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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拉又防,不少帝王做過這樣的事情,可皇上對于你,卻做得太過了?!彼恐n玠的胸膛,隨手拿剝好的核桃來吃,“閑著的時候我也琢磨過,皇上對你的提防固然像他的脾氣,卻未免太深——倒像是有人一直在他跟前提醒你和韓將軍的關系,挑撥皇上似的?!?/br> 韓玠皺了皺眉。 他平常于朝堂上花過不少的心思,只是自越王逼宮失敗之后,便少了圍繞皇權的機謀,而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正經事上——譬如天下最重的民生,以及目下兵部及各處軍隊里的弊病。 前世駐守雁鳴關外,見過百姓生存之艱難,也清楚軍伍里許多流弊,只是那時無能為力,此時既然有了王爺的身份,還是不愿放任下去,想出些力。就算不能對軍伍說什么,關系民生的事情上,卻是著實花了心思的。 這樣一來,自然就少了時間琢磨這些細枝末節,反不如謝璇看得明白。 “說說看?!彼葡蛑x璇,眼里如有亮光。 “朝堂上關于你身世的那些傳聞我理不清楚,不過皇上新近提拔的那個掌印太監,你有注意過他么?” “倉促間新上來的人,以前沒在御前當過大差事,不如馮英和薛保老練?!?/br> “僅此而已?”謝璇挑眉一笑,“你就沒發現,剛進青衣衛的時候,首輔郭舍、掌印太監馮英相交甚密,還意圖把青衣衛的都指揮使蔡宗拉過去,也都與越王有往來。后來三個官職都換了人,衛忠敏跟你抱負相同,高誠與你脾氣相投,就只有司禮監——從馮英、到薛保、再到如今這個劉……” “劉德?!?/br> “對,劉德,他們三個竟然萬分一致的不喜歡你。薛保投靠了越王,宮變事敗后被處置,這個劉德呢,也似乎對你只有恭敬吧?我瞧他對思安,都比對你上心。這不奇怪么?” 韓玠瞧著她煞有介事的分析,從恒國公府的六姑娘到如今的信王妃,她主理著府中事務,潛移默化之中,漸漸也有份從容的氣度。這樣的謝璇比之從前的懵懂小姑娘更加迷人,韓玠攬過來在臉上親了親,“如此說來,確實奇怪?!?/br> “平常你總說司禮監權柄過重,不該凌駕在內閣之上,可司禮監不會這么覺得,他們只會想牢牢握住權力。吃到嘴里的rou,誰愿意被人拿開?就算你沒有宣之于口,然而既然心存此念,做事時總會泄露一二,旁人未必不會察覺。興許他們是怕你當權后真的裁減了司禮監的權力,所以才百般做梗,叫皇上時時疑你?;噬蠈幙膳嘀菜及策@個體弱又不懂事的嬰兒,想用你的才華又處處提防,未嘗不是因為讒言?!?/br> 這也不無道理。 掌印太監伺候著皇上的日常起居,比起正襟危坐時的君臣對答,這些人無意中的言語卻能潛移默化的影響元靖帝的判斷。從薛保到劉德,讒言說得多了,自然會給元靖帝種下疑影。且他對元靖帝始終有恭敬而無親近,會被人鉆空子,也是難免。 韓玠想了片刻,“確實該聽你的建議,適當的跟皇上服軟?!?/br> “這叫以退為進!”謝璇順口得意。 韓玠喃喃道:“以退為進?”他瞧著那雙近在咫尺、黑白分明的眼睛,鼻端盡是隱約的香氣。這樣的緊密相擁,她軟軟的坐在他腿上,說話時不經意間挪動,她能夠心無雜念,他卻不能。自上回用力太過,被謝璇委屈的下了三個月的禁房事令,中間雖騙到過兩次,到底不敢盡興,甜頭只嘗到一小半,此時難免綺念叢生,遂攬著謝璇的腰肢往懷里一收,“這樣嗎?” …… 一聲嬌呼脫口而出,謝璇連忙收住聲音,橫眉控訴,“就不能正經點!” 韓玠明目張膽,“對著媳婦兒,為何要正經?” 今年的除夕夜宴雖然少了個越王,卻比去年熱鬧了些——思安已經一歲多,能夠牙牙學語,這段時間一直養在皇宮里,始終不離元靖帝左右,祖孫倆的感情愈來愈深,夜宴的時候也賴在元靖帝的懷里不肯出來。他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一舉一動都牽動眾人視線,嗔笑喜怒全都讓人憐愛,為夜宴添了不少笑聲。 底下南平長公主瞧著那粉嘟嘟的模樣便心生喜愛,想要抱過來逗逗,思安卻扭股糖一般抱緊了元靖帝的胳膊,只拿笑臉兒往祖父跟前湊,半點都不肯去旁人懷里。 平王妃瞧著,抿唇笑道:“思安還是最喜歡父皇,他可從來不這樣跟我撒嬌?!?/br> “那是我們投緣?!痹傅垡餐泛?。當了一輩子皇帝,看慣了人心翻覆涼薄,習慣了虛情假意和刻意奉承,周遭每一個人都需提防,每一句話都要多咀嚼幾遍,就只有這個孩子不懂事,所有的親近都出于自然天性,無需半點費神。 元靖帝當然喜愛,哪怕胳膊抱得酸痛了,也還是固執的把思安留在身邊,不時逗逗。 這一夜氛圍融融其樂,次日清晨韓玠帶著謝璇入宮的時候,元靖帝便多幾分和顏悅色。 自入冬后他暫時住進了永延殿,因為上了年紀怕寒,這處宮殿里便燒了別處兩倍的炭火,即便如今開春后稍有回暖,也還是將門窗護得嚴實,一絲兒風都漏不進去。 整個屋子里也異常暖和,謝璇才坐下沒多久,就覺得身上悶得難受。 然而元靖帝仿佛毫無察覺,邊逗弄著思安,邊同韓玠閑話,無非是年節里皇家父子的往來。段貴妃就陪在他的身邊,瞧思安笑得開懷,也浮起笑容,“皇上真是疼愛這個孩子,一天到晚的帶在身邊。信王妃啊——”她看向謝璇,武將家的女兒,天然幾分颯爽英姿,“你何時給皇上再添個孫子???” “璇璇年紀還小?!表n玠接過話頭,“還得等兩三年?!?/br> “這事兒如何等得?”段貴妃還是瞧著謝璇,“信王也二十好幾了吧?宮里沒幾個孩子,我們可都指望著你和信王妃能添丁,帶些喜氣呢?!?/br> 說起這個,元靖帝也記起來了,“信王妃還小,子嗣上的事卻不能馬虎。玉玠,還是該多添幾個女人伺候,哪怕生下孩子記在信王妃名下,多個人也熱鬧些?!?/br> 時隔一年舊話重提,謝璇心里升騰起反感。 平王妃的陶嫵的事情鬧成了那樣,如今元靖帝又想讓信王府也鬧這種官司?何況她又不是不能生,怎么他就急成了這樣?見不得她跟韓玠好嗎? “如今思安在宮里,也能給父皇解悶?!彼⑽⒁恍?,沒接后頭的話。 元靖帝只瞧了她一眼,便又看向韓玠。 韓玠稍稍欠身,“兒臣還是從前的話,既然娶了璇璇,就不會再納什么側妃。兒臣已經請了太醫調理,父皇安心等著,總會有信兒的?!?/br> “那可要等到什么時候去?!倍钨F妃不死心。 謝璇勉強一笑,“子孫之事講求緣法,該有的總會有。若是父皇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