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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貪戀母親,更該由生母陪著。依我說,思安還是養在萬喜閣,只是騰出個房間給阿嫵過去住,也能就近照顧?!?/br> 傅氏都已經把事情做到這份兒上了,也不怕明火執槍的對著干,便還是恭敬笑道:“我原也有想過這樣,只是萬喜閣那兒只有兩處房子,一處是平王的不能動,另一處則住著我,實在騰不出屋子來。若是住在隔壁的窄院里,倒委屈了陶meimei?!?/br> 卻是半點都不肯退讓的意思。 端親王妃沉沉的目光將傅氏盯了半晌,才道:“阿嫵先去瞧瞧思安?!?/br> 待得陶嫵里去,廳上便安靜了半晌。傅氏仿佛不曾察覺似的,只管低頭喝茶,不時往外頭瞧瞧,又跟謝璇答話,“如今春光正盛,弟妹沒打算出去游玩么?信王殿下難得清閑幾天,正好各處賞玩風光?!?/br> “打算過些天再去?!敝x璇應了一聲,瞧著對面的高陽郡主時,到底有些尷尬。 對于傅氏要奪子的事情,謝璇其實沒有什么立場來評判。論公,小皇孫是平王的獨苗,又是元靖帝的頭一個皇孫,若是能記在正妃名下,身份上能更尊貴。論私,陶嫵是她的表姐,哪怕沒有這層關系,任何一個女人的孩子被人搶去,恐怕都不會愿意——更別說陳思安還是個皇孫。 元靖帝膝下子嗣荒蕪,平王自盡,晉王早逝,越王以前雖有草包之名,如今卻日漸露出才干,只是心思藏得太深,叫元靖帝都忌憚罷了。按目下元靖帝在皇儲上猶豫不決的態度,這天下會交給越王還是交給陳思安這都很難說。 反正韓玠是中途認回來的,別說元靖帝心里存了疙瘩又拉又打,就連有些朝臣都未必愿意擁護他上位。 而看越王這多年無子的情形,假若他不慎英年早逝,會把皇位傳給陳思安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往后還有太多的可能,小皇孫如今就是個香餑餑。 陶嫵要把孩子留在身邊,端親王府會如此強勢的插手此事,未嘗沒存私心。 這樣的官司就不是謝璇能斷的了。只是畢竟不好放著高陽郡主不理,便主動搭話,“我記得表弟最愛趁著春日的天氣外出玩耍,恐怕也鬧壞了舅母吧?” “他性子淘氣,已經連續幾天纏著你舅舅出去了?!备哧柨ぶ髂樕途徚艘恍?,笑道:“媛兒姐弟倆都惦記著你呢,上回澹兒過來,還說起你那時候教他投壺的事情?!?/br> “表弟也長大了?!敝x璇順著說下去,“舅舅打算讓他在家讀書,還是送進國子監去呢?” “還是國子監好一些,只是溫兒頑皮,怕不能像澹兒那樣小小年紀就成監生了?!备哧柨ぶ髋c謝璇的感情原本是很親近的,說話時大多謝璇撒嬌、舅母溫柔。這會兒有端親王妃、傅氏和韓玠在場,夾雜著奪子的事情,兩人正襟危坐的說話,各自都不大好受。 最后,高陽郡主意有所指的嘆了口氣,“還是看兒女福澤吧?!巴忸^的陶嫵款款入內,后頭跟著兩個奶娘,懷里抱了小皇孫思安,上前先給傅氏瞧了一眼,才齊齊跪地道:“給王妃娘娘、王爺、王妃和郡主請安?!?/br> 端親王妃便招手,“過來我看看?!?/br> 奶娘依言抱過去,端親王妃翻開那錦繡襁褓,輕聲逗了兩句,笑道:“果真長得好看,像阿嫵的眉眼。都來瞧瞧?!