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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倒是叫人好奇,偷偷摸摸的鉆到韓玠的書房里,韓采衣關好了門扇,指著門口的狹長瓷缸,“你們瞧那是什么!” 瓷缸里注滿了清水,底下放著許多鵝卵石子,里頭竟趴著一直五寸大小的烏龜。 謝璇一見,忍不住笑出聲來,“玉玠哥哥怎么養了只烏龜!” “我也不知道啊?!表n采衣也是笑個不止,“想不到是不是?見過養魚養貓養狗的,卻從沒見過養烏龜的!這東西做啥都慢,有時候逗了半天都沒反應,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會想到養這個?!?/br> “龜是四靈之一,跟鶴一樣能拿來祝壽,也許表哥養這個是有用處呢?!碧仆袢萦X得以韓玠那玉面羅剎的名聲,不大可能養烏龜來怡情,說不定是準備著將來送給什么人。 韓采衣搖了搖頭,“我也這么猜過,后來問他,他說是自己養著玩的?!?/br> 謝璇也是忍俊不禁,“他倒是興致獨特,居然想到跟烏龜玩?!?/br> 三個人正嘰嘰喳喳說的高興,毫無防備的,書房門忽然被推開了。等三人驚愕回頭,就見韓玠負手站在那里,面無表情的瞧著他們。 今日他要同韓瑜一同招待前來赴宴的男客們,是以穿了家常的團花暗紋錦袍,頭發以玉冠束起,依稀恢復了當年懶洋洋韓二公子的模樣。不過畢竟是在青衣衛呆了兩年,渾身練就的冷厲氣質卻不是那玉簪所能化解的,謝璇覺得,或許給他做個金屬所制的發簪會更適合。 韓采衣原本還拿著支細長的竹簽逗弄那只慢吞吞不肯動彈的烏龜,見了是韓玠,連忙觸到沸湯一樣丟在旁邊,“二哥……你怎么……來了?” 韓玠沒說話,只是挑了挑眉,似乎是在反問——這是他的書房,他為什么不能來? 韓采衣讀懂了這反詰,便干巴巴的笑了笑,“你不是和爹還有大哥在外院么……”她在府里的時候做慣了壞事,這時候已經打算往外溜了,一面朝謝璇和唐婉容使眼色,一面慢慢的往門口挪,“是璇璇和婉容聽說你養了烏龜很好奇,我才帶過來瞧的。二哥你,你別生氣啊?!?/br> 韓玠依舊沒說話,站在那里紋絲不動。 韓采衣緊貼著墻壁往外溜,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我們就只是看看烏龜,沒做別的!”到得門口,便如蒙大赦,“快走快走!” 后頭唐婉容和謝璇連忙跟上,快到門口的時候,韓玠卻忽然伸手,拉住了謝璇的胳膊,“等等,有個東西給你?!币娗懊嫣仆袢菰尞惖幕仡^瞧過來,就又續道:“上回答應給澹兒,他沒來,你帶回去?!?/br> 他今日必定是喝了不少酒,掌心guntang。 謝璇的腳步已經頓住,見韓采衣已經拉著唐婉容跑了,正好她也有疑惑想跟韓玠請教,便轉過身去,也是一本正經的,“是什么東西,回頭我一定交到澹兒手里?!?/br> “過來這邊?!表n玠握著她的手臂,走到書房跟前。 初春的天氣已然和暖起來,晌午的時候更是暖風微醺,絕無涼意。 書房的門依舊洞開,韓玠順手將窗戶掀起來,斜坐在窗邊的高腳圈椅上,修長的腿舒展,是個放松的姿勢。 謝璇也不客氣,坐在對面的墊了厚厚蒲團的檀木方椅里,“玉玠哥哥有事說?” “難道不是你有事要問我?”韓玠眸色微微泛紅,大抵是酒意所致,說話卻是很清晰的,“放心,坐在這里,外頭的動靜我便能了如指掌,有話只管問?!?/br> 謝璇往椅子里挪了挪,“你怎么知道我有話問?!?/br> “全寫在臉上了?!表n玠唇角挑起,“否則剛才也早就跑了?!?/br> ……謝璇摸了摸臉。拼觀察入微的功夫,她著實是不如韓玠的,便也不再別扭,“這些天外面有些傳言,是關于三公主的,那是真的么?” “是真的?!?/br> “真的?”謝璇一驚,“她當真不是寧妃的女兒么?怎么可能?!?/br> “當年有人偷龍轉鳳?!表n玠在經歷了四天的調整之后,已然理清了思緒,不復初聞此訊時的心神激蕩,便十分平靜的將當晚的事情講了一遍,甚至還不忘給謝璇倒一杯茶。 謝璇聽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怎么會這么巧?那皇后娘娘前陣子生病,就是發現了莫藍消失,怕莫藍把這件事抖露出來?” “想來應當如是?!?/br> 這消息實在叫人震驚,謝璇緩了好半天才慢慢的理順了思緒。當年的寧妃盛寵無雙,母家又有先帝御賜的玉牌,頗得圣心,彼時的太子已經九歲,庸碌的資質怕是已有端倪,皇后會忌憚寧妃誕下皇子,繼而動手腳,這事不算太意外。關鍵是—— “她都已經殺了那個皇子,何不將莫藍也一并殺了?就算不殺,也應當好生留在身邊,叫她不能背叛。偏偏又將莫藍扔在冷宮之中,明顯是個禍根!” “這就是皇后的愚鈍之處了。她心腸歹毒是真,信佛懦弱也是真,所以壞事不敢做絕,怕招來天譴。當年她將越王困在冷宮,卻沒痛下殺手,叫越王在冷宮受盡欺辱,不也是埋下隱患么?對于莫藍,原因我雖不清楚,卻應與她這不決斷的性子有關?!?/br> 謝璇目瞪口呆,“這可真是……給自己挖坑了?!?/br> 韓玠點了點頭,注視著謝璇的眼睛,緩緩道:“而且當年那個皇子,也許并沒有死?!?/br> ☆、第95章 095 書房里很安靜,外頭和煦的風吹動竹葉,沙沙作響。 謝璇手里捧著暖暖的茶杯,猛然抬起眼眸。 韓玠鎮定得不像話,自顧自的添滿了茶,往窗外掃了一眼,唇角忽然挑起類似自嘲的笑,“璇璇,那晚太華殿對峙的時候,寧妃曾說,她生下的那個孩子有個胎記,在背上,跟我的一模一樣?!?/br> “那個紅豆一般的胎記?”謝璇的詫異脫口而出。 韓玠點了點頭。 謝璇的手抖了抖,潑出的茶水漫在手上,微微發燙。她仿佛明白了韓玠所說的“那個皇子并沒有死”是什么意思,忽然口干舌燥起來,將整杯茶水吞入喉中,心中咚咚狂跳。她當然知道韓玠的胎記,在背上接近后腰的地方,殷紅的顏色像是在里面種了朱砂,融入了皮rou似的。 “三公主今年也是二十歲,她難道也是……” “元靖十六年,十一月三十?!?/br> 茶杯自手中摔落,謝璇驚異之下猛然站起身來,身子磕在桌案邊沿的時候也渾然不覺,只是盯緊了韓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韓玠是靖寧侯府的二公子啊,韓夫人待他并沒有任何不同,前世那么多年,從來沒有人提起過這樣的事情。 韓玠坐在她的對面,伸手將她的手包裹著,聲音沉穩,“別慌,除了你我,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br> “怎么會,不是說莫藍見到你的時候表現不對么?”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