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下車起就拎在手上的文件袋擱在茶幾上：“小雨，還記得前天我問你，有沒有想過要永遠和我在一起。那，我今天，我今天再問你，如果，如果在情理之上，我們本不應有這樣的感情的，但是，我放不下你，我舍不得，那，你可以也不放棄我嗎？”

    “情理之上？”季雨之心本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去聆聽他的心事，卻萬萬沒想到聞來一段不明所以的假設，“我——”

    “嗯。還記得上個星期四晚上嗎，我和你一起的時候，媽突然給我打了個緊急的電話，讓我過去?！彼詈粑艘豢跉?，掏出他脖子上掛著的，她給他的玉墜子，“我去到了那個咖啡廳，媽和我說了很多，以前的故事?！?/br>
    “什么故事呢？”她握著他那為她擦拭眼角淚花的手，輕喃道。

    “她說，那晚在我和你一起離開家里后，她翻看著那天晚上我們和爸媽、安安的合照，還有一些抓拍花絮，他留意到了幾張照片中我的衣領沒有整理好，里頭的玉墜子露出來了。她一眼就認得，這個玉墜子，是來自她的同父異母的meimei的?！毕挠鹬娜缢毫寻愕奶?。

    “meimei？”季雨的思緒翻騰。

    “她問我，你是不是薛明珍的女兒，她問我，你是不是季常勝的女兒！”他多么希望這是一場夢！

    “可，可——”她愣住了。

    “小雨——”夏羽顫抖地雙手握著季雨的手，“我的外公，當年也是一定的大人物，他有兩個妻子，一個是我的外婆，另一個，另一個是你的外婆！他的這兩個家之間常年沒有打交道，mama只知道自己還有個同父異母的meimei，也就是你的mama?！?/br>
    “不是的，不會的，不會的！”季雨雙眼的淚花不停地大轉，難以置信，“mama在婚姻是面對的是，爸爸背著她還有個女人而且是名正言順的妻子。那，外公也是有兩個女人的嗎，外婆也同樣沒有唯一的愛情？還有，還有，你說，小羽你說，我們有同一個外公？”

    “是的，mama告訴我——我們的外公，你的外婆和我的外婆好些年輕已經不在了。mama從小到大，這么多年mama和她那位同父異母的meimei都沒有什么來往，直至在那年，也就是，你mama出事那年，她知道了你mama和季常勝在一起，還有了個女兒，她有去打聽，有去過療養院探望過她一次。但是彼此沒能相認，況且你mama也沒意識……”憐惜、心疼、心痛交加，夏羽戀戀不舍地輕捧著季雨的臉蛋，指尖溫柔地抹去她的淚。

    “你，你都說，秀姨和她的同父異母的meimei多年沒有聯系，那，會不會認錯了，認錯了?！彼辉赶嘈?，不愿如此，不愿夏羽是她的表哥。

    “我也是這么抱希望的?！毕挠鹇曇羯硢?，“那晚，mama和我說的，她哭著說，不會認錯的，一是這個玉墜子的來源，二是她確定在療養院的、季常勝的女人，就是她的meimei。這不都對上了么？我抱著最后的一線希望，采了你的頭發和我的頭發送去驗DNA，今天早上一早我就是去拿結果，嗯……”

    季雨聽著夏羽的話，翻看著文件袋里的資料，只覺晴天霹靂！

    只是，這些年來，經歷過至傷至痛的她，似乎下意識里就有了堅強的護盾，盡管她如此舍不得眼前的心愛的人——她深呼吸了三下，故作鎮定：“哥哥，那以后，我就是你的表妹，你的meimei了?！?/br>
    “你這是，在回答我的問題嗎？”夏羽蹙眉。

    “是的，情理之上，不應有的愛?！彼p輕地松開他的手，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哥哥，我希望你幸福，一直都希望?！?/br>
    即使我們永遠不能在一起，我也喜歡你幸福！

    她的心，在哭泣，在淌血。

    ☆、044章 那么近，那么遠

    “沒有你，我怎么會幸福？”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時此刻，夏羽強忍的淚水不禁決堤，悄然落下。

    “就當，我們從來沒有相遇，沒有游泳館的邂逅，沒有安安的補習老師，沒有這個秘書實習生……”季雨起身，背向著徐徐往床邊走去，看著窗外的藍天白云，對他說著，也是催眠著自己。

    是呀，原來，兩個人從相識到相知相愛，才經歷了那么短小的時間，卻已愛得那么深。那么痛！

    “小雨——”他也來到了窗前，在她的身后張開了暖暖的臂彎，把她擁進懷里，舍不得，舍不得！

    “你，你快點回去吧?！彼澙返叵硎芩詈蟮臏嘏?，戀戀不舍地撥開他的手。

    “今天確證了這個消息，我第一時間和你說，是因為我尊重你。但是，我想告訴你，我并不在意我們的關系如此，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可以不結婚，不要孩子……”他舍不得，她是他心頭的一塊寶，他愛她，他舍不得，舍不得。

    “小羽——”季雨不禁被震撼到，卻還是抿了抿嘴，“不可以。我不可以這么自私的，請不要因為我的出現，你的人生變得不完美?！?/br>
    “小——”夏羽試圖力挽。

    “聽我的！”季雨輕推了推他，強忍著盈眶的淚珠，“我們，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哥哥——”

    他的腳似乎沒了力氣，傻傻愣愣地由著她把他推出了門外。

    公寓門合上了，隔開了里頭的她和外頭的他。

    不舍，思緒萬千，仿佛夢一場，卻無法夢醒重來。

    *******

    晚上，DK-Club

    “唔，再給我一杯——”酒吧里笙歌起舞，夏羽卻獨自在買醉。

    “羽少到底是怎么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羽少！

    “對呀，羽少已經有好陣子沒有來加入我們的各項活動了，今天難得赴約，竟然這個樣子——？”

    夏羽的好兄弟們紛紛百思不得其解。

    “讓他靜靜吧?！绷衷Ｐ码m不明所以，但猜肯定有什么事情發生了，畢竟今天上午在公司夏羽向他交代了幾句公事后，就再沒回來公司了，當然，季雨也沒回來。

    “Hi，羽學長——”忽然，吵雜的環境里，一女聲響起。

    “Woo——”兄弟們起哄，只因，眼前出現的，對著夏羽甜甜一笑的女子，絕色佳人。

    夏羽一動不動，抬眼，瞇了瞇眼兒，一個影子、兩個影子，眼前竟晃著他那心心念念的臉龐：“小雨？”

    “羽學長——”季云第一次見夏羽用這般溫情地目光看著她，心頭蕩漾。

    “你不是！”夏羽揉了揉眼睛，回過神來，即使醉意再深，她也沒有認錯心愛的人，只是有點像而已，也是，畢竟是姐妹。

    “學長！她是你的表妹，你們不可能的了，你不要再這樣買醉傷害自己！”季云一臉關切地勸說著。

    “不——不——”夏羽從未如此失態，只因他萬般不愿想起這個事實，雙手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