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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臘月二十二,瑞王估算了下時間,決定再暗查幾日,能趕在臘月二十八到京。 他便寫了信捎往京城。 可信捎出去不過半日,事情便又有了變化。 良朋得了瑞王的命令,去酒樓暗查時,聽到了三大族中齊家的公子酒后和友人吹噓,說當今皇帝他們都不懼怕,太子登基后,就更不用怕了。 友人問為什么,齊家公子說,太子還有賴著他們齊家幫忙從高句麗得財呢,如何敢得罪了他們? 言語之中甚為猖狂。 良朋聽了個完全,回去后便告知了瑞王。 和太子扯上了關系,瑞王本是不想再查的,但又想起那日勤政殿中,是太子最先建議讓他來兗州,使得他騎虎難下,一時間心生矛盾,最后還是順從本心,繼續查了下去。 一查下來,瑞王真的驚呆了。 太子和齊家早有往來,齊家這些年來靠著和高句麗之間的各種交易,積攢了不少銀兩,其中還包括了人口販賣。 這種交易,沒有成本但收益極高,有太子在后面壓著,齊家做這種生意簡直如魚得水。 太子通過齊家攬錢,齊家則因為太子,更加肆無忌憚,在兗州無法無天。 這是太子不愿意兗州暴露在朝廷眼皮底下的原因。 而太子幫腔祝王不來兗州,則是因為另一個原因——他們在兗州,有共同的利益,也有共同的忌憚。 第一百三十九章 罪鏈(40月票加更) 祝王是個頭腦簡單的人,這樣的人多半會被人算計到死,可他幸運的是,他有一個精明的母妃和一個給力的外家。 祝王母妃靜妃是個寡言少語的女人,但她有幾分聰明。 祝王封王時,她就借著自己娘家的權勢,通過一些拐了彎兒的姻親關系,和兗州城里的魯家建立了聯系。 兒子封了王,靜妃對未來也有了些想法。知道兒子不會玩陰謀詭計,靜妃便想著若真到那一日,就先給自己和兒子留一條后路,搏一搏。搏不了,借著后路逃了便是。 這條后路,便是魯家。 魯家和高句麗皇族素有往來,靜妃讓祝王通過魯家和高句麗聯絡上了,讓祝王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動魯家這條線。 祝王雖然魯莽愚鈍,卻很聽靜妃的話,幾年如一日的不動聲色給魯家一些小恩小惠。 魯家的人犯了事,刑部那兒上了檔,祝王都能給他抹掉。一些大案要案,涉及殺頭之罪的,祝王還能給換了死囚。魯家的敵人,祝王得了名單,也能想辦法安個罪名,替魯家鏟除異己。 這樣的事發生的并不多,但做下一件,讓人知道了便是丑聞。 所以祝王一直很小心,從未暴露過魯家這件事。 但架不住,齊、魯兩家都在兗州,同為三大族中的一員,兩家有合作,自然也有競爭。兩家的公子少爺起了爭斗的時候,少不得要拿自己的后臺來說話。 太子和祝王便知道了,對方和兗州同樣也有聯系。 雖然不知道這個聯系具體是什么,但不妨礙他們共同守護這一方利益,也對彼此相互忌憚。 這種微妙的平衡,直到兗州同知被刺傷的事捅到御前仍舊平衡著。 查到齊家和太子之間關系的瑞王,在那時還并不清楚魯家和祝王的聯系。 他心中暗暗懷疑,紀光邈到京城后失蹤,與刑部、祝王可能有關系,卻并沒有任何證據。 眼瞧著年關將至,瑞王也不想繼續留在兗州。 他收拾了自己那一份證據,細細打理好了,便打算按照行程回京。 可回京的半途中,瑞王卻被一伙人暗殺,瑞王不防,從馬上跌落下來,當即摔了腿。 幸好有元武帝派來的人保護,瑞王的人方才不至于折損太過。 可是元武帝所派之人再是精英,也抵不過敵人數量多。最后兩邊兩敗俱傷,瑞王這方的人死得差不多,而敵人也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那些證據,更是在最開始便被人翻找了出來,毀了個干凈。 瑞王當機立斷,讓良朋炎青帶著他喬裝打扮了一番,借宿了兗州城外的農家,然后寫了信,光明正大地捎往京城給劉桐,暗示劉桐前來接應。因怕瑞王妃和顯嬪知道了此事過于驚慌,出什么岔子,所以瑞王決定暫時先按兵不動。 書信經過驛站時,被人仔細察看過,耽誤了些時候。不然,劉桐在京城本可以早些收到瑞王的信件,也可以早點來接應瑞王。 “后來呢?”常潤之托著腮問劉桐:“為什么瑞王回來還要遮遮掩掩的不肯露面?” 劉桐輕嘆了一聲,道:“五哥在農家養傷的時候,父皇那邊自然也得到了他之前讓人送回去的證據。然后便一直沒能得到五哥和父皇他派的人的消息。父皇后來才派了人來找五哥,私下里……大概也暗查起了刑部吧?!?/br> “那太子呢?”常潤之忍不住問道:“太子……圣上可查了?” 劉桐皺著眉,輕輕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關于太子和齊家,五哥似乎沒有報給父皇知道?!?/br> 劉桐頓了頓,道:“父皇派來的人轉達父皇的意思是,讓五哥暫時別告訴任何人他的行蹤,先看看事情發展的情況。這也正是五哥的意思。我瞧著,五哥似乎想暗地里將齊家和太子,還有魯家和祝王的事情,查個清楚?!?/br> 常潤之抿了抿唇,輕聲問道:“那魯家和祝王有聯系,瑞王是怎么知道的?” “五哥是通過紀光邈和刑部,聯想到了祝王的異樣,后來又通過回憶龐良與他說明兗州實情時的蛛絲馬跡里,推斷出來的?!眲⑼┑溃骸斑@幾年,齊家、宇文家好歹出了案子,還有那么兩三個伏法的,可魯家,犯案的人不少,登記在冊的人也不少,伏法的卻一個都沒有。能做到這份兒上的,除了刑部主事外,還能有誰?犯了大罪,本該流放殺頭的,罰幾個錢便能脫罪……這種判詞,誰寫得出來?” 劉桐摩挲著茶盞,目光沉沉:“兗州這個地方,該動手治治了。就是不知道,父皇這一次能不能下決心?!?/br> 常潤之沉思了片刻,輕聲對劉桐道:“今日圣上壽誕,我瞧著他對太子和祝王,并無不妥。圣上會不會還根本不知道他們二人與兗州之間的聯系?” 劉桐不語,常潤之只能道:“若是圣上沒點兒行動,瑞王這般繼續隱藏行蹤……恐怕是白忙活?!?/br> “誰說不是呢?!眲⑼╅]了閉眼:“可也只能等著父皇的決定了?!?/br> 常潤之點點頭,忽的想起來,忙問道:“對了,暗殺瑞王的,是兗州三大族的人嗎?可查清楚了?他們暗殺失敗,就沒有后續行動?” 劉桐道:“當時我要帶著五哥回京,父皇的人也找了來,本想著抄小道走,五哥卻說反其道而行,大大方方走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