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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才將走近,就聽蔣瑤笙輕聲道:“娘,他,到底是不是我爹的轉世?” 徐昭星嘆了口氣道:“我沒有問過他?!?/br> 話沒有說死,也不算是假話。 她確實沒有問過,甚至還道:“我一點都不想知道?!?/br> 蔣瑤笙怔了一下,移目過去,問:“為什么?” “不為什么?!?/br> 蔣瑤笙思索了一下,“娘是怪他這么多年對我們不管不問嗎?” “不,”徐昭星搖頭,抬手替她將歪了的珠花扶正,“蔣福已經死了,那個人是樊星漢?!?/br> 蔣瑤笙一時還沒想明白她娘是什么意思,只聽她娘又道:“瞧,秋天快過去了,又快到你生辰了。今年及笄,娘要好好給你想個字?!?/br> 她被她娘勸了回去,飲了一碗安神湯,渾渾噩噩地睡下。 即使入眠,也睡得并不踏實。 她夢見了她爹在半空中飛,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可她知道那就是。 蔣瑤笙不過睡了半個時辰,便清醒了,她好像有點明白她娘的意思了。 樊星漢是不是她爹? 她覺得不是。 他看她的眼神里,從來沒有像父親端詳著女兒一樣的寵愛,在他的身上,更沒有會讓她安心的安全感,只是感覺到別扭。 徐昭星把蔣瑤笙勸回去了之后,自己也回到了后院。 今這事兒,真是惡心他媽哭惡心,惡心死了。 要是叫章得之知道,肯定該笑話她“婦人之慈”,要是一早殺了該殺的,哪還有這么多破事。 哪怕是現在,她也應該嚴懲慧玉和雪剎,才能立威呢! 可她什么都沒干,雪剎跟著蔣瑤笙走了,慧玉也跟著她回來了。 半晚上,章得之抽空回來吃晚飯。 自打住進了洛陽,徐昭星的吃食就簡單了很多,畢竟這是非常時期,說不定她今日浪費的口糧,就是明日的救命糧。 晚飯只有一粥一菜。 徐昭星沒有多少胃口,粥只用了半碗。 家里的事情,沒有他不知道的。 章得之吃完了自己的一碗飯,把她剩下的半碗吃掉,這才去了小榻旁。 兩人對視了一眼,半躺著的徐昭星坐了起來,低了頭,不想看他。 章得之勾了她的下巴,“凡事,別想那么多?!?/br> 徐昭星撇了撇臉,章得之又把她掰了回來。 “別煩,我正在想我自己辦的蠢事?!?/br> 她辦的蠢事,真的,太多了。 想起來眼淚嘩嘩的,都能淹了整個洛陽城。 可她改不了,讓狗改掉□□可真特么的難啊。 徐昭星的眼眶忽然就紅了,和章得之道:“你說,我老是這樣……是不是沒救了?” 章得之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有時會想,上一世,我殺的人還有因我而死的人不計其數。這一世里,為我而死的人可能還是不計其數。像我這樣雙手沾滿了血的人,為什么還有這個幸運能重活一次?也許…就是因為你。聽說過夫妻運這個東西,能改了人原本的命數。我惡,你善,這本是天注定。所以,你為何總想與天爭輸贏!” 她沒想過和天爭輸贏。 她只是在想,怎么樣才能用懷柔的方式,不傷害自己,不連累別人。 慧玉和雪剎不能用了,再留在身邊,就是害自己。 三天后,慧珠終于醒了過來。 徐昭星長出了口氣,慧珠該死,卻不該死在蔣瑤笙的手里。 她是怕蔣瑤笙會自責。 也是這一日,休整了幾日的凌志山終于又向著洛陽城前進了二十里,還派了一小隊人馬,到成門前晃悠了一下,再一次在洛陽城外十里扎營。 聽說站在洛陽城門之上,可以看見凌志山的營地里,升起的寥寥炊煙。 城門上的事情,都是徐文翰回來說給徐昭星聽的。 她聽完之后,便忿忿地道:“那廝玩的就是心理戰,想讓咱們的兵士日日有緊張感。想著,嚇死咱們呢!” 徐文翰一聽,驚喜:“姑姑說的竟與先生說的一樣!” 好吧,她家的老狐貍,若是連此都看不出,就不是狐貍了。 徐昭星便只問問,也不多cao心。 她抽了個時間,當著蔣瑤笙的面,專程和慧玉、雪剎說:“等洛陽之圍一解,我便會從立功的小將中,挑選二人做你們的夫婿?!?/br> 原想著慧珠那事兒,就這般無聲無息地過去。 誰知道,夫人在這兒等著她們呢! 慧玉先哭,跪下,道:“夫人,奴婢不嫁?!?/br> 雪剎便跟著道:“夫人,讓奴婢留下來繼續服侍姑娘吧!” 說罷,跪著挪到了蔣瑤笙的跟前,“姑娘,你替奴婢求求情吧,奴婢再不敢自作主張?!?/br> 蔣瑤笙嘆了口氣,沒看她道:“你前年便已及笄,我總不能將你一留再留,耽誤了你。夫人就是不說,我也準備提的。如今,夫人提起,你自當該高興,夫人的眼光總是不會錯?!?/br> 雪剎知道,姑娘惱了她,低著頭嚶嚶哭泣。 徐昭星讓這兩人哭的心亂,又道:“你們二人且放心,一,我不會將你們送去給人做妾;二、我選定了幾人之后,會將那些人的條件一一和你們說清,再由你們自己挑;三,該有的嫁妝,一樣都不會少。如此,也不枉你二人跟隨我多年的情分了?!?/br> 再說什么,都沒用。 又過了一日,凌志山終于有了動靜。 先鋒營叫陣,悉數章得之十八條罪名。 上一世就是這樣。 這一世,那騎在馬上宣讀章得之罪名的小將,還沒有騎到近前,便被章得之一箭穿心。 都已經重來一世了,別說是十八條罪名,就是一百八十條,他也不好奇。 “我就算是做下了大惡,也自有天來收。卻絕不能眼睜睜看著祖宗的基業,落在趙姓人手里?!?/br> 章得之收了弓之時,如是道。 其實說起來,哪有那么多的大義。 他不過是想要激怒凌志山而已。 這一世不是上一世,可以這么說,就算沒有徐昭星的火|藥,這一世他也不會輸,不過贏得艱難。 他并不把凌志山放在眼里,只是過慣了白日里繁忙,夜晚摟著媳婦睡覺的日子,讓凌志山一攪和,少了不少晚間的樂趣。 他煩,便想著快點解決。 卻也知道,不能急。 他與凌志山乃是舊識,以凌志山對他的了解,會認為他并不是個急功近利的人,凌志山會有所懷疑,仍舊按兵不動。 緊接著,明日還會試探。 他當然知道,還知道打仗和做人差不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再拖延個幾日,等徐大經解了陳留之困,殺個回馬槍,到那時,就把凌志山當餃子餡給包了。 徐大經是誰? 是他埋在陳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