 建議打開聽歌軟件搜索少司命緩沖一下心情~( ̄▽ ̄~)~ ☆、大雪滿弓刀六 聽調不聽宣,她就是這么放肆。 她和他一起去了均州。 她和他路過飛瀑流泉。 她和他看過日出日落。 她和他聽過鳥語蟲鳴。 …… 他們在均州住下不久,正是日日清閑的好時光。 忽一日明黃絹帛又現于眼前。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 “北撾野心昭然……” “大軍壓境……” “鎮國大將軍即日出征……” “恭王為監軍……” “欽此……” 是誰在說話?是誰在說話!嗡嗡嗡在腦海中震蕩來去,回響一片。 眼前又是一片光怪陸離,她仿佛被什么大力拽了回去,身上重重一疼。 洪菱舟睜開雙眸,入目便是謝欽瑜憂色深重的雙眼。 這是在……教主的密室里…… 她一驚,推開他,往后急急退了幾步,后背緊緊貼著密室的門。 她牙齒都在打戰:“謝欽瑜……不對,不對,你是誰?教主?還是……二皇子?恭王?” “菱舟……”他紅著眼,試圖抓住她的衣袖。 “謝欽瑜!”她像是一只刺猬,炸開渾身的利刺,“你把我帶到這里來,給我看的是什么?你剛才給我看了什么?” 什么大殷王朝、什么靖仁公主、什么聽調不聽宣……荒謬!荒謬!她從來不知道這些!可為什么那些仿佛又是深埋在身體里的種子,此刻在體內瘋長? “菱舟,那些都是真的……” “你胡說!”洪菱舟喘著氣,“我半點不記得那些事情,我明明就是腦洞神教的大護法!我什么時候是公主了?!” 謝欽瑜唇色蒼白,慘淡一笑:“你不記得,是因為……你本來就不是真實存在過的,你記得的東西,都是我所虛構出來的……” “你,你什么意思,我聽不懂!”她扒著門想要推開,可無論如何也推不開,“謝欽瑜,你瘋了吧!” “我是瘋了,我都要分不清虛幻與現實了……”他哽咽出聲,“我想要和你長久下去,可這終究不可能……你不是真正的你……” “那我是什么?” “你是虛妄的那個……” “那真正的我在哪!” “真正的你……”謝欽瑜閉上眼睛,有水澤從眼角滑落。 * 寒聲一夜傳刁斗。 洪菱舟往火堆里扔了枝枯木,冷笑:“謝鐘玨把你打發去均州還不夠,明知道你身體不好,還讓你趕著來送死!” “他就是想讓我死,只是不要在他手上死得那么明顯?!敝x欽瑜裹著大氅在火堆旁咳了咳,“否則為何會破例封我一個沒用的王爺做監軍?!?/br> 洪菱舟起身,身上鐵甲摩擦,發出金石之音。她端了碗熱酒給他:“喝吧,喝了暖和點?!?/br> 謝欽瑜接過喝了,又道:“我聽著今夜很安靜?!?/br> “越安靜越不能懈怠?!焙榱庵哿瞄_帳子,“又下雪了?!?/br> 火堆里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偶爾有火花飛濺出來,被洪菱舟腳下的戰靴踩滅。 余瞳掀開帳子走進來,從桌上拿了一碗酒仰頭飲盡,抹了抹嘴道:“你知道北撾那里的人怎么說的嗎?” 洪菱舟抱臂,不緊不慢道:“無非就是說從前殺了洪譽和宋祎,今日也要殺了他們的女兒?!彼∠录苌侠婊?,在手里轉了兩轉,“他們愛說就說,我也不會少塊rou?!?/br> 余瞳挑了挑眉:“心態很好,繼續保持?!?/br> “當年遞呈投降書的是他們,如今撕毀和平合約的也是他們。北撾人倒很是能屈能伸么?!彼爸S地微笑著,給自己戴上頭盔,“我去巡營了?!?/br> 余瞳看她提槍而出,一晃神仿佛看到的是當年的宋祎。她低下頭想了一會兒,對謝欽瑜道:“你不擔心她么?” “擔心?!彼鼗卮?。 “那你就這么放任她出入生死之地?” 謝欽瑜眄了她一眼:“我尊重她?!鳖D了頓,又補充一句,“烈武侯和英幗夫人教出來的鷹,不能因為我折了雙翅。她在均州陪我的那些日子,我已滿足?!?/br> 余瞳笑了,黑色的瞳仁在火光中閃爍:“你們這樣,很好。我這趟沒有白來?!?/br> “你跟著我們過來,你就不怕么?” 當初余瞳在京城因為和阿什木對未來問題產生了分歧,便和平分了手。她揣著二兩包袱一路吃吃喝喝打算去均州找謝欽瑜和洪菱舟玩,結果走到一大半聽到消息說北撾又宣戰了,陛下點了鎮國女將靖仁公主去邊境,于是中途改道。好歹最后碰上了面,洪菱舟也就順手動了關系把她編進軍隊里。 余瞳坐下來,從懷里掏出一卷羊皮紙,邊展開邊說:“你要知道呀,死過一次的人,就不那么怕死了?!彼蜒蚱ぜ埑x欽瑜那邊挪了挪,“我根據你上次的建議重新畫了兵防圖,你看如何?!?/br> 謝欽瑜垂眼看了一會兒:“可?!?/br> 余瞳收起羊皮紙道:“我從前以為你只會談點風花雪月,如今才知道原來你對軍事也頗有領悟?!?/br> 謝欽瑜說:“除此之外,我幫不到她什么。拿不起武器,‘紙上談兵’也是好的?!?/br> 余瞳笑了笑:“我找統領們商量兵防去了,你接著坐會兒?!彼蟛阶吡顺鋈?,謝欽瑜抬眼,看見外面的白雪紛紛揚揚。 他呵出一口白氣,想,這么冷的天,血都是要凍住的。 帳中除他再無第二人,他坐到褥墊上去,只能聽到柴火燃燒的聲音和自己滯緩的呼吸。 他看了一會兒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