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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卷,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 回頭把那幾樣烈酒送給愛喝酒的高誠吧。 他控制不住酒醉的自己,只能控制著不讓自己醉酒。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厚雪在十一月中旬的時候姍姍來遲。 整個京城都銀裝素裹,謝璇清晨掀簾出去的時候,外頭太陽已經升了起來,積雪在日光下熠熠生輝,那一只慵懶的貓躍下墻頭,在松軟的雪地里踩腳印玩,輕盈的身子難得現出一瘸一拐的姿態。 這場雪斷斷續續的下了兩天兩夜,至此時已經有將近四寸厚,謝璇噓一口氣,問芳洲,“殿下還沒回來?” “還沒有?!狈贾迵u頭,“殿下今早天還沒亮就進宮了,也許是有要緊事情呢。不如王妃到后院里走走?我已經安排人備了轎輦,也打掃了該清的道路,景色應當不錯?!?/br> 謝璇便道:“吩咐人去外頭盯著,等他回來就來稟報我?!?/br> 她可是早就跟韓玠約好了,等到下了厚雪的時候就到城外的別居里去,叫上采衣和謝澹他們,痛痛快快的烤rou吃。只是近來韓玠大多沒什么事可忙,這回一大早就被元靖帝召走,也不知是什么事情? 坐上轎輦慢慢的往后院里走,日光下的盛美雪景自不必說,那晶瑩雪光之下,就連檐頭琉璃都格外好看。才走到一半,就又人來稟報了,“啟稟王妃,殿下已經從宮里回來,往書房去了?!?/br> 謝璇不再耽擱,吩咐轎輦回程,直接往書房里去。 韓玠的書房在外院最里側,離明光院不算太遠,這會兒地上的積雪早已鏟得干干凈凈,書房的門倒是敞開著的,也不怕冷風吹進去。 謝璇落輦入內,到了門口時自由丫鬟幫著解去大氅,她舉步入內,第一眼就看見了韓玠——她站在書案后頭,將一張地形圖鋪在那里,正自擰眉沉思。 這書房還是參照了從前在靖寧侯府的式樣,只是畢竟不能照搬,故而布局雖相似,器物實不同。地下籠著兩個極旺的炭盆,熏得那盆水仙格外青翠,緩步走過去,甚至能聞到隱約散出的清香。 韓玠沒抬頭,聲音卻已傳來,“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多穿點——”目光在地形圖上留戀了片刻,他起身迎著已經走到跟前的謝璇,觸到她微微冰涼的指尖后,便攏在手心里焐著,“本來身子就不舒服,別凍出病來?!?/br> “還不都怪你,”謝璇一笑,覺得今日韓玠面色不如往常放松自在,“沒打攪你吧?” “過來瞧瞧,這是廊西?!表n玠攬著她的肩膀,站在書案后指著上頭的種種標記,“父皇派兵去征繳山匪,這都差不多兩個月了,卻沒半點進展?!?/br> “所以父皇才召你過去的?” “嗯,那邊傳來消息,又損了一員大將?!表n玠的目光落在地形圖上,前世多年作戰,他對于這方面自然是有天賦的,“廊西山勢復雜,易守難攻,那兒被庸郡王籌備布置了多年,可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你瞧這里,還有這里——半個多月只見我軍損耗,卻沒傷對方半點毫毛,照這個情勢,打上兩三年都未必能完?!?/br> “那怎么辦?”謝璇靠在他懷里,渾身都是暖熱的,“這種事不宜拖得太久,畢竟晁倫和越王都還沒死,若是再生出變故,以朝堂上如今的局勢,皇上鎮得住么?” “我擔心的也是這個,可父皇很固執?!?/br> “他覺得自己還能掌控一切吧?”謝璇搖頭。在皇帝的寶座上待了三十余年,若沒有半點驕縱,那可真的是神仙了,何況元靖帝那樣的性子,隨著年紀漸長,越來越想握著權柄不放,自然更會盲目自大,以為自己還像年輕時候。 韓玠道:“若無波瀾,他倒能鎮住局勢,可越王還在那里……” “你又提那件事了?” “嗯,皇上還是猶豫,不肯殺了越王?!?/br> “當斷不斷,婦人之仁。就因為怕天下人說他殺了兩個兒子,便養著這個禍患,若真有變數,他可是哭也沒處說理去?!?/br> “然而他覺得不會出岔子,我也不能逼著他殺兒子?!?/br> 那條毒蛇盤踞在京城中,即便是囚禁于冷宮,卻還是讓人覺得不安。尤其是晁倫那個不安分的老頭子失了蹤跡,更叫人懸心。前世的樁樁件件、刻骨憤恨,兩人都記得清清楚楚,越王的手段有多很,手段會有多低劣,恐怕元靖帝至今都探不到底線。 謝璇便又看向那地形圖,“那皇上召你過去,是想做什么?” “若廊西久戰不下,他打算調雁鳴關的軍隊過去,征詢我的意思?!?/br> “問你?”這倒是奇了。 “韓家畢竟曾駐守雁鳴關多年,清楚鐵勒人的習慣。他是怕軍隊調開,鐵勒趁機發難,又不好意思找我父親,倉促間只能問我?!?/br> “那你怎么回答?” “過年之前,不能動雁鳴關的兵?!表n玠掩起地形圖,“你先到里面坐坐?!?/br> 這就是韓玠還有事要處置了,謝璇自往內室里尋了書來看,韓玠召了人進來吩咐安排些事情,等到安排妥當了,才往內室去尋謝璇。因韓玠不許人輕易進書房伺候,除了早晚有專人進來整理之外,平常也留人在內伺候。 謝璇這會兒正站在桌邊倒茶,窈窕的身段藏在錦衣之下,比之初成婚的時候又長高了許多。她像是正被內容所迷,倒茶時也心不在焉,目光落在書卷上,茶壺里的水注滿了茶杯也不知道,任那茶水溢出杯口,經由桌面滴滴答答的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極好的進宮毯子,已然被水浸濕了一片。 韓玠從后面走上去,接過茶壺放下,“小心燙著手?!彼談Φ氖窒騺碛址€又準,平平端起那杯茶來,半點都沒有晃動,將上頭的水喝去了半口,才遞給謝璇,“看什么這么入神?” “翻了一卷廊西的地理志,挺有意思?!敝x璇就著韓玠的手喝了水,“今兒是頭一場厚雪,還記得你說過什么?” “去城外烤rou?!表n玠攬著她往外走,“閑散王爺也該出去散散心了!” “采衣她們呢?” “已經安排人去請了?!?/br> 城外的五柳別居是元靖帝賞賜給韓玠的一處院落,附近有一片獵苑,里頭有專人打理,專供皇親國戚們閑時打獵。這樣適宜深雪逐鹿的天氣,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前來,謝璇同韓玠乘車過去的時候,那條道上早已是馬蹄踩碎、車轍縱橫。 唐靈鈞和韓采衣最愛打獵,兩人尋常又都閑著,今兒即便沒有韓玠的邀請,也不會錯過這等機會,一大早就把謝澹從國子監里拐騙了出來,在此處狩獵。 五柳別居的管事也曉得這幾位是信王殿下的座上客,自是殷勤招待。 等韓玠和謝璇進去的時候,獵物已然堆在了空地上,別居的下人們忙著清理,唐靈鈞則帶著韓采衣和謝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