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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自是各有思量。謝老夫人自打晉王被踩踏的事情后就沒怎么入宮,跟女兒分別的時間久了,自然有許多的話要說。一提起家常的事情來,氣氛便又熱絡。 過不多久,便見有宮女扶著玉貴妃走了過來。她的身后,還跟著已然恢復如初的晉王。 這一日但凡有品級的婦人都是以規制的服裝來打扮,玉貴妃那一襲蜜合色繡鳳的衣角擺過來,在座眾人自然識得高低。婉貴妃帶頭招呼,謝老夫人等女眷亦規規矩矩的行禮。 玉貴妃淺笑間如有春風拂面,“正巧路過這里,不會打攪了meimei跟老封君吧?” “怎么會,jiejie客氣了?!蓖褓F妃連忙請玉貴妃入座。 玉貴妃便坐在婉貴妃身邊,笑道:“我最羨慕meimei的一個是機靈可愛的五公主,另一個就是老封君了。早就聽說恒國公府的女兒個個出挑,前兒見著六姑娘,今兒又見了這幾位,果真是出類拔萃?!薄哪讣以缫褦÷?,如今舉家遷往北境,哪怕逢年過節,也不曾一家子相聚過,那份羨慕倒是真的。 婉貴妃自然不會去挑她的傷心事,笑道:“jiejie若是喜歡五兒,就把她放到你身邊去,她天天吵著我,都頭疼壞了。哪像惟良這般,性子又好、又有才華,我才是羨慕呢?!?/br> 旁邊晉王立在玉貴妃身后,笑道:“婉娘娘過獎了?!币坏皖^,卻將目光落在了謝璇的身上。 謝璇這時候正低頭喝茶,倒沒察覺他的目光,聽著這兩位尊貴的女人互相恭維,她自然是不會出聲的。呆坐之間,覺得謝珺似乎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詫異的瞧過去,就見謝珺努嘴指著對面的謝玥。 謝玥臉上全是不忿,像是謝璇搶了她什么東西一樣,瞪著雙眼睛,與謝璇對視的時候還哼了一聲。她身材嬌小,藏在隋氏的下首,這般舉止倒是沒人發現,只有謝珺握著嘴一笑,湊在謝璇耳邊低聲道:“她也見過晉王?” “上回入宮陪著五公主玩耍,曾去過晉王殿下那里?!敝x璇低聲回答。 謝珺正待說什么,就聽上頭玉貴妃的話題轉到了謝璇身上,“……剛才惟良說印社里新近有一批極好的畫,知道六姑娘在這上頭有造詣,想邀請她同去賞玩。說起來,上回六姑娘送的那方子十分管用,惟良還沒道謝呢,這回倒可借花獻佛了?!?/br> 婉貴妃精明之人,上兩回中已然看出了玉貴妃對謝璇的留意,此時自然也樂意—— 縱觀整個京城,論起婚配來,幾乎所有的閨中女兒都是對皇家趨之若鶩。難得謝璇有這個福氣,跟晉王和玉貴妃投緣,那自然該好好把握。至于說皇室兇險,普天之下,但凡有權勢利益的地方,哪兒不兇險呢? 經得過大浪,渡得過大兇險,才有資格享受更大的福氣,婉貴妃一向信奉這個。 目光落在謝璇身上,十歲的小姑娘容貌嬌麗,海棠紅的衫子下是玉白色的裙子堆疊,上頭堆繡的折枝海棠開得正好,清麗無雙。小姑娘本就是個難得的美人坯子,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著那身玲瓏又靈動的氣質,不卑不亢,不過分強勢也不過分柔弱,綽約而嬌美,比當年的陶青青還要勝出三分,難怪會入這對母子的眼。 “既然惟良誠心相邀——”婉貴妃開口,卻是跟謝老夫人商議著,“就要璇璇一同去吧?” 謝老夫人早已被這天上砸下來的餡餅兒給砸暈了,一疊聲的道:“晉王殿下相邀,那是璇璇求之不得的福氣,自然該去,自然該去。六兒,還不起來謝恩!” 謝璇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福氣”,見謝珺使勁兒給她遞眼色,便只能站起身來,行禮道:“多謝貴妃娘娘,多謝晉王殿下?!?/br> ——她倒是想推辭了不去的,可眾目睽睽之下根本尋不到什么借口。說是身體不適?謝老夫人回去不把她撕成碎片才怪! 跟著晉王出了雅間,這時候正是晌午,外頭倒也暖熱。 謝璇隨身只帶著芳洲,晉王身邊跟了個小太監,倆人走在前面的時候,隨從便在兩三步外跟著。 晉王還是如從前般溫潤平和,仿佛那場墜馬被踩踏的事并沒給他造成任何影響。謝璇就算不太想跟晉王走得太近,但既然到了一起,也不能裝傻賣癡的去丟恒國公府和婉貴妃的臉,便問道:“殿下如今都無恙了吧?” “已然無恙?!睍x王扭頭瞧著她,唇邊噙著點笑意,“六姑娘似乎不是很想跟我出來?” 謝璇很想說聲“是啊”,到底沒那個膽子,又不想恭維虛與,便委婉道:“殿下盛情,民女恐怕承受不起?!?/br> “你承受得起?!睍x王一笑,低頭瞧了她片刻,“你在害怕?” 謝璇沒說話,算是默認。 晉王身處危局,自然也曉得其間利害,便是一笑,“去一趟印社無妨的。上回你答出那句‘野老念牧童,倚杖侯荊扉’,我說給母妃聽的時候,母妃很欣賞,說你出身公府之中,難得有這樣沖淡寧靜的心思,與別人完全不同?!?/br> 正說著,瞧見前頭有一位青衣衛在躬身行禮,似乎是有些眼熟,卻不記得是誰,晉王便詫異的止步。 謝璇隨之瞧過去,不由訝然——竟是韓玠! ☆、第035章 韓玠依舊是穿著青衣衛的服侍,只是與之前有了些不同——從冠帽上的裝飾,到腰間的玉帶、腳下的皂靴,乃至衣服上的麒麟大小,以及月華刀上的花紋裝飾,都有了不小的變化。 謝璇想了想,才憶起有次跟著謝珺去老太爺那里的時候聽見他跟人說話,說是韓玠在行宮中救駕有功,由原先的百戶升成了正五品的鎮撫。 這一次的擢拔委實有點靠運氣,謝璇跟在晉王身后,自然不好出言打攪。 還是晉王先開口了,“你是?” “微臣青衣衛南鎮撫司韓玠,奉命在此值守,殿下若是要出御苑,還請容微臣跟隨?!表n玠對著十二歲的少年皇子躬身。 晉王倒也曉得這些規矩——南御苑屬皇家的園林,其間防守嚴密,當然能自由往來。若是出了南御苑,即便謝池周圍也有侍衛把守,這等盛會上到底還是該帶人保護,就算未必會有什么危險,也可顯其禮儀,這也是應有之事。 更何況,他并不知道韓玠這是奉命行事,還是有人安排在這里試探他。 “那就有勞了?!睍x王沒有拒絕,繼續前行。 謝璇并不想在晉王跟前與韓玠打招呼,免得又招惹出什么枝節,經過韓玠身邊時不能視若無睹,便以嘴型叫了聲“玉玠哥哥”。 韓玠低頭瞧著她,微微一笑。 踏著謝堤慢行,兩側楊柳早已轉了顏色,只剩光禿禿的枝條垂在水面,就連那水都像發白似的。這時節里天氣轉寒,湖面雖未結冰,卻已有了初冬冷冽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