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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宵下巴往司正顏所在的客廂方向努了努,問: “怎么樣?” 溪河一臉見到花宵來的高興一下子沉了下來,看得花宵心里直叫不好,情況不樂觀啊。 溪河說:“花大爺也知道,三爺的心病早在十年前便種下了根,這些年好不容易給淡忘得差不多了,這會兒被……” 這會兒被毫不留情地揪出來,一下子就一發不可收拾。 連往生大師的開解,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他很是擔心。 花宵輕嗯了聲:“三郎那心病可不是這些年被淡忘了,而是被深藏了起來,不見天日太久,這一揭開,還不得疼得要了他半條性命?!?/br> 他頓了頓又感嘆:“在洪沙縣時,我就覺得她不簡單,還問過她要不要到京城里來到六扇門里看一看,現今想想,幸好她沒把我的話聽進去,要真是讓她真進了六扇門,那還得了!再加上她真實的身份,界時整個京城都得翻個個,天翻地覆只怕都不能形容!” 溪河默。 陰家小姐確實太會揪人的弱點了。 林家三爺林士風是,方家九少爺方敏恩是,現如今三爺更是! 溪河遲疑著問:“五爺讓花大爺來……” 花宵聽得明白溪河想問什么,可他沒想回答,只讓溪河引路,他先去看看司正顏,跟司正顏好好聊聊。 所謂聊聊,其實就是傳達司正顏的意思。 可惜司正顏根本聽不進去:“憑什么?憑什么他說讓我回城我就得回城?我不回去!沒病的時候沒回去,現在我病了他還讓我帶病趕回去,他這是安的什么心!” 花宵苦心婆心:“展大哥也是為了你好,三郎何苦這般執著?這靈山寺雖是清靜佛門地,可到底也不是最好的養病之所,三郎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日就同我回城如何?” 司正顏正眼都沒看花宵,冷哼一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他都是一路的!自小你就待他好,好得我們誰都妒忌!大家都是司家的子弟,花家也自來跟在司家左右,你父親是我父親身邊最得力最信任的人,你未來定然也是要跟在司家家主身邊的人。大哥二哥討好你,我和四弟都知道,我們也想討好你,可你從來不會多看我們一眼,也就因著他的關系,你待我和四弟比待大哥二哥要好上一些……你是不是很小的時候,就認定了他才是司家家主?” 花宵聽這話,聽得愣了。 客廂里早讓溪河清了人,連司正顏的小廝也沒留在客廂里,溪河清完人也到了客廂房門守著,屋里也就他和司正顏兩人。 也幸在只他和他兩人,不然司正顏這話說得可真是令人大吃一驚。 他一直以為司家三爺四爺并無野心,對司家掌門人的位置素來不關心。 可這會兒他聽著,怎么覺得司正顏有這個心呢? 他聽錯了? 司正顏像是看出了花宵那一臉怔愣的疑惑,也是話說開了,他索性來說得更徹底些: “你也不必露出這般神色來,你猜得不錯,我也有這個心!不僅我有,四弟也有,只是四弟藏得比我還要好??晌液退孕∠嗵幍臅r間最長,我再笨,也瞧得出幾分來,他同樣也知我心思,卻也同樣從未揭穿過我?,F在我說出來了,也不怕再坦白一些。從前我們不爭,那是因為我們有自知之明,并非是我們生來就無往上爬的心!” 聽了這么多,花宵終于回過點味來了,他問: “那小時候我跟在展大哥身邊,你們總是時不時來捉弄我一下……不是在跟我玩兒?” 司正顏又哼了聲,十分不客氣地蔑視: “玩兒什么玩兒?當年父親把他當成司家未來掌門人培養,我們自是不能跟他鬧??赡悴煌?,你又總喜歡跟在他左右,他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忠誠得像條狗兒!我們鬧不得他這個金貴的司家未來掌門人,難道還鬧不得你這條狗兒?” 這話說得嚴重了。 花宵腦子里也是一陣又一陣地嗡嗡作響。 ☆、第三百六十八章 五六歲 當年他們總愛尋他的麻煩,他還以為他們是跟他玩兒。 小孩子么,追著鬧著玩兒是件挺正常的事兒。 他回家跟他父親說,父親也是這般跟他說的。 可現今司正顏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不是,他們只是把他當成一條狗兒來鬧著戲耍著玩兒? 突如一盆冰水兜頭淋下,他一下子寒得如墜冰窟里。 起身,沉臉,心灰意冷地走出客廂。 連溪河喊他問他,他都沒聽見。 腦子里轟隆隆的嗡嗡嗡,與當年他們把他圍在中間指著他嘻笑個不停的聲音重疊。 花宵沒在靈山寺呆太久,甚至連過一夜都沒有就回了城,這讓陰十七有點兒意外。 她說:“花大哥一定是受了司正顏什么刺激?!?/br> 不然花宵一定會來找她的。 剛到靈山寺的時候,他不就頭一個奔她住著的這右客院來了么。 可沒過半晌,他就默不吭聲地出了靈山寺回城。 靈山寺生的事情,司展顏人雖在京城里,可他定然是知道個清楚的。 花宵的到來,便足以說明這一點。 花宵是受了司展顏之托來勸司正顏回京城好好休養,好好遠離有她在的這個靈山寺。 可到底沒有。 可謂是事做半到一半便棄了,這是怎么回事? 葉子落去探了探,回來就說: “具體緣由沒能探聽出來,不過我想那大概都是司正顏自已作的!” 他從頭到尾把探聽到的事給陰十七說了一遍,司正顏和花宵兩人獨處客廂里說的話誰也不和道,無從探起。 但確實也像葉子落說的,僅兩人的對話后,便能讓花宵臉色大變地直出靈山寺,且頭也不回。 除了是司正顏自已作的結果,陰十七也想不出旁的緣由來。 花宵離開靈山寺的隔日,或許是受了花宵的刺激,又或許是受了花宵帶來司展顏的話的刺激,反正司正顏竟是一反病態,說是不勞往生大師再親自到他客廂里說佛理。 從今兒起,他可以自個起身前去往生大師禪院靜心聽佛。 溪河很高興。 原本他還很擔心昨日花宵來后又很快離去的結果,會讓司正顏更加病重,沒想到起了反郊果,司正顏居然大好! 他實在是太慶幸了,高興地讓人快馬回城稟了司展顏,自已則跟在司正顏身后前往往生大師禪院。 從左客院到往生大師禪院有兩條路可行,一條要經過梅香園子,一條要經過一片湖。 先前因著湖的關系,司正顏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