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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態?他下午在辦公室接到依然給他打的電話,她語氣柔軟,好商好量的樣子,請求他帶她去秀蘭家里,說只想去看看,說說話,再和李澤遠談談。 “先不說了,你趕緊過來吧?!崩顫蛇h只能對安瑞林說這個。 安瑞林緊趕慢趕,結果還是晚了。他在路上腦子里閃過很多可能性,卻沒有料到現場這么慘烈。他的車還沒到別墅區,就看到后面的一輛救護車拉著警報一陣疾馳而過,本就提著的心,隨著這聲音更是無處安放,他只能把腳底的油門越踩越大,車子很快追上救護車,兩輛車幾乎同時聽到秀蘭的別墅大門口。 他下了車,沖在醫生護士前面先進去,大門大敞開,廳里面很安靜,李澤遠躺在血泊里,右邊胸部插著一把美工剪刀,他應該是從辦公室出來的,穿著西裝和白襯衫,此刻襯衫上已經血跡斑斑。 秀玉跪在他腳邊,臉色竟然比李澤遠還蒼白,她嘴唇輕輕動著,喃喃地叫著李澤遠名字。 安瑞林的目光很快略過李澤遠和秀玉,很快就看到在李澤遠身后呆愣著的依然,她也半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樣子,目光在李澤遠身上,悠遠而深長。安瑞林一雙眼睛在依然身上上下搜尋,直至確認她真的完好無事,他才加快腳步走過去。 依然身形不穩,如果不是坐著的,她可能也沒有力氣讓自己好好站著。安瑞林蹲到她面前,將她抱著,她嚇壞了,眼睛還在李澤遠身上,雙手冰涼。目光茫然地看了一眼安瑞林,嘴角微微一撇,眼里的淚隨著這微微的顫動而綿延不絕,落在臉上,落入地毯。 這里面唯一站著的人就是秀蘭了。她的右手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傷痕,手掌根部血rou模糊,血流不止,能料到里面傷口很深,她靠在沙發一邊的墻上,兩眼發直,看著前面坐著的這三人。 醫生護士很快也跟著進來了,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專業性很強,顧不上說太多,直接實施急救。李澤遠意識還是清醒的,他想回頭安慰依然,但是稍微有點費勁,讓他的表情看上去痛苦不已,最后也只是叫了一聲依然的名字,才說:“別怕……” 秀玉早就哭成淚人兒了,千錯萬錯,她對李澤遠的愛是不摻雜任何雜質的,就是因為太純粹,反而顯得十分自私。醫生護士抬著李澤遠上了擔架,傷口止住了血,可是剪刀還沒有拔出來,需要火速送往醫院。 秀玉跟著李澤遠的擔架走了。在擔架上李澤遠的眼睛還是看著依然的,他知道沒有意義,但是他害怕,害怕從此就再也看不到她了,他要仔細記住她的眉眼,像極了錢如歌的眉眼,他的女兒。 救護車要走的時候,李憶如和秦子恒也來了。李憶如遠遠就看到救護車里李澤遠躺著血流的樣子,她尖叫一聲,連聲高喊著“爸爸——爸爸——”,跟著就要撲倒在救護車上,想一路跟著。此時救護車已經關上了門,時間緊急,只好先開路,失血過多不是小事,而且還沒有進一步檢查,不清楚傷口內部的情況,如若傷及大動脈或者肺葉,后果也是嚴重的。 秦子恒摟住李憶如,說帶著她開車跟在后面。安瑞林半抱半拖著依然站到了門口,看救護車又拉著警報飛般的走了,安瑞林才問:“你有沒有受傷?” 依然還望著救護車的方向,茫然無措,她搖搖頭,想起剛剛李澤遠擋在她前面,那把鋒利的剪刀直插進他的胸膛,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無助地問:“他會死嗎?” 安瑞林看著她的眼睛:“你想去醫院看看他嗎?” 這回依然沒說話,有一種感情沖撞著她的身體,矛盾重重,她看到李憶如和秦子恒站在不遠處的大門口,才意識到是安瑞林抱著她。就在剛才,她跟著李澤遠的車來了這里,秀蘭和秀玉早就等在了這里,她們讓依然說,她要什么,她們盡量給。 秀玉自然是對依然恨之入骨,她咬牙切齒看著李澤遠和依然一起走進來。而秀蘭卻很冷靜,她冷靜而端莊地坐在沙發上,只說:“當著你親生父親的面,我只想說,你要什么都可以,但是你必須離開瑞林。既然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家,有什么仇和怨都來找我一個人,不要折磨我的孩子?!?/br> 依然從沒有聽過比這樣的話還要好笑的話,像是一個國際玩笑,怎么離不離開,在他們眼里就是那么容易。她腦子很亂,想起她母親總是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想起她父親總是深情又無奈地站在她母親身后,而這罪魁禍首說,不讓她待在安瑞林身邊? 她笑起來,她生氣時的笑卻是那么惹人注目,她涼涼地說:“你以為我想待在安瑞林身邊?對我來說,他不過就是一個惡魔,一個把我帶進你們這群變態至極的人身邊的惡魔!我恨他還來不及,怎么會舍不得他?” 她看到秀蘭冷靜的表情終于被激起一絲波瀾,她覺得有趣起來:“自從我知道你騙了我母親以來,我就在想,我怎么會生下安瑞林的孩子呢?我們的孩子沒了,還真是活該呢……” 這句話讓李澤遠和秀蘭都變了臉色,這也是他們心里的痛。尤其是李澤遠,他在這件事上的內疚和心痛,久久沒有愈合,是他導致依然失去了孩子的。李澤遠看著依然倔強的表情,他心中那道傷口又撕裂泛著血。 ☆、沉香亭北倚闌干(5) 秀蘭料想過很多結果,最多的就是她狠心甩下安瑞林,完全離開這個圈子,卻仍舊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企圖辨別她話里的真偽。她看見依然從大衣口袋里掏出來那把美工剪刀,是她今天從學校走的時候,到美術教室拿的,她腰肢纖細,五官精致,出挑奪目的長相讓她想起錢如歌,依然的母親,當年也是這般決絕的目光,無所畏懼的眼神。 依然把今天視作一個重要日子,濃重而肅穆,濃重到化了最精致的妝,穿了最得體的衣服,想來想去,她無法坐視不理,為她死去的父母親,她在知道了這殘忍真相后還能做些什么?午夜夢回,睡不著的時候,她盯著黑夜想,只有一個辦法——玉石俱焚。 她這一生很漫長,又太短暫。還沒好好過,就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她沒有力氣走下去,她抓起那把剪刀,走到秀蘭面前,尖銳的剪刀在燈光下閃著光,依然輕輕舉起來,眼角微挑,淡淡地說:“你說只要我離開安瑞林,你任憑我處置??墒呛芸尚?,就算我不離開他,我也要用盡所有來報復你。哈哈,可是對你最好的報復,是不是就是我待在安瑞林身邊把他折磨得要死不活呢?畢竟,從一開始,他就愛我愛到死去活來啊?!?/br> 李澤遠臉色鐵青,心里被一種恐懼蔓延,他一步上前就把依然手里的剪刀奪了下來,緊緊捏在手上。依然的手被他包圍在手里,他手掌寬大,不同于她父親,不同于安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