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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朝后面的丫鬟道:“少夫人的披風呢,出門也不帶?”他雖是個文人,卻是這府里早已定下的世子爺,即便輕描淡寫的語氣,也叫人畏懼。 那丫鬟忙道:“剛才從客廳過來,是奴婢疏忽了,這就派人去取?!?/br> 許少留不再理會,解下身上的披風給了謝珺,道:“風寒才痊愈,別著涼了?!碑吘故怯型馊嗽诟?,他的動作算不上太過親昵,極有分寸的幫謝珺披好了,就叫小丫鬟過來系絲帶。 謝珺也只點了點頭道:“我這邊無妨?!?/br> 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的事情,許少留和韓玠各自專注,剩下個衛遠道站在那里,摸了摸鼻子—— 這兩位摯友的脾氣他是知道的,許少留青年才俊,在官場上進退得宜、待人有度,以前除了同僚文會之外極少會去赴酒宴之會,自打成親后更是時刻惦記著家里,出了衙署就回府,足見其愛妻之心。而謝珺也十分端方知禮,夫妻和睦恩愛,當得起琴瑟和諧四個字。 韓玠更別說了,在青衣衛的時候兇神惡煞,不過半年就博了個玉面羅剎之名,叫許多姑娘望而卻步。外人跟前冷淡沉肅,到了這小姑娘面前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說話總會軟和三分。若是將來他能如愿娶得嬌妻,自然也會格外疼寵。謝璇又是這般嬌美,甜軟的聲音叫出一聲“玉玠哥哥”,能甜到人的心底里去。 那么他呢? 他跟謝玖的婚事早已定了,有限幾回見面時,只覺得謝玖容貌雖好,只是有些傲氣,不易親近。像是開在懸崖上的花,輕易攀折不得,將來若是成了婚,不曉得會是怎樣的光景? 這般遐想著,連謝珺的幾句客氣之語都嗯嗯啊啊的應付了過去。 小敘之后,許少留帶著兩位好友離開,謝珺的目光便停在了韓玠的背影上,“他待你確實挺好,一見著你,就像是眼睛里什么都裝不下似的?!?/br> “這么明顯么……”謝璇倒是沒發覺。 “你身在其中自是不知道,你啊,大半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了?!敝x璇握著嘴一笑,又道:“單論人品,韓玉玠確實是不二之選,若是你過去了,必定會待你很好??身n夫人那個芥蒂,終歸是個麻煩?!?/br> “所以我才發愁啊,jiejie你別笑話我,老夫人他們已經在給四jiejie張羅了,不出太久就會輪到我。唉,不用嫁人就好了?!?/br> “這就是你當局者迷了,以前從不見你發愁這個,如今必然是被韓玉玠給攪擾的。不過璇璇,聽jiejie一句話,雖說婚事上也求個兩心相悅,可嫁到人家府里去,一天到晚打交道的確實婆母妯娌。妯娌也就算了,可這個婆母,當真是輕不得、重不得,遠不得、近不得。似韓夫人那般心存芥蒂,恐怕會給不少苦頭吃?!?/br> 那是自然的??!謝璇前世就沒少受韓夫人的氣,雖然也是她性情太過溫和之故,卻也足見韓夫人的芥蒂有多深。 謝璇皺著眉頭,“jiejie,換作是你,會怎么辦?” “就算韓玉玠待我再好,我也不會點頭。璇璇,你難道沒瞧見那些個例子么?即便最初兩心相悅,日子久了,總有消磨殆盡的時候,能有什么用??善拍笇δ愕慕娴俨粫p易消去,況婆媳本來就容易有小齟齬,日子久了,更是難以應付。所以韶華易逝、彩云易散,那些東西看看就好了,真個論起正經事來,可不能昏了頭。何況咱們先前退了婚事,即便韓玉玠不改初心,他們難道就不會在意?” 這番話的意思是很明顯的了。 謝璇沉默著想了片刻,點了點頭。 婆媳是深宅之中最叫人頭疼的問題,即便韓玠再有心,這個問題卻也沒法化淡。 被感情沖昏頭腦的事情,可不能再做第二遍! 正這樣想著,就見有個丫鬟托著一盤熟透的柿子走來,朝她行禮道:“方才世子他們經過銘芳閣,打了這些柿子下來,聽說六姑娘愛吃,就叫我送來?!?/br> ……這自然又是韓玠的主意了,姐妹倆對視一眼,謝珺便叫她放在桌上。 初冬的風瑟瑟清冷,姐妹倆各自出神,謝璇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盤柿子上,心思左右搖擺,交戰不止——剛重生的時候格外堅定,發誓不肯再嫁入韓家,這么久的時間里,她也沒再踏進韓家半步。這心思從未搖擺過,直到那天談及前世的事情,長久壓抑著的感情便鋪天蓋地的壓過來。 那是玉玠哥哥啊,即便她能對天下所有人狠心,可是對他,又怎能真的狠心隔斷所有關聯? 尤其是那一日的玄真觀,當韓玠沖入密室,以胸膛硬生生接了劍鋒的時候,她甚至想,哪怕有韓夫人那樣的惡婆婆在,她也可以逆流而上,用力化解。 為他的義無反顧,為她的不能忘情。 好半天謝珺又恍然一笑,喃喃道:“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天底下有各種各樣的人,韓玉玠或許會不同呢?他敢于擔負罵名留在青衣衛,被人議論心狠手黑的時候也不改初衷,可見其意志堅定?!?/br> 伸手摸著meimei的肩膀,她將謝璇攬在懷里,“jiejie只希望你過得高興?!?/br> 高興嗎? 謝璇抬目望向天際烏壓壓的云層——如果不嫁給韓玠,她會高興么? 應該能吧。 數日來的困擾在跟謝珺的長談后稍有理清,謝璇回到府中后便暫時將韓玠拋在腦后,開始專心準備成衣坊的事情。 陶氏留下的那兩個鋪子如今很不景氣,從掌柜開始到底下的伙計,沒幾個人是能托付大事的。況且鋪子里如今賣的是香料,往后要改做成衣坊,恐怕還要費不少功夫——最要緊的,就是人手。 謝璇不能親力親為,便將芳洲的爹娘交到了跟前。 這兩位的辦事能力謝璇稍有體會,上回要買通田mama的時候叫他們去打探消息,辦得就很好,后來又買了田mama后還她自由,做得也很漂亮。他夫妻倆又是做了多年的買辦,對生意上的事情熟悉,倒是可以叫他們去做。 只是伙計易得,掌柜難尋。 想把成衣坊做起來,單靠繡娘溫百草神乎其技的裁衣刺繡功夫是不夠的,還得有個能靠得住的人來主事,打理好往來生意。這個人,倒是要費些功夫,想來想去,便提筆給舅舅陶從時寫了封信。 她這兒暗暗的做著鋪子事情的時候,三房謝珮的生日便到了。 謝珮的生日在往年不算什么大事,那時候三爺謝緹在外為官,隋氏性情溫順低調,連帶著謝珮都不怎么惹人注意,老夫人想起來的時候就辦個生辰,想不起來的時候,娘倆在小院兒里過一過也就是了。 今年可就完全不同。 岳氏走后,謝老夫人雖然收回了內宅的大權,但她畢竟上了年紀,不能事事親為,許多事情就交到了隋氏的手上。隋氏雖說沒管過家,卻是個頗聰明的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