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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么一時興起的嗎?何況謝玥難得出一次門,竟然那么巧就被越王碰上了? 若說是越王看上了謝玥的容貌,雖說謝玥繼承了羅氏的柔媚,可十一歲的女孩子,容貌都沒長開呢,怎么偏偏就引起他的注意了? 更何況,今天居然是岳氏帶著謝玥出去的。 謝玥被羅氏寵得沒頭沒腦,岳氏那樣心機深沉的人,難道還不知道老太爺的忌諱?可見她今日是故意帶了謝玥出去,甚至往壞了想,她是早已跟越王有勾結,套謝玥這個傻妞入觳! 經歷了上一世的事情,對于二房和越王勾結的事情,謝璇倒沒覺得意外??芍x玥一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她身上有什么東西,值得岳氏和越王去打主意? 苦思悶想了許久也沒什么頭緒,跟謝珺私底下說起來的時候,謝珺也是一頭霧水。不過謝珺待嫁之人,如今正在老太爺那里做功夫,想請他對謝璇多家照料,是沒多少心思能分給謝玥了。 謝璇這里冷眼瞧著,岳氏還是跟往常一樣,謝老夫人倒是聽說了那日的事情,只是岳氏以“偶遇”為借口糊弄著,到底也只是幾句警告了事。 至于謝玥,被岳氏帶得無師自通,老夫人跟前陽奉陰違,底下卻還是我行我素。白日夢做得多了,連羅氏在榮喜閣“養病”的事情都淡忘了些許,每日里容光煥發,愈發的注重首飾容貌。 謝璇雖不在乎謝玥的起伏,卻害怕岳氏那里曲折婉轉,惡毒的心思最終會落在謝澹身上。此時的越王正是培養羽翼的時候,岳氏這里又折騰不止,要說這背后沒有利益糾葛,謝璇是打死都不信的。 然而單憑她的力量,不可能理出背后的隱情,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還能幫忙—— 同樣憎恨越王,還有青衣衛身份之便,可以探查隱情的韓玠。 自從羅氏進了榮喜閣之后,謝縝便越來越沉默,除了每日里例行的對女兒們過問幾句,其他時間多是去書房里帶著,或者一個人去紫菱閣,一坐就是好半天。隔兩天去一趟玄妙觀,想當然的被陶氏拒之門外,回來之后,也只能對著女兒出神。 這一日謝璇才在窗下練完了字,芳洲幫她收拾了筆墨,見謝璇無意識的甩著手腕,便道:“姑娘,上回不是得了那盒藥膏么?抹上去試試?” “不想試?!敝x璇有些賭氣。 芳洲瞧著她那微微嘟起的嘴,便是笑道:“姑娘這又是怎么了?大姑娘說你這字兒寫得越來越有力道,姑娘年紀有限,練久了手腕兒受不住呢,可千萬別落下什么毛病,將來沒法好好寫字,可就得不……償失了?!?/br> 謝璇瞅著她努力敘述謝珺原話的模樣,忍不住一笑。 低頭揉捏酸痛的手腕,不知怎么的,眼前忽然便浮起韓玠的手腕。 他出身武將之家,那雙手慣于握劍,十指修長有力,腕間也像是時刻蓄力待發,兩排牙印深深留在上面,像是嵌入骨血的烙印。 他是故意那么做的么? 出神之間,芳洲已然將韓玠送贈的藥膏尋了過來,揭開盒蓋送到謝璇跟前,道:“嗯,聞著好香。姑娘試試吧?” 謝璇心思還停留在韓玠的傷疤上,便無意識的伸出手去,芳洲取了藥膏抹上去,清涼漸漸蔓延開,漸漸驅走酸痛疲憊。這藥膏應是特意調制的,有一股極淡的沉香味道。 熟悉的香味在鼻端氤氳開,像是前世與韓玠熏香讀書的時光,安靜的燃一盤沉香,小巧精致的熏爐內小篆香盡,外面正是日影下簾鉤的光景,他便會攜她出去走一圈,在夕陽柔暖的余暉里,晚風掠過,一切恬靜又美好。 也算是韓玠細心吧,知道她喜歡沉香,連一盒藥膏都要加上些許。 謝璇怔怔的瞧著那嬌麗的瓷盒,海棠白瓷,應是請人細細描畫后再燒制而成。不曉得他那樣慣于舞蹈弄劍的人,到底是用怎樣的心情去做這些東西?帶著后悔?帶著希冀? 可是那又怎樣呢,他是靖寧侯府的二公子,是韓夫人的兒子。前世山重水遠,姻緣早斷,那便是有緣而無份。這一輩子,誰還想去重溫那些悶痛的過往? 像是聽到有人叫她,謝璇回過神來,就見芳洲小聲提醒著,“……姑娘?是吳mama?!?/br> 吳mama是在謝縝書房里伺候的人,平常除了傳話之外不怎么進內院,想來這回又是奉謝縝之命前來。 謝璇定了定神,放下衣袖,就聽吳mama果然道:“姑娘,老爺請你去書房一趟?!?/br> “多謝mama費心,”芳洲含笑,遞眼色給木葉,叫她給吳mama端茶又送幾個金銀錁子。因謝璇在屋里練字總是家常打扮,不方便去外院書房,便又服侍她換了套衣裳,這才跟著吳mama起身。 外書房里,春光滿院。 謝璇走進去的時候就見兩個人正在花圃旁邊賞花,那里幾株木棉開得濃烈嫣紅,密密匝匝的花朵層疊鑲嵌在枝頭,陽光映照之下,像是濃妝艷抹的盛妝麗人。 韓玠和謝縝均是站在花前,卻是各自出神。 聽見謝璇問候的聲音,謝縝才算是回過神來,回頭一瞧,就見謝璇已然站在了紫薇樹下。十一歲的姑娘,眉目已然美得不像話,一襲春衫兒被微風撩起,她仰頭的時候,眸中清澈如水,卻比平常的女孩兒更多一份深意,像是藏著什么他不知道的東西。 像極了,當年初見時的陶青青。 謝縝只覺得心里又悶又痛,拳頭不自覺的握了起來,道:“玉玠說你字練得很好?來,寫幾個我瞧瞧?!闭f著便往書房里走。 他雖性格溫吞甚至懦弱,書法上卻很有造詣,當年便是憑這個本事博得陶太傅的青睞,對書法之事自然上心。謝璇在重生之前是貨真價實的十歲小姑娘,雖然寫得也工整秀氣,卻沒什么神韻,筆力更是有限,自然入不到謝縝的眼睛里去,如今聽得韓玉玠極力夸贊,才起了教導女兒的心思。 謝璇聞言瞧向韓玠,便見他只微微一笑。 一霎時明白了韓玠的打算,謝璇默默的撇嘴——韓玠拜了謝縝為師學習書法,若是叫謝縝提出親自教她,往后可不就有更多的機會來套近乎了?想得倒是挺美! 謝璇習字也只是興趣使然,倒沒想過跟謝縝討教什么,存了這樣的心思,寫字時便著意潦草些。然而畢竟有前世多年的功底放在那里,幾個字寫出來,已然叫謝縝驚喜,連連贊道:“你這年紀能寫到這般地步,實在不易!璇璇,往后爹每日叫你練字如何?” “不必了吧?!敝x璇擱筆,退開兩步。 對于這位爹爹,她一向存有疏離。對于陶氏,她曾懷有期待、曾偷偷幻想過被母親疼愛會是什么樣子,所以會有怨、甚至曾有恨。而對于謝縝,因為自小就跟他不親近,十年的時光里習慣了父女之間的疏淡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