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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自私將你留在身邊,你跟我已受了太多苦,如今你的家人需要你?!?/br> 安小瑾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意,低聲道,“我猜定是蘇家如今的處境已有好轉,娘才臨時起意讓我回去與他們相認?!?/br> 貞娘愣了愣,而后垂首嘆了口氣起身往外而去,“瑾兒好好想想,娘去廚房給你盛碗粥?!?/br> 傍晚時,紀如卿來看安小瑾的傷勢,見她氣色已比早上昏睡時好了許多,稍稍安心,只是她精神有幾分頹然,人也沉默也不少。 他問,她答,他不言,她便不語,有時他說了句話,半晌也沒聽她回應。 “可是覺著在屋子里很是憋悶?”見她精神頭極差,紀如卿便問她。 安小瑾一整日都在想貞娘說的那些,一時沒注意紀如卿,平時紀如卿較為沉默,一般不會主動與她說些什么,除了斗嘴的時候,倒是今日破天荒說了一些,她無甚心思應答便想著敷衍了事,讓他趕緊離開。 等了半晌,小丫頭就跟沒聽到似的,兀自愣神,紀如卿意外抬眸,隨即抬手給了她一記爆栗,蹙眉不悅道,“一直神游天外,瞎琢磨什么?莫不是昨夜真把腦袋摔壞了?” “公子怎還不走?”安小瑾揉著腦門,小聲抱怨道,“沒摔傻卻被打傻了,早說了君子動口不動手,不做君子偏要做小人?!?/br> 紀如卿面色微沉,瞇眼道,“有膽再說一遍?!?/br> 安小瑾縮了縮脖子道,“小女子無膽,還是不說的好?!?/br> 紀如卿斂了神色,面無表情地打量著她,安小瑾被看得毛骨悚然,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心虛地問,“公子看我有何不妥?” “不妥,極為不妥,依我看還是讓衛離將大夫請來再給你扎兩針較妥?!笨☆伾鲜顷帎诺膲男?,讓人不覺一顫。 “多謝公子好意,瑾兒已無大礙?!卑残¤s忙擺手謝絕好意。 原以為惹惱了病嬌公子,至少也會有一番不陰不陽的奚落,做好了接受的準備卻半晌無反應,她抬眼偷瞄。 公子面色不善是真,卻一反常態抿唇不語,儼然是等她自我招供。 掙扎了一番,安小瑾終于苦著臉開了口,“公子,你覺著我長得像世家貴女么?” “就你?”公子很鄙夷地挑了挑眉。 好吧,安小瑾這才覺著自己的蠢又升了一個高度,在這個眼高于頂的公子眼里,恐怕公主也被他貶得一文不值。 她這不是自找羞辱么。 安小瑾撇嘴道,“公子還是別說了,瑾兒有自知之明的,世家貴女的知書達理與我全然不搭邊,語莫掀唇,笑不露齒,此等大家閨秀的做派還真不是我能適應的?!?/br> 紀如卿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力不小,疼得她輕哼。 “嘶……疼啊?!?/br> 她掙扎不脫,抬手去打他的手,不小心碰到手背上的傷口,連帶著腳也動了動,腳踝不注意又磕在床邊,疼得她抽氣,眼眶冒著晶瑩的淚花。 “紀如卿,你弄疼我了?!彼腿粨]手推開他,氣急之下便直呼其名。 輪椅順著她的力道倒退了一段距離,輪椅上的紀如卿差點兒便摔倒在地,憤怒抬眼,卻見她慌亂地擦著眼角,于是他便就這么怔在那里。 “我不是有意的,你莫要哭了?!闭似?,他艱難擠出這么一句,又轉著輪椅往前,就著衣袖去給她擦淚。 難得見到他臉上帶著歉意,加上手足無措的樣子,安小瑾心底忽生不出不舍,雖只相處一個多月,這少年雖脾氣古怪,但對她卻是極好的。 她破涕笑道,“紀如卿,你這不討喜的脾氣還是改改的好,要是日后娶不上媳婦兒可就白白浪費了這張臉了,不過只要你有銀子,倒也不愁這些?!?/br> “不知所云?!奔o如卿沒好氣地哼了聲,又將她的腳輕輕抬起放回原處。 安小瑾暗笑,看他就是這般別扭,明明很上心,也很在意,偏偏端著架子,生怕被人瞧出來。 她按住少年要給她拉錦被的手,問道,“若是有朝一日你母親良心發現想要好好補償你了,你會回到她身邊過好日子么?” 手背上是一只傷痕累累的小手,手心傳來的熱度要比他的高一些,紀如卿盯著兩只搭在一起的一大一小的手看,也沒移開,只平靜道,“沒有母親我會活得更好?!?/br> 安小瑾深以為然,他活得恣意,殺人放火只憑心情,有衛離護著,如今身上的毒也能徹底解了,痊愈后便是天高任鳥飛,過無拘無束的日子。 而她此刻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百善孝為先,她已成了安小瑾,身上流著蘇家的血,還有家人在苦苦尋她。 病重的祖父,纏綿病榻的母親,這些她都無法坐視不理,貞娘也是,逃避無法讓她心安理得。 面對的總要面對,她對眼前的少年釋然一笑。 “過幾日我打算去趟淇陽關,或許再不回來了?!?/br> 少年先是怔愣,隨即面上陰云密布,恨不能將她吃了一樣的神情,惡狠狠瞪著她。 “安小瑾,你沒良心!” 作者有話要說: 嗯,公子怒了,后果很嚴重。。。 ☆、慪氣 原以為紀如卿只會微有不悅,不曾想他的憤怒會如此強烈,竟開口罵了她。 自知理虧,安小瑾不知該如何解釋,更何況她也覺著自己此時離去也挺忘恩負義的。 紀如卿的憤怒,她理解,他說的事實,可她別無選擇。 未曾謀面的蘇家,還有貞娘,都是她拋不開的,即便她能狠下心不管蘇家,但貞娘必然會親自上蘇家負荊請罪,屆時她依然會被蘇家找到,而貞娘的處境會更糟糕。 蘇家是官宦人家,她可不單純地以為蘇家會以德報怨放過害得他們骨rou離散的貞娘。 如今安小瑾陷入了兩難境地,兩害相權取其輕,貞娘與紀如卿,她只能選貞娘,如此一來她便愧對了紀如卿。 “安小瑾,你沒良心!” 紀如卿憤怒離去時留下的最后一句話讓她心緒難平。 而貞娘自道出她身份的秘密后便沉默了,除了端藥遞水外,沒再與她多說一句。 安小瑾默默嘆息,貞娘內心多年來的煎熬恐怕是在道出秘密的那一刻才得以解脫,現在無法面對的便是眼前這個被她欺騙了多年的女兒。 抬眼見手足無措站在門前的貞娘,安小瑾含笑低聲道, “娘,瑾兒有話說?!?/br> 貞娘來到床前,先是伸手探了她額頭,送了口氣后又問她想不想喝水。 安小瑾微微一笑,將貞娘的手握住,搖頭,“娘,我很好,您別憂心了,我想與您商量一下回蘇家之事?!?/br> 貞娘先是一呆,隨即垂首,“娘想好了,不可再錯下去,你是蘇家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