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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過三巡,歌舞盡退,泰昌帝攜皇后舉杯,與宗親們共慶新年。 杯盞中的酒剛喝下去,大殿上一瞬間寂靜,一記清脆的摔杯之聲驟響。 “殺!” 伴隨著整齊劃一的喊殺聲,躍入大殿中的,是十幾個只露一雙眼睛的黑衣人,個個身手不凡,朝著殿內最高處逼近。 泰昌帝沉穩如山,皇太后已嚇懵了,皇后雖然也是面色慘白,卻還是當前繞到泰昌帝身前,厲聲喝道:“護駕!” 刀槍劍戟摩擦的金石之聲在殿外響起,但顯然宮內禁衛軍的速度,是趕不上刺客殺人拿命的速度的。 劉桐按下常潤之,將還握在手中的杯盞朝著地上摔去。 “砰”的一聲之后,站立在大殿之中,一直低眉順目的內侍們動了。 他們抽出拂塵里的兵器,逮準了大殿之中的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幾乎所有的黑衣人全都抓了起來。 但還是有那么兩三個漏網之魚,正一步步逼近帝后所在之處。 殿內的驚呼驚叫聲,混雜著刀劍相交的脆耳聲,使得整個大殿里雜亂不堪。 禁衛軍也已趕到,將已被擒的黑衣人拿了下來。 漏網之魚,只剩下一個,已摸到了泰昌帝的身側,抬起了手上的匕首。 眼瞧著匕首就要落下來,皇后頓時凄厲喊道:“陛下!”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泰昌帝忽然伸手格擋住了刺客的手臂,另一只手卻不知從何時起,已手握短刃,就那么輕松地送進了刺客的胸口。 劉桐剛發出口的驚呼頓時停止,長呼吸了一口氣,方才覺得整個胸口跳動得極快。 于泰昌帝等人來說,這一場刺殺算是塵埃落定。 但對于那些刺客們來說,卻不算是大勢已去。 被挾持著的黑衣人中,有一人見未能取得泰昌帝性命,頓時哈哈大笑道:“謀朝篡位的瑞王爺,你逃得過刀斧加身,卻逃不過可讓你腸穿肚爛的鴆酒!你們所有人,但凡有那資格登基為皇的,都得死!” 殿內頓時一片驚呼哀嚎之聲,膽小怕事的宗親高呼著傳御醫。 泰昌帝絲毫不見慌亂,他推開已斷氣的刺客尸體,接過何旦遞來的白綢擦了擦手,慢慢坐了下來后,方才冷笑一聲,道:“拖下去?!?/br> 竟是連半句廢話都懶得說。 殿內的一片狼藉很快被內侍和宮人們處理好了,只是大家都已沒有了團年之心,又生怕再出變故,盡皆看向泰昌帝,等著他下一步的安排。 第三百二十六章 國法 見眾人多有驚恐之色,泰昌帝提前結束了團年宴。 皇后按捺下仍舊不平靜的心,端著國母之態送走了各位內外命婦,方才疾步尋到泰昌帝身邊,詢問今日宮宴上發生之事。 泰昌帝道:“慎郡王聯合祁王禮王謀反,想要害朕性命?!?/br> 皇后提了口氣:“那……可抓住他們人了?” “自然?!碧┎鄣溃骸八麄冃袆拥娜藬?,遠遠少于他們準備了的人數。在他們的人進了宮的時候,三座王府就已經被京兆尹圍住了?!?/br> “那刺客所說的鴆酒一事,皇上是事先便知道的?” “嗯?!?/br> 泰昌帝道:“他們于御膳中下藥,再行行刺之事,打算雙管齊下,勢要取朕性命?!?/br> 泰昌帝冷嘲道:“雕蟲小技,還覺得自己計劃周詳?!?/br> 皇后松了口氣,關切道:“那刺客近了皇上的身,皇上真的沒有事?” “無事?!?/br> 想起皇后攔在自己身前的事,泰昌帝神情一暖,握住她的手道:“一切都在朕計劃之內,無須擔心?!?/br> 皇后便點點頭,又遲疑道:“舊年年根兒底下出了這樣的事兒,處理起來可真是麻煩。陛下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泰昌帝道:“此事,自有刑部量刑定罪,朕不需太過干涉?!?/br> 皇后訝異地看向他。 泰昌帝坦然回視。 皇后想了想,只能無奈道:“皇上,這可是一塊燙手山芋……哪怕是交到刑部,刑部定了罪,不還得到您這兒過一遍,才能定下罪責嗎?” 泰昌帝頷首:“的確如此?!?/br> “那……若是刑部判抄家問斬,這奏本,您批嗎?” 泰昌帝沉吟半晌,反問皇后道:“你覺得朕應該批嗎?” 皇后無奈道:“這是朝事,臣妾雖是皇后,卻也知后宮不得干政?!?/br> “朕恕你無罪,你且說說?”泰昌帝含笑道。 皇后便道:“依陛下的意思,定然是希望秉公辦理的。所以,刑部若是定了罪量了刑,臣妾覺得,陛下多半會準奏。只不過……” 皇后憂慮道:“陛下登基不滿一年,若是在這新年頭就誅殺親兄弟,還一殺便殺三個,恐怕民間會傳陛下暴虐殘忍之名?!?/br> 泰昌帝點點頭,道:“那依皇后的意思,是覺得朕應該為了名聲,放他們一馬嗎?” “若以皇上結發妻子的身份而論,把他們千刀萬剮了都難消臣妾心頭之恨。但若以皇后的本份而論,臣妾卻不希望他們三人之性命,威脅到皇上的名聲?!?/br> 皇后頓了頓,道:“畢竟,這世上不還有一個詞,叫生不如死嗎?留他們的命,全了陛下仁厚的名聲,讓他們活著,卻活得艱難,也算是對他們的懲罰?!?/br> 泰昌帝沒有接話,皇后便陪著他沉默。 良久,泰昌帝才道:“沐之,我從來沒有想要做一個仁厚之君?!?/br> 皇后頓時訝異地看向他。 泰昌帝淡淡道:“犯了錯,就要受懲罰。國之法度,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的偏愛或私惡就有所更改。先祖建國,定,不是留給后世子孫褻玩的?!?/br> 泰昌帝伸手拉過皇后的手,對她笑笑:“好了,今兒年三十,不想那些不高興的事兒。叫上阡兒他們,我陪你守歲去?!?/br> 大年三十晚,皇城宮廷內發生了小型的宮變,慎郡王府、祁王府和禮王府,被京兆尹率兵圍了起來,火把熠熠,登高了的百姓將之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日年初一,街上走動的兵衛多了起來,個個神情嚴肅。 百姓們私底下竊竊私語,討論著發生了什么事。 紙終究包不住火,慎郡王謀逆的事情,頓時傳開了。 直到上元節后,正月十六,一直圍著這三府的兵衛方才有了動作。 從府里,開始一個個拿人。 老百姓們閑磕牙,站在遠方看熱鬧,有那好事者道:“咱們這位皇上倒算是有點兒仁心的,等到大年過完了,才把這些罪人給鎖了去,好歹讓他們過完這最后一個年?!?/br> 立馬便有人接話道:“誒你們說,這些個皇族貴胄的,被抓了去是不是都得砍頭???這可是謀逆罪??!他們想謀朝篡位,皇上哪兒能容得了他們?!?/br>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