彼惺纸懈哧柨ぶ骱椭x璇韓玠,又喜氣洋洋的,“果真比上回胖了些,只是怎么不大高興,是沒吃飽么?” 這罪名奶娘們可不敢擔,忙跪地道:“是小殿下才睡醒來,還迷糊著呢?!?/br> “起來起來,別動不動就抱著思安跪拜?!倍擞H王妃頗為不悅。 倒是高陽郡主真心實意疼著孩子,將他抱在懷里哄著,給謝璇看,“瞧這嫩白的面皮,跟個姑娘似的。那時候你跟澹兒也是這么大,我過去瞧你們,兩人比著吐奶泡呢?!?/br> “澹兒肯定沒吐過我?!敝x璇瞧著嬰兒細嫩的面孔,滿心里也是喜愛。 她見過的嬰兒不算多,上輩子自己雖壞了孩子,卻在臨產時碎作泡影。這輩子也就認真逗過謝珺的孩子,那時候她跟謝澹滿心歡喜,覺得那孩子哪兒都好看,哪兒都細嫩,像是脂粉堆出來似的,怎么看怎么喜歡。 眼前的陳思安顯然也是細嫩的,皇家的嬰兒,比慶國公府的嬌氣多了,那皮膚嫩白嫩白的像是浸了奶,吹彈可破。只是比起許融那時候咯咯直笑的可愛勁頭,這孩子就安靜了許多,眼睛沒睡醒似的稍稍耷拉著,拿個有趣的玩意兒逗弄,眼神也不像許融那樣靈動光彩。 賞寶貝似的圍著小皇孫站了會兒,傅氏便問奶娘,“孩子吃奶了么?” “回王妃,本打算睡醒了再給小殿下喂?!?/br> “那就先抱回去喂奶,別餓著孩子?!备凳献愿哧柨ぶ鲬牙锝舆^小皇孫,交還給奶娘。高陽郡主似有不舍,眼神戀戀的追著襁褓里的嬰兒,卻未多說什么。 只是端親王妃冷笑了一聲,“倒是會選喂奶的時間。阿嫵,待會你抱著孩子回去住走走,別叫他忘了是生在哪里?!?/br> 這就是強令陶嫵要回孩子了,傅氏哪里肯,當即屈膝跪地道:“王妃恕罪。父皇命我好生照看思安,萬喜閣里諸事都是妥帖的,也有父皇親自點派的宮人伺候。思安生來便體弱,若是來回折騰受了涼,我就是萬死也無顏面見父皇!”說罷也不等端親王妃答話,厲聲吩咐那兩個奶娘,“抱回去!” 奶娘們飛也似的走了,剩下端親王妃氣得臉色都變了。 傅氏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她鳩占鵲巢想要奪走孩子,怎么現在卻說得自家成了惡人要虐待孩子似的? 可傅氏話里話外皆是元靖帝的旨意,端親王妃到底不能駁斥這個,只是氣哼哼的看向謝璇,“信王妃,你倒是說說,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情!” 剛才勉強維系著的和樂瞬間瓦解,傅氏還跪在地上沒有起身,端親王妃和陶嫵憤憤不平瞧過來,只有高陽郡主臉現哀戚,似有不忍,目光還落在思安消失的方向。 謝璇一時間為難極了,斟酌著話語想要開口的時候,卻被韓玠握住了手。 他往前跨了半步,將謝璇護在身后,隨即沉聲道:“叔祖母為難璇璇了?!彼揪陀幸簧砝鋮枤舛?,只是平常收斂罷了,如今面色微沉,目光如利刃般掃向端親王妃,竟像是瞬間壓住了老人家的氣勢。 “這雖是家務,卻事關皇嗣,自有父皇和宗室裁奪。連我都不敢置喙,璇璇才成為王妃多久,哪看得透這背后的緣故?如何輕易表態?” 這話說得露骨,端親王妃聽到“背后的緣故”幾個字,面色也是微微一變。 “信王這是什么意思?”端親王妃原本期待今日借韓玠在場,一鼓作氣將孩子奪回,而今韓玠不但不表態,還反過來指責,老人家就不高興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