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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去床上拿了床厚被,她已經半睡半醒,合著眼皮小聲道:“也不知明年會在哪兒過年?” 章得之將厚被給她蓋上,捏了她的手,禁不住想,其實哪兒都可以,關鍵和誰在一起。 年夜飯,大房和二房是一道吃的。 因著姜舍之不在,這一回,章得之讓男女分了桌。 開飯之前,他先領著徐昭星祭祖宗。 陳佳云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這時候祭祖宗不帶兒子帶媳婦,可見以后他倆有了孩子,姜高良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又一想,不好過就不好吧,反正她現在也沒了讓姜高良當太子的心思,明哲保身,活著,好好的活著,比坐在那個位置上省心。 這是陳佳云還不知道姜高良畫了幅,貼到了徐昭星的門上,若知這一出,估計又是一場閑氣。 好歹是大過年的,也不能冷落了打宛西來的“貴客”。 章得之祭完了祖宗,才讓人去請薛玲。 不多時,薛玲便款款而來。 比起二十幾日前,身形清減了不少,態度也好了不少。 別管眼睛里是不是還閃著精光,至少懂得了低頭。 章得之道:“人到齊了,那就開飯吧!” 徐昭星倒沒覺得什么,陳佳云捂了嘴淺笑,心里想著,還不如姜舍之呢,好歹還會多說幾句客套話。 他倒好,一句“開飯吧”就打發了。 當家作主之人都這樣說,那就開飯吧。 幾個男孩子解了禁,人人都可以飲酒。 女眷這廂,章得之知道徐昭星好飲,上了一壺烈酒,還有一壺果酒。 年菜的種類就繁雜了,基本上滿足了長安人、陳留人,還有洛陽本地的口味。 有香糯的八寶飯,有大盆的燴菜,也有紅燜的羊rou。 有精致的小碟,也有比臉還大的碗。 薛玲是想說些什么的,可女眷這廂有徐昭星,這讓她心有余悸。 她想了下,端了酒杯,立起來,“小女敬先生一杯酒水,聊表寸心?!?/br> 年輕有年輕的好處,前幾日那樣的折騰了一回,她的身子很快就好了起來。即使清減了幾斤,眉眼間的風情依舊。 她知道自己在姜家就是惡心人的存在,她敬章得之,就是想要惡心徐昭星。 這世上的男人大都憐香惜玉,不懂憐香惜玉的男人,那是因為有媳婦在。只是她敬酒,連他媳婦都擋不得。 這大過年的,薛玲敬的這一杯酒,章得之不喝也不行。 可這時候,蔣瑤笙道:“父親,難道不應當食不語?” 章得之忍笑忍得不行,和薛玲道:“敬酒就不必了,薛姑娘多吃些菜,吃飽了肚子……才不想家?!?/br> 薛玲悻悻地坐下,趁人不注意,狠狠地剜了蔣瑤笙一眼。 也因為蔣瑤笙那一句“食不語”,姜高良幾個碰杯都沒敢發出聲音。 吃了年夜飯還要守歲,陳佳云帶著兩個孩子先行回了后院,薛玲也心不甘情不愿地離去。 蔣瑤笙和那三個男孩玩到了一起,叫人拿了箭,在院子里投壺。 章得之和徐昭星終于能坐到了一起,他貼了她的耳低聲道:“也沒見誰家的年夜飯吃的這般不聲不響?!?/br> 嘴里是埋怨,可眉眼間藏不住笑意。 章得之的聲線本就低,如今又刻意壓低了聲音,徐昭星只覺脊背一麻,連看他的眼神都帶了勾兒。 若不是除夕非得守歲,誰沒事放著大好的時光不辦正事情。 年年都怕守歲,因為子時一過,就又老一歲,上一世他死時是三十四歲。 這一世便特別怕三十四歲來的太快。 而過完了子時,他便是三十四歲了。 可如今叫徐昭星的眼神一勾,簡直了,恨不得快點子時,守完了歲好辦正事。 晚間的正事可多啊,使使性子,撓撓癢癢,脫的光光……啊,他忘了,今日徐昭星的大姨媽還在! 章得之的心情,先前是大喜,如今就是大悲。 先前上了高聳入云的大樹,如今重重地跌了下來。 摔的人心肝肺扭到了一起,半天緩不過勁! 這夜寂靜了許久,到了子時,忽然就有了喧囂的聲音。 周圍都是燃放爆竹的聲響,蔣瑤笙幾個也停了投壺的游戲,指使人點爆竹。 “噼噼啪啪”火燒竹子的聲音連續響起。 章得之想,這一年還是過去,而提心吊膽的三十四歲終是來了。 他走了幾步,到院子里看了看繁星,又下意識回頭去看徐昭星。 此時,徐昭星卻在想,她要是能把煙花做出來就好了。 到那時,與人并肩在屋檐下看那漫天的煙火,會是何等美麗的心情。 ☆、第七十五章 初一的早上,就是散財的日子。 女兒、侄兒、干兒子還有繼子,排成了一列來拜年。 再接著是丫頭仆人。 好聽的話聽了一籮筐,聽的最多的莫過是“兒孫滿堂”。 徐昭星再一瞧,貼在她門上的那幅,頓覺壓力山大。 年初一就是在這種氛圍中過去。 萬事開頭難,初一過去,剩下的日子就簡單了。 初二無事,初三四五六都無事。 初七這日,事就來了。 就連章得之也不知這是算好事還是壞事。 余家來了人,說是要贖余良策。 來的還是余良策的親爹和親姑父。 余良策的親姑父就是蔣威了。 蔣瑤笙對蔣威一向無感,論壞他比不上蔣恩,論好…蔣家就沒一個好人。 徐昭星則是對蔣家人個個無感,該報的仇又不是沒報,報過了就算,還記著那些人做甚! 母女兩個也不知是反應遲鈍還是心大,還沒什么反應的時候,余良策已經尷尬的不行了。 余宏信和蔣威此來,一共帶了五千人馬,就駐扎在洛陽城外五里的地方。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更何況余家是來贖人的。 章得之心里是怎么考量的徐昭星沒有問,反而問了余良策,“你們家可有五千人馬?” 余良策愣了一下,搖頭。 要知道,余家最大的官就是他祖父,不過是個四品的將軍,還是個雜號的,不平叛時,哪里養的起那許多的人馬。 他干娘一問,他也想到了,臉色驟變,道:“干娘,我先去先生那里一趟?!?/br> 他能想到的,徐昭星自然也想的到,她點了點頭,“去吧,好好商議商議,最壞的結果是兩敗俱傷,最好的結果自然是雙贏?!?/br> 余良策道了聲“是”,疾步走了出去。 這時,蔣瑤笙道:“也不知我那三叔怎會走這一趟吃力不討好的活?” 說的可不是,雖說蔣威和余家有親,可,以他懶惰散漫的性情,絕不會強出這個頭,除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