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嗎？”

    “看過了，母妃都會給我看?！彼麄阮^看著她，伸手拈掉她頭頂沾的一小片枯葉，“你說的那些風景，都很好?！?/br>
    “我說得再好聽也沒用，以后有機會，你還是要自己去看看?！彼Ａ苏Ｑ劬?。

    “你一去不歸，我都疑心你是貪戀世外桃源鉆哪個洞修仙去了呢?！彼y得說句俏皮話。

    洪菱舟撲哧一笑：“你腦洞可真大?！?/br>
    “腦洞大？”他顯出幾分困惑來。

    “呃，從一個朋友那兒學來的，她喜歡用一些比較奇怪的詞語?！彼缓靡馑嫉孛嗣^發，“就是說你很會想象。那什么，是調侃你來著?！?/br>
    他了然一笑：“你的朋友用詞很生動?！鳖D了頓，又說，“我也許和你提過，我喜歡看一些游方趣志，自然也會假想自己是主人公，會經歷些什么。你的來信我看過很多遍……”他說到這里突然停住，耳根微微泛紅，緊張地瞥了她一眼，見她沒什么反應，便松了神色繼續道，“也會忍不住去想象你經歷了一些什么，很多奇談異志，主人公總是游山玩水玩著玩著就找不到人了，結果返回塵世時已經斧柯爛盡。萬一你一時興起真跑去修仙了，我也不會懷疑的，這很像你的作風。你就當我是腦洞大好了?！?/br>
    洪菱舟斜睨了他一眼，道：“你這么喜歡胡思亂想，不如別當皇子了，去江湖上開宗立派，獨樹一幟，名字我都幫你想好了，就叫腦洞神教?！?/br>
    他覺得有趣，便由著她的話頭說下去：“那這個教要干什么呢？”

    她居然真的沉思起來：“這個教要名副其實靠腦洞在江湖中占據一席之地，就要吸納眾多想象力豐富的人才，比如一批底層人員負責幫別人推理一些家長里短的瑣事，中層人員……嗯，中層人員，中層人員干點什么，要不就幫那些卡文的作者寫大綱續結尾什么的吧……”她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笑成這樣，我在很認真地幫你分析哎?！?/br>
    他便忍住了笑意，請她繼續。

    洪菱舟擺了擺手：“算了我也就是說著玩玩，你當個笑話聽過就好?！?/br>
    “我覺得你說的很有意思?！彼f，“你出去一趟，果然眼界就不一樣了?！?/br>
    “你在反諷？”

    “沒有。前面有臺階，注意?！彼粗讶箶[稍稍提起，“雖然你說的這個大概永遠實現不了，但是我覺得有這么個幻想，也是很好的事情，想起就會讓人愉快?！?/br>
    細碎的雪花吹到她眼睛里，她抬手揉了揉，另一只手就沒抓穩暖手爐，將它失手摔翻。她吐了吐舌頭：“今天諸事不順，干什么都要壞?！?/br>
    謝欽瑜蹲下身把暖手爐撿起，心想，今天是很好的一天。

    她接過暖手爐，碰到他的手指，驚道：“啊呀你手好冷?！本谷挥肿セ厮氖种父惺芰艘幌?。

    謝欽瑜猛地收回手，將手攏進袖子里：“無妨?！?/br>
    洪菱舟說：“這個手爐給你吧，反正我也沒那么需要，我來幫你撐傘?！?/br>
    “不用了，我們都到了?！彼渲械氖趾蠑n起來，握住掌心殘余的溫度。

    他二人踏入宮殿，自有暖風拂面而來。內殿生了炭火，他和她圍爐坐下，一時間竟不知道又要說什么。

    洪菱舟喝了會茶，找到話題：“你身體這些年好些了么，還能騎馬么？”

    “你不要老把我想得那么病弱?！彼麩o奈道，“我只是不能進行很激烈的活動，其他和旁人并沒有什么兩樣?！?/br>
    洪菱舟腦中突然回蕩起余瞳的魔音貫耳“嘿嘿嘿小菱舟要不要和jiejie做些奇怪的運動啊~”。

    謝欽瑜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臉怎么那么紅，炭燒得太熱了嗎？”

    “呃，嗯?！彼琶Π言撍赖挠嗤珘合氯?，解下自己的絨裘，“都是菀姑要給我穿這么多的，咳，熱死我了?！?/br>
    謝欽瑜便把炭爐稍稍推遠了些。

    洪菱舟又把它挪回來：“不用推遠，我脫了絨裘就感覺剛好，你手冷，需要暖和暖和?！?/br>
    站在門口的宮人眉頭一抖。

    靖仁公主怎么知道二殿下手冷……

    謝欽瑜往門口掃了一眼，清了清嗓子。宮人一抬頭便對上他的視線，急忙行了一禮退下了。

    洪菱舟背對著門口，對此一切渾然不覺。

    “你回京后有什么打算嗎？”

    “還沒有想好。反正年前要去拜訪一下舅舅舅母們，還有那些認識的留京將領叔伯府上也要去走一走?！彼α诵?，“父親曾和那些義兄義弟什么的約好來日一起喝酒，我算著公主府上陳年酒窖里的酒也埋得差不多了，索性代父親陪他們喝掉?！?/br>
    “你喜歡喝烈的還是溫和一點的？”他忽然問道。

    她想了想，糾結道：“這個很難回答哎，如果我心情好就喝點溫和的，如果我心情不好就喝點烈的唄。怎么了？”

    “沒什么，順口一問?！?/br>
    炭爐紅彤彤的，發出輕微的嗶啵聲。

    洪菱舟說：“姨母最近好像很忙?！?/br>
    “年底了，很多東西都要清點的。你不如再等一等吧，也許母妃就快回來了?！彼f道。

    “不了吧，府里人還在等我吃晚飯。等她回來了，你替我向她問個好?！彼鹕?，忽然想起了什么，從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個小盒子來，“這個送給你?！?/br>
    “給我？”他挑了挑眉。

    “我很喜歡你送的匕首，可惜一直沒來得及謝謝你，這就算是將近四年后的回禮吧?！彼行┚o張地看著手里的小盒子，越看越覺得寒磣，在心里罵了余瞳千萬遍，“禮輕情意重，呵呵?！?/br>
    她讓余瞳幫她挑個禮物給二皇子，余瞳堅持說這個最好，什么大自然的饋贈什么看得見的心意，她被她繞得發昏，就買了下來。

    現在想來，余瞳那一個勁兒地慫恿，著實可疑。她一向鬼點子多，很有可能有暗搓搓給她設了個坑等她跳?？蛇@時候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洪菱舟的指尖在微微地顫。他……會不會覺得這個禮物有些小氣了呢？

    謝欽瑜接過：“多謝?！?/br>
    “那，那我就先走了。我走了你再拆?！彼辖q裘，抱好手爐。

    “我送你?！?/br>
    “不用了，外面冷，馬車就在宮門那里，走走就到了，很快?！彼α艘幌?，轉身快步出去了。

    謝欽瑜目送著她離開，然后一個人待在內室打開了小盒子。

    他的目光凝滯住。

    盒子柔軟的襯墊中，嵌著一方印章。設計小而奇巧，是私印。

    他取出，摩挲著那光滑的表面。透白的身，潤紅的頂。身是方的，頂端卻雕了一小嘟嚕的相思子，在光下顯出瑩瑩的色澤來。

    相思子，相思子。

    他的眉頭一會兒皺起，一會兒又舒開。

    她送他這么個東西，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