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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眼眶有些微的濕潤:“趙伯,菀姑?!?/br> “參見公主?!?/br> 她急忙扶起,道:“不必多禮?!?/br> 趙伯是府上的管家,菀姑姑則是宋祎的陪嫁丫鬟,兩人都是看著洪菱舟長大的。孰料一別經年,三人離去,只有一人歸來。 菀姑姑哽咽道:“公主長高了許多?!?/br> “倘若我和七歲時一樣高,那還得了?!彼荛_逝者不提,故意說得輕松,“你們有沒有給我準備吃的,我餓了?!?/br> “有有有,剛燒的?!壁w伯急急忙忙道,“公主快和我們進去,雖說是春天了,這外邊還是有點冷的?!?/br> 她邊走邊說:“別人叫我公主也就罷了,但你們現在可以算是我最親近的人了,還是叫我菱舟吧?!?/br> “好,好?!壁w伯悄悄抹了把眼淚,推開了屋門。 吃飯的時候,菀姑姑在一邊說:“這五年來,府里也沒什么人住著,所以下人也少,就我和趙伯幾個人守著,打掃打掃。自從將軍府改了公主府,陛下就撥了些人過來,說給你用著?!鼻那牡吐?,“護院的好像都是高手?!?/br> 洪菱舟笑了笑,沒說什么。 吃完飯,她把公主府逛了一圈?;究蚣軟]變,就是花草多了些,有些地方也重新漆了一遍。她走過長廊,停下腳步:“那些是什么?”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長廊的檐上掛了好幾個鳥籠,里面的各色鳥兒吱吱喳喳蹦來蹦去。菀姑姑說:“那也是陛下送來的,說給你逗著解悶兒?!?/br> “不必了,放了吧?!?/br> “???但那是陛下送來的……” 洪菱舟道:“不過是幾只鳥,陛下總不可能因為這個和我一個孩子置氣。放了吧?!?/br> 幾個婢女便走上去把籠子打開,鳥兒們便撲棱棱飛走了,消失在暮靄之中。 她看了一眼,隨即回到自己房間里。菀姑姑指著屋里的幾口大箱子說:“這些都是陛下賜下來的,有單子,你要不看一看,哪些拿出來哪些放庫房里?” 她擺了擺手:“明天再說吧,我今天要早點睡覺?!?/br> “好?!?/br> * 洪菱舟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到正午才起來。 她吃過飯,先是把皇帝賜下來的東西給看了一遍,喜歡的就留著,不喜歡的就堆去庫房。然后整飭了一番,打算去一趟宋家。 她才十二歲,沒想起來要先去跟人說一聲,等到了宋府門口,才后知后覺這趟自己好像來得有些莽撞了。所幸宋家的人也料到她會來,也有所準備。 宋家的媳婦們待她很好,卻要么是那種客氣的好,要么是那種憐憫的好,讓她不舒服。她們沒話找話地拉扯著,她也只好干巴巴地回應,雙方都很尷尬。洪菱舟坐不下去了,在里面待了一個時辰便告辭,嘴上說著下次有空再來拜訪舅母們,心里卻想著還不如去進宮找淑妃娘娘說話,至少和淑妃娘娘說話沒這么尷尬。 菀姑姑扶她上馬車,問她:“菱舟,你不要放在心上,畢竟……唉,你們從前也沒什么往來?!?/br> “我知道的?!焙榱庵壅f,“我們回去吧?!?/br> 菀姑姑陪她坐在馬車里,道:“今天早上鈺蔭郡主讓人投了帖子過來,邀請你三天后去齊王府上坐坐,那時候齊王府上的春梅開得正好,郡主和其他貴女打算在園子里辦春梅宴?!?/br> 她記憶里沒有鈺蔭郡主這個人:“齊王的女兒么?剛封的?” “封了幾年,你不知道也正常。你初回京城,也沒什么人脈,多和這些貴女結交結交,人情面上總要過得去?!陛夜霉脛袼?,“我知道你嫌那些姑娘嬌滴滴,可你好歹是個公主了,怎么都要和那些世家女多混混熟是不是?” 洪菱舟嘆了口氣:“行吧?!?/br> 她年紀還小的時候,父母忙,也會把她丟到其他人府上讓她和府里的姑娘們玩。結果那些文官家里的小姐明明一點點大,卻一個比一個乖巧,看到她蹦蹦跳跳的還會提醒她注意儀態。她覺得沒意思,就跑去一些武將家里玩,那幾年也是巧,武將們家里都沒什么和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子,她就跟著男孩子們混,混得很野。 一想到又要和那些端莊貴女jiejie長meimei短的,她就頭疼。 春梅宴那天,菀姑姑給她梳妝,按住躁動的她,說:“你聽聽姑姑的勸罷,既然要去,就好好地去,這是你第一次在公開性的聚會上露臉,不能落了口舌?!?/br> 她扁了扁嘴:“頭上這些太重啦?!?/br> 菀姑姑只好給她摘掉兩三支簪子,換了輕一點的珠花上去:“你且忍過這一天,這第一次露面,好好地打扮,對別人也是尊重?!?/br> 她抿了抿嘴。 到齊王府門口下車,下人遞了名帖,自有人帶她們進去。 洪菱舟只是不太喜歡太過端著,但要她端著時,她也是能端著的。一身天藍色的齊胸襦裙,外罩白色輕薄大袖衫,她微微昂著下巴,一步步走向庭院。 輕輕的笑語傳入耳畔,這些貴女們就算是聊天,也是細聲細氣,掩唇而笑。 她穿花而來,站在春梅芳菲中,一時不動。目光掃過人群,大致確定了這些女子年齡在十二到十七之間。 貴女們或立或坐,看見陌生的她時,都略略一怔。 坐在首席的女孩兒笑著站起迎上前來:“鈺蔭見過靖仁公主?!?/br> 看郡主對她斂衽而拜,其余諸女紛紛恍然:“見過靖仁公主?!?/br> 大家都知道靖仁年僅十二,卻失了雙親,是陛下親封的公主,這等榮耀,是她們羨慕也羨慕不來的——更何況誰都不想父母雙亡。原以為是個戚戚哀哀的柔弱小姑娘,不料卻是面目豐潤,眉眼間自帶一股英氣。眾女心下才知,靖仁公主在邊關待了五年并非謠傳。風沙磨出來的和蜜水泡大的自然不一樣。 洪菱舟微笑道:“諸位不必多禮,倒是我,初回京城,多有不適應,還需要各位姐妹多多提點?!?/br> “公主客氣了?!?/br> 她維持著微笑,和眾人寒暄,覺得十分無聊。她在宴會里待了那么久,也就記住了區區幾個人的臉罷了。貴女們沒事就喜歡行風雅事,三三兩兩結伴游園,口中吟著春梅詩賦,比比誰更有文采。 洪菱舟聽著犯了春困。 “公主怎么不說話?莫非嫌我們的都太鄙陋?”有人笑著問道。 洪菱舟坦然道:“若是舞刀弄劍之事,我還可說上一二,你們這吟風弄月的,卻實在不是我所擅長?!彼褪遣簧莆哪?,坦誠總比掩飾好,反正她是御封的公主,沒人敢當面嘲笑她,至于背后,隨她們去說。 她太直白,讓人不知如何接話。還是鈺蔭郡主出來打了圓場:“公主真是說笑了,我等深居閨閣,也就只能附庸風雅,不如公主見識開闊。前面的春梅開得更妙,不如隨我深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