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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著,倆娃娃最是聒噪,嘰嘰喳喳斗嘴嚷個不停,最后文娘虎了臉,才把這兩娃震住了。夭童不說話嘴里就閑得難受,想起先頭說的吃谷子生子的事兒,挑了個話頭,見文娘接了茬,便沖著小龍得意地眨眨眼睛,開口往下講。 三四百年前,還是宋朝的時候,有一位大戶人家的小姐,清晨起來逛花園。園子里紅的花、紫的花、粉的花,應有盡有,芬芳撲鼻,小姐逛累了,就坐在亭子里休息,一眼就看到亭子角石頭縫里長著一株稻子,稻子上結了兩粒谷子。她一大戶人家的姑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里認得什么谷子麥子,就覺得好玩,伸手掐了,放在手心里玩,端著手湊近了研究。丫鬟給拿了茶水點心來,放在亭子中的小桌子上,說了句,小姐,茶點來了。 小姐被冷不丁的一聲嚇了一跳,“???”地問了一聲,風一吹,那倆谷子正吹到嘴里,吃了下去。一砸嘴,味道有點兒淡。一轉眼幾個月過去,小姐的肚子慢慢就大起來。她不懂,小丫頭也不懂,都以為是吃胖了,小丫頭還說,吃胖了好,看著有福氣,咱姑爺一定喜歡。 這小姐從小議了一樁親,門當戶對的人家,再有三個月,就是成親的大好日子。 月事停了蠻方便,就是肚子大了不太好,老容易餓。又過去了兩個月,肚子更大了,天氣開春轉了暖,厚衣服下去,都換上了薄衣服,肚子藏不住了,當家的娘一看,嚇了一跳,我閨女好端端怎么就染了肝腹水的毛病。趕緊請了大夫來看,大夫一掐脈,恭喜,您家千金胎像很穩,再有一個月,就該生了。 當娘的差點沒拿掃帚把人打出去,像話嗎?我家一黃花大閨女,怎么可能是有孕? 又找了幾個大夫,都說胎坐得穩、坐得好,有什么養胎秘方嗎? 這回這娘就是差點兒把閨女給打出去了。身邊的丫頭、老媽子全關起來問,說,誰,到底誰是這孩子的父親?仆從們一問三不知,別說小姐了,就是她們都鮮少見到男人,事情還沒問出結果,就已經到了成親的日子,成親當天,新娘子挺了個大肚子,她爹也煩惱,這嫁一送一的好事,親家愿意接受嗎? 一家人都是糊涂人,一個個束手無策,新娘子換了衣裳,耳邊就聽得母親來回嘮嘮地罵,她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臉皮薄得很,只等她娘轉身離開,心想自己這嫁過去估計也沒好日子過,拿紅綢子扔房梁上,人就給吊上去了。 人沒救得回來,喜事變喪事,撤了滿府的紅綢子,掛上了白綾布,人給停了堂屋里面。到了三更半夜,忽然棺材里有娃娃的哭喊聲,守靈的幾個膽子也大,打開棺材一開,棺中產子!好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老爺夫人趕緊把孩子抱了出來,也不知道怎么辦好,就放在家里養著,主不主仆不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先就這么過著。 那上吊死了的小姐,因為搞出了未婚先孕的丑事,不能進祖墳,就找了個山溝溝,單獨給埋了。 回頭說那孩子,最初姥爺姥姥不待見他,可這孩子很有靈性,從小就聰明懂事,能解人燃眉之急,又很會說話,把一家人哄得高高興興的,還讓他去學堂讀書。這孩子很聰慧,十二歲當了秀才,十五歲中了舉人,十八歲就成了當朝最年輕的狀元郎,皇帝很看重他,賜他做了大官。此棺中子有權有勢后,回老家翻新舊屋,從花園亭子下面翻出一個頭蓋骨來,那頭蓋骨眼睛窟窿中,長著一根稻草。他當機立斷說是家中姥姥姥爺曾經謀害人命,藏匿于此,他要大義滅親,誰都別攔著。 那老爺夫人都慌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被拖上了刑場,砍了頭。有人悄悄議論,這狀元郎是給他娘報仇,也有人說,不對不對,是為了掩藏他私生子的身份。 棺中子回到京城后,服侍皇上左右,人會來事,很快權傾朝野,他主張朝廷與北方國家議和、殘害忠臣,朝廷被攪得烏煙瘴氣,幾十年的功夫,喪失了很多城池,國之將亡。人們都說,這棺中子是惑亂星下凡,專門來攪亂超綱,斷送王朝百年基業的。 大師父聽得津津有味,張口問道:“你小子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夭童一笑,故作神秘道:“那大家小姐吃的可是兩粒稻子,上吊時嗓子眼兒里還留著一口氣,只顧生頭一個災星就徹底死了,沒能把那福星也生下來。我就是那福星咯,被那些愚蠢的人跟著我娘一起埋了?!?/br> 文娘跟大師父都吃了一驚,沒想到故事里的人就在眼前。倆人也不知怎么安慰他,沉默了會兒,文娘若有所思道:“爹,我這一胎怎么感覺跟故事里那么像呢?是不是也是什么星借著我肚子下凡?” 小黑龍嚷嚷道:“小黑是好龍,是娘的孩子,才不是什么下凡的?!?/br> 大師父道:“自古以來不管是飛禽走獸還是人,哪一個不是父母生的?夭童,你生父可能就是那個不知名姓的骷髏頭,修煉成精,使了個妖法害人。閨女,你別怕,爹一定給你找到那個禍害人的蠢龍,給你出口惡氣!” 文娘苦笑道:“爹,您就別說這個大話了,如今咱爺兒倆連房子都沒得住,哪里還談什么報仇?女兒心想著,不說別的,就是能找到那壞人,咬他一口出出氣,我也心滿意足了?!?/br> 小黑小心翼翼道:“娘,你不喜歡孩兒嗎?” 文娘伸手摸摸他冰涼的鱗片,道:“我可憐的兒,這事與你沒關系,你來了便是我母子的緣分,娘怨你的生父,卻不會怪你,你是娘的心頭寶?!?/br> 小黑放了心,跟以前一樣,“啪嘰”一聲落倒他娘懷里,他忘了他又長大了,一下子就把驢給砸崴了腳,那驢“啊呃啊呃啊呃”慘叫個不停,沒法再往前走一步。夭童從大師父肩膀下一躍而下,拍著手笑道:“哈哈哈,小黑你個大笨蛋?!?/br> “你才笨,你最笨!”小黑一扭身子、尾巴一甩,把他娘穩穩駝到了背上,給夭童做鬼臉,道:“小黑最孝順?!睔獾秘餐趺凑f也不坐大師父肩膀上了,邁著兩條小短腿,在地上氣呼呼地走。 文娘心疼兒子,又走了不多遠,看見前面隱約有座破廟,連忙道:“小黑,你歇一歇,放娘下來,咱們去破廟里面落落腳?!?/br> 話音剛落,小黑真聽話,把他娘放下來,跟著往前走。夭童手里偷偷藏了一根狗尾巴草,趁著小黑不注意,拿著去搔他鼻子。小黑猝不及防,“啊切——”打了個山響的大噴嚏,鼻涕噴了夭童一臉。夭童哇哇大哭,卻沒人上前來安慰他。他從手指縫里偷眼一看,眼前站著個黑小孩,看著比他還小點兒,拖著鼻涕,傻乎乎看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