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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只有半條尾巴是白的。大師父也不客氣,上手薅了一把白毛,疼得狐貍嗷嗷直叫。 “叫什么叫,你害人性命,老衲不過拔去你幾根毛,讓你也知道知道疼?!?/br> 狐貍口吐人言:“和尚你不殺我?” “你要死也可以成全?!闭f著手上還在薅,眼看著就禿了小半條尾巴。 “別別別,圣僧、大師、活菩薩饒命,你可別再揪了,老狐就剩半條命了?!边@狐貍修煉一年尾巴上長一根白毛,往后越長越多,修煉一千年,才長一條白尾巴,大師父下手之后,這狐貍就剩二百年功力,只勉強能說出人話來。 又從狐貍額頭正中那一點白火毛中,撥拉出一根銀色的,也不管老狐如何掙扎,一把揪了,好好收下,道:“狐貍,你以后要做好事,不要做壞事,修煉了五六百年不容易,老衲憐你美貌,不殺你性命,你回去可別再做壞事,不然老衲就燒了你的這根靈臺針?!?/br> 狐貍落在地上,像人一樣作揖,磕了十來個頭,很虔誠,口道:“多謝大師繞我一命,小狐以后必定好好修煉,不再害人?!鄙倭舜笠话氲墓α?,又缺了半個內丹,本命靈臺還被人把控在手里,這狐妖也算是知道被她把控的羊怪、婉娘是個什么感受了。 “行了,快回去吧?!贝髱煾噶嗥鸷?,往天邊奮力一扔,狐貍在空中還道謝呢。 “謝謝您嘞——” 祝父忍不住問道:“大師,這……她這以后要來祝家報復可怎么辦?你為何不斬草除根呢?這種妖物不該憐憫,我聽馬賢侄說,她可還吃過倆丫鬟?!?/br> “沒你家吃得多?!焙竺孢B當了縣令的梁山伯都敢打死,又何況賣.身在祝家的奴仆?!白6?,可否借一步說話?” 祝英臺正因為自己的怪事心慌,見大師父真有幾分神奇的本領,連連點頭,帶他去了一處水上之所,屏退了丫鬟奴仆。 大師父有傷在身,也急著回去救那可憐的老馬,開門見山說到:“祝小姐,做男人感覺如何?” 祝英臺還想辯解,支吾了兩聲,最后垂頭喪氣趴在了桌上,說不出話來。 “好了,雖不知你如何變為男,但想來與那蘭草童子多少有些關系。那小童不像是千年修煉而成,也不知是不是哪里的幽魂附在蘭草上成了精怪,他人呢?你把他喊出來,老衲還有事相求?!?/br> “被……被我吃了。小童他自己跳到了我嘴里,沒能吐出來?!?/br> 大師父很吃驚,捉了祝英臺的手腕一搭脈,脈搏只有一個,脈魂卻有兩個,一深一淺,一個身體里住了兩個魂魄! “想哭嗎孩子?任誰家大閨女突逢此禍,難免要哭兩聲。孩子別忍著,哭吧?!痹S是大師父難得聲色柔和,有溫暖人心的力量,祝英臺竟然真在他面前哭出聲來,眼淚滴滴答答順著臉龐往下掉。 大師父連忙從懷里掏出小瓶子接了,接了小半瓶,湊著鼻子一聞,嗬,雖然味道淡了點,功力稍稍差了點,可這不就是靈藥蘭草童子淚嗎? “哭吧哭吧,人生如泡影,我亦是行人,哭出來就好了?!贝髱煾高€給祝英臺撫背,接滿了一小瓶。 祝英臺也看到了小瓶子,不太明白大師父的用意,問:“眼淚水兒,你收著干什么?” “靈丹妙藥,以后你山伯兄要是重癥不治了,你就哭兩點淚花,給他吊命。別瞪大眼睛可憐兮兮看著老衲,天機不可泄露,你又不是女的。下面的話老衲只說一遍,小子你聽好了。 “男人你就安安心心當著,哪一天覺得當煩了或者不能再當了,就來找我,老衲幫你恢復女兒真身。記住了,派人去紅羅書院后山我那竹寮山屋的門口,掛一小白旗,老衲看到之后,便會趕來。 “好了好了,別哭喪著臉了,想想,你現在可真是男兒了,別的不說,出門去找梁山伯不是更方便了嗎?去吧?!贝髱煾敢荒樄膭畹男θ?。 祝英臺深受感動,用力地點點頭,道:“大師,以前是英臺不懂事,對您多有偏見。英臺跟您認錯,還望諒解?!?/br> 哎啊,這么乖老衲怎么坑你!大師父心中勸自己堅定棒打鴛鴦的信念,一合手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不必如此?!?/br> 告別了祝家,大師父與馬文才二人日夜兼程,快馬趕往鄞縣馬家。 馬家都快急瘋了,老爺快歸西了,大少爺遍尋不到,耿氏急得嘴里長了三個口瘡,一聽到兒子回來了,連忙吩咐下去,遍開大門,讓兒子趕快騎馬進來。 一路縱馬狂奔,一直到了內院中方才勒馬下來,兩人風塵仆仆進了內室,老太太并幾位姨娘在一旁擦眼淚,等著馬老爺上氣不接下氣地立遺囑。屋內愁云慘淡,眾人面色枯槁。 耿氏追進來問,“兒呀,你可找到了那幾味藥與藥引?” 馬文才差點瘋了,“娘,兒子不是只需找到藥引嗎?合著藥還沒到?” 老夫人連忙過來道:“文才你回來了就好,快去娶了祝家小姐回來沖喜?!?/br> 馬文才道了聲“祖母好”,又拿眼睛示意他娘:祖母就是個糊涂人,你怎么也讓她摻和進來了。 耿氏更無奈,她不是兒子不是閨女,只是別人的兒媳婦,還能攔著他們母子親近不成?這老夫人還帶上了幾位姨娘過來,一群人坐在床邊上哭,耿氏心說,我都沒老夫人你這樣盼著你兒子死! 再看一眼床上的老馬公子,眼睛已經慪下去了,嘴巴微微開合,聽不到聲音,曾經給馬文才舉高高的手臂,枯瘦得如同朽木枝丫,整個人只剩最后一口氣,再多耽擱一刻,便陰陽相隔了。 馬文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大師父,你救救我父?!?/br> 大師父連忙扶起他,道:“親兒,何必如此,盡管放心就好?!闭f著上前,伸手要救人,卻被幾位姨娘攔住了,一個個在老夫人面前都有了底氣,糾纏著問那句“親兒”是什么意思?難道馬文才是耿氏與這大和尚生的? 馬文才解釋了一句,認的干爹。 那幾位不依不饒,現在不說明白了,以后哪里見得著去?況且老爺的遺囑也立好了,她們這些天時時在此伺候,老爺可感動了,給她們都安排了不少安身的銀子,可不像那耿氏,老爺病了還霸著家中掌事之權不放,里里外外地折騰?,F在老爺就算病好了,也不可能像原來那樣龍精虎猛,可她們還年輕啊,沒準說通了老夫人,謀了放妾書,還能有個好前程。 “不行,你得給老夫人說清楚!” “就是,咱馬家哪有隨便認干親的,不都得跟老太太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