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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不住你這樣欺師滅祖的劣徒!滾!” 梁山伯被夫子的怒吼吵醒,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定睛一看,問道:“夫子,你臉被誰打了?” 夫子氣得拿手指著他,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祝英臺從座位爬起來跑過去,一把抓住了夫子的手,編瞎話道:“夫子莫要生氣,山伯兄有夢游的毛病,我與他同住一屋,早晨喊他起床還被打過幾次,鼻青臉腫,您這比弟子好太多了?!?/br> 夫子喘著粗氣,怒道:“照你說,上課睡覺還不能喊他了?梁山伯,就算我不計較你打我,你課上睡覺,上對不住圣人先賢,下對不住師尊教導。我必得告知院里管事,將你逐出師門,否則,我這夫子也不必當了,何必留在這里受人侮辱!”說罷一甩衣袖,憤而出門,眾弟子亂作一團。 梁山伯上前抓住夫子的胳膊,他每日除了學習之外,還在書院里忍著有些同學的輕蔑干雜活,為的就是能留在書院讀書學習,以后能在科考中抓住機會,再次振興梁家,若是此刻被逐出師門,那他一輩子再也沒有機會抬頭了。 “夫子!弟子錯了,弟子以后上課再也不睡覺了,您繞過我這次吧,繞弟子一回吧?!?/br> 祝英臺心急如焚,也在一邊勸:“夫子,山伯兄是晚上太用功了,徹夜讀書,上課才會這樣的。他真的非常認真,不信您考,他什么都懂。都能背出來的?!?/br> 夫子被兩人拽得沒法往外走,冷下臉道:“好大的口氣,什么都能背,那我考考你!” “夫子請說?!绷荷讲闪艘豢跉?,給了祝英臺一個感激的眼神。 “云髻峨峨,修眉聯娟?!闭Z出三國曹植。 “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瓌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于語言。奇服曠世,骨像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 夫子打斷他,背得這么流利,真的假的。接連出了幾個題目,梁山伯均對答如流。夫子有所動,可臉上的印子還有些疼,他略略沉吟,又道:“過蒙拔擢,寵命優渥?!贝司涑鲎晕鲿x李密,這文章用詞不夠華麗,講得也不是才子佳人,在當今駢文界算不得一篇好文,許多文人不屑將其列為所學,只不過其中講的是孝道,才不至于泯于眾文。但是,這位夫子私下里卻十分喜歡這篇,其中流露而出的祖孫親情,真摯感人,遠勝于辭藻堆砌。在課上,因著眾生均來自世家士族,考慮到學生的需求,夫子才不曾講授過這篇文章。 有意為難。 “過蒙拔擢,寵命優渥,豈敢盤桓,有所希冀!但以劉日薄西山,氣息奄奄,人命危淺,朝不慮夕。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梁山伯答得流利,只到后面,聲音哽咽起來。 夫子正陶醉呢,一看梁山伯眼眶盈淚,問:“你哭什么?” 梁山伯悲道:“一則文章感人,二則弟子思及家中老母,獨自將弟子撫養長大,吃了無數苦頭,只盼著弟子能衣錦還鄉,再耀門楣。今弟子若被掃地出門,家母不知該如何傷心欲絕?!?/br> 夫子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聽到此處亦動容。但就這么放過了梁山伯,以后師威何在,如何壓得住學生?他看向祝英臺,道:“你說你與梁山伯同屋,他徹夜讀書,此話當真?” “真的真的!弟子可以作證山伯兄真的是在徹夜讀書?!弊S⑴_恨不得比劃出梁山伯讀書的樣子,擔心一句說錯了,好兄弟被趕出書院。 “那好,既然你知他徹夜讀書,可見你也不是早睡晚起的厭學之人,夫子問你,‘觀躍魚于南沼’?”語出曹植,全文極短,流傳甚廣,內容淺顯,朗朗上口,是書院的必背文章之一,這基本就是在給梁山伯臺階下了。 “觀、觀躍魚于南沼……南沼,嗯……觀躍魚……”祝英臺支支吾吾,背不出來。她看夫子臉色越來越僵硬生氣,心中更慌,求助似的看著梁山伯。 梁山伯心里知道答案,可老師就站在眼前,怎么都沒法像以前那樣幫英臺了。 祝英臺兩眼一閉,一跺腳,編吧! 還沒等編出口,夫子重重地“哼”了一聲,竟然有這樣榆木腦袋的學生!又遷怒梁山伯不能先進帶動后進,怒道:“明日此時,你若還背不會、,梁山伯就滾出去!”說罷推開二人,走遠了。 祝英臺可憐巴巴看著梁山伯,自責道:“山伯兄,都怪我!” 梁山伯嘆了一口氣,道:“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上課睡覺不對。走吧,回去我監督你把書背完?!闭f罷拉著祝英臺的手回了學堂,心中還想,英臺他來得晚,很多課程必定跟不上,我以前怎么就顧著自己讀書呢,應該拉著英臺一起讀的,暗自自責不已。 下午課后,回到書庫寢室之中,祝英臺打開一看,心道死了(liao),命不久矣,嗚呼哀哉! 梁山伯不以為意,這就算長了?放心,兄弟我有秘密武器。他拿出一段繩子,道:“古有懸梁刺股,英臺你細皮嫩rou的,刺股就不必了,懸梁吧?!币欢妒种械睦K子。 祝英臺驚恐道:“山伯兄,你要勒死我?不可不可,不就是讀書嗎?我讀我讀!” 梁山伯哈哈一笑,解釋道:“不會勒死你,你是我結拜的兄弟?!闭f著,安排兩人背對著坐在書柜兩側,頭頂上以繩子系著兩人頭發,只要祝英臺一打瞌睡,梁山伯就會感覺到,一拉繩子,把祝英臺拽醒。 系頭發的時候,梁山伯還問,你頭發怎么這么長,跟個女人似的,不過亂七八糟扎在一起,女人比你講究多了。 祝英臺后背嚇出冷汗,眼睛一轉,心虛道:“我只是蓄發明志,只要一天不能學有所成,就一天不剪發?!?/br> 梁山伯若有所思:“那你估計得留到成親,與你新婦比一比長短了?!?/br> 祝英臺咬牙切齒背她的書:“倚高臺之曲隅!處幽僻之閑深??!……” 月亮漸漸西沉,祝英臺越來越困,梁山伯的繩子越拉越頻繁,最后祝英臺困得實在不行,眼皮子有黏糯米粘住了一樣看不清睜不開,死豬不怕開水燙,任由梁山伯把她腦袋拉著,也醒不過來。 梁山伯轉到書柜另一邊,看到這情景,心不已。于是捧著書,在祝英臺耳邊念念叨叨地一遍遍重復著,希望她能夠在夢里記住了,明天出口成章。只是大熱天的,他靠的那么近,又聒噪,祝英臺被熱醒吵醒了。人睡得半夢半醒之間,常常會忘了自己在那兒,祝英臺以為在還家中,丫鬟小靈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