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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的準備,一人則守在山林山腳下。 紅玉聽到時,只差沒一聲叫出來,抓著曾品正的手問: “小公子!小姐現在心情不佳,情緒不穩,不能讓小姐一個人在山上??!” 曾品正看了看紅玉驚慌到失措的手,要是放在平日,這位大丫寰jiejie絕然不會做出此等失禮失規矩的事來,他安撫道: “不用擔心,你只管準備好袪寒的湯水和沐浴的熱水,等十七姐回來,也好袪去一身寒氣。葉大哥也不放心,還在山腳下守著,我回來也得去問問白子跟探司家三爺的情況。畢竟男女有別,在寺里客院客廂照顧好十七姐的事兒,還得全靠你,你可千萬不能慌了!” 紅玉愣愣地點了點頭,后知后覺趕緊放開緊抓著曾品正手臂的手,是滿面憂心滿腹愁。 一路沿著小徑往上走,緩步輕行,不緊也不慢。 這一路上山倒是不怎么喘氣,陰十七走得心如止水。 到了西山寒潭,因著天象冷,除了隔日便上山來掃雪的小師父,這里幾乎沒什么香客來。 等冬轉春,這里才會開始熱鬧起來。 這是她聽紅玉從寺里小師父嘴里聽來的。 西山寒潭果是名如其實,那方形的潭面汪汪一池水,她彎腰伸手掬了一把,冷得她抖了抖,快速打了個噴嚏。 她笑:“這倒是一個好地方?!?/br> 一個埋尸的好地方。 站直身子再往四周望望,發現也沒什么其他景色,蔥蔥郁郁間,皆是一片白色茫茫。 往下走回寺的時候,她遠遠便瞧見山腳下葉子落的身影。 走近了,她對葉子落說: “其實你不必等我?!?/br> 葉子落說:“我生來就是為了守護在你身邊,即使你不讓我跟在你左右,至少在不遠處,我也得守著?!?/br> 陰十七動容地看著葉子落一會兒。 終是什么也沒說。 回到客院里,紅玉便侍候她喝了袪寒的紅姜糖水,再是沐浴更衣洗去一身寒氣,到了晚間用完齋飯,她在佛案前又開始抄寫經書。 夜里抄累了,剛歇下,又讓紅玉下去歇著不必守夜后,陰十七便聽到窗欞一片咯響。 她坐起身,坐在榻上往帳外瞧,依稀可見緊閉著的窗臺已被人打開: “誰?”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也沒怎么害怕。 她聲音中淡定得很,只有細聽,才能聽出點顫音來。 客廂里一片黑,她夜里睡覺不習慣留燈。 太亮,她會睡不著。 可這會兒她卻極其希望在今夜歇下時,該讓紅玉留一盞燈的。 窗臺再次被緊緊闔上,從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瞬間沒了,屋里恢復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她摸索著下床榻,往榻前幾上拿起火拆子。 可剛剛拿到,便被來人的手壓下她想拿起的手。 陰十七心下一跳:“是你?” 司展顏在黑暗中呵笑了聲:“你果然還是十七,感官還是這么靈敏,即便夜不能視,你也總能把人認出個大概來?!?/br> 旁人或許是認出個大概,可對于他,她最熟悉不過,她完全能認出個全須全尾來。 陰十七掙了掙被他壓著手:“你來做什么?” 司展顏嘆氣,改壓為握,再是攥。 她使勁地想掙脫他的手,他不免嘆氣,語氣里帶著微弱的祈求: “十七,你不能放過我三哥么?” 陰十七冷笑:“難道你希望我去對付你父親?” 司家主是幕后推手,幕前執行的卻是司正顏。 他希望她放過司正顏,難道是希望她去對付他父親司煌? 司展顏就勢同坐到床榻上去,把她摟入懷里,下巴抵在她頭頂,任她怎么掙扎不愿,他也不放開: “十七,你嫁給我……嫁給我,好么?” 她不動了。 她安靜地依偎在他胸前,聽著他跳得有點兒快的心跳。 他是怕她拒絕么? 明明知道最可能的結果,為什么還要問她? 她和他早就不可能了,難道他還想不明白? 陰十七說:“你父親幕后推動,你三哥幕前主使,他們的目的難道你不知道么?” 他沒有吭聲。 但她知道,他是知道的,只是說不出口。 她替他說出口:“陰家和司家果然是世敵,我們的事兒也其實沒有瞞過誰,至少在你父親和我兄長那里,從來就沒有瞞過他們。我兄長知道,我父親隱約也有猜到,可他們誰也沒有問過我,更沒有阻止過我,只是在等我慢慢看清形勢,看清事實?,F在我懂了,我看得清楚,陰司兩家果然是世敵,陰家小姐和司家少主是怎么也不可能有結果的?!?/br> 她苦笑著:“你三哥良苦用心,用我祖母一條性命,不過只是為了斷你我的情根……” 司展顏把她抱得更緊,緊得她快要透不過氣來。 “別說了……”他低沉的聲音伴著痛苦的無奈。 “倘若我們執意要在一起……”她在他懷里抬眼,“你說,在你我執意在走的這條情路上,該還會埋下多少人的白骨?” 她果然愛得比他少,她愛得比他要理智得多。 她知道這條情路不好走,以前就知道。 可她以為,只要兩人齊心協力,那么總會有美滿的結果。 但事實證明,她錯了。 在那個她自以為會美滿的結果路上,會埋下許多她在意的和在意她的人的白骨。 要她走在這條滿是白骨的情路,她做不到,她也無法再承受諸如祖母被殺這樣讓她嘶心裂肺的慘痛。 倘若真要有人死,她寧愿死的人是她。 兩人抱著和衣同床共枕了一夜,天還未亮,司展顏趁在紅玉起身前便離開了右客院。 早上紅玉見陰十七一臉憔色,雙眼更是布滿紅絲,眼下布了一圈黑暈,她擔心地問: “小姐,昨夜里是不是睡不習慣?睡得不好?” 陰十七不想多加解釋,便順著點了點頭。 紅玉順勢勸道:“既然小姐睡不慣,那我們還是早日回府吧!” 陰十七看了紅玉一眼:“你是不是想綠倚她們了?想回去?” 聽出她有了趕人的意思,紅玉趕緊搖頭,搖得像潑浪鼓一般: “不不不!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用完早間齋飯后,葉子落來找陰十七,說一同到大雄寶殿去走走。 初來時便上過香了,再到大雄寶殿,陰十七還是去拜了拜再上了香。 出了大雄寶殿后,她跟著葉子落往西邊園子走,那里較清靜,是一處讓香客閑走游玩的賞冬園子。 園子里沒人,兩人便在廡廊下桌椅坐下,片刻便有小師父抱上紅泥小爐子來,還有一套陶瓷茶具,銀壺泉水茶餅一應俱全。 陰十七正奇怪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