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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十七看了眼還在碎碎念,卻越念越小聲的紀光發一眼: “兇手不過是想拖延時間罷了,只要紀光發在明晚如期服毒死亡,這一切也就到了最后落幕的時候?!?/br> 葉子落將陰十七這話想了幾遍,不確定道: “你的意思是,真如紀光發所言地按照兇手的意愿去做,兇手就不會傷害到青眉?” 陰十七點頭:“雖然先前并不知道姚君、逍遙子、林涯受到兇手同樣用他們在乎的人做威脅時,他們的掙扎會不會也如同紀光發一般,但結果顯而易見,他們三人死后,兇手確實沒有對他們心尖上的人下毒手,很是守信用地將無辜的人給安全放了?!?/br> 不過,無論是姚諾、姚君父親,還是林湖,三人皆沒有提過有受過威脅一事,她還特意問過,那會她有認真地研究過三人回答她時的神態舉止,她看得出來三人確實沒有說謊。 那也就是說,兇手是在被威脅人無意識時威脅的人。 葉子落道:“你的意思是……現在的青眉雖然也失了蹤影,但她同樣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受到了威脅?” 陰十七搖頭:“不,兇手已然砍斷了青眉的一截尾指,青眉不可能還不知情……除非……” 葉子落問:“除非什么?” 陰十七道:“除非那斷了的尾指不是青眉的?!?/br> 這時紀光發嘴里不斷碎碎念的憤罵怒指驀地停了下來,他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陰十七: “你、你說什么?” 陰十七看向紀光發:“這不過是我的猜想,或許是對的,也或許是錯的……你到底有沒有親眼見過青眉?” 紀光發回憶道:“沒有,我只見過那斷了的尾指……可是無論是白云絲帕,還是并蒂蓮烏木簪,這些都是青眉的貼身之物!不會有錯的!” 陰十七不茍同這個說法,葉子落也一樣: “再貼身也是身外之物,倘若你沒有親眼見到斷了尾指的青眉,那么也有可能那斷尾指并非青眉的,不過是兇手用來讓你就范之物!” 紀光發沉默了,他完全陷入了回憶不如,一會兒皺緊眉頭滿面憂色,一會兒欣喜若狂心存僥幸。 陰十七沒有理會紀光發的喜憂參半,時間已不多,她得盡快找到青眉要緊。 至于其他的,皆可往后挪一挪。 六年前兩起失蹤案、一年前楊立聰溺亡案、現如今三起服毒死亡案,這些案件,直覺告訴她,是有一些內在聯系的。 只是這聯系到底是什么,她現今還有些理不清。 有些想到了,可到了關健時候又被一些疑點擋住,令她寸步難行,再難以前行。 前行的步伐一旦被阻擋,那她便無法進一步了解案情,更無法梳順所有案件的關聯。 陰十七嘆了口氣,她在桌旁坐了下來,手中的字條被她捏得很緊: “這字條根本沒用,除了說明我們的行動一直在兇手的掌握之內,其他的根本就說明不了什么問題……” 又看了眼仍沉侵在自已思緒中忽喜忽憂、神色萬變的紀光發,陰十七蹙起了眉頭: “這第二個兇手很聰明,比將楊立聰直接暴力地按入五子湖溺死的兇手要聰明得多,比起第一個兇手,第二個兇手更擅長于心理戰,清楚并利用人性最軟弱的部分,讓受害者一個一個自愿地跳入第二個兇手的死亡陷阱……這樣極會利用人心做案的人,一定很聰明,也很狡猾,在揭北縣中,也不知誰會是這樣的人?” 紀光發自聽到陰十七猜想出青眉或許根本就沒有被斷尾指之后,他便停了對陰十七的怒指憤罵,他安靜地聽著陰十七所說的一字一句。 聽到這里,紀光發突然說了一句: “我雖然沒有看到那人的相貌,也只大概知道那人身形并不高大,但還有一點,我一直沒說……不管你還信不信……” 紀光發又提供了一條線索——那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那種清香并不是什么香粉的氣味,而是一種恰似食物的美味香氣。 食物? 陰十七與葉子落聽完,同時沉默了起來。 兩人思忖著紀光發這話中的真假有幾分,也思忖著這清淡的香氣會是什么食物。 但無可否認,倘若這是真的,這是找到第二個兇手的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一會兒后,陰十七問紀光發: “倘若再讓你聞一次,你能認得出來么?” 紀光發沒有回答,只是遲疑地反問: “你……還信我?” 陰十七眉目淡然,眼望向正屋外院子里的那一棵有些年頭的歪脖子樹,輕聲道: “正如你所說,你不是兇犯,你是受害者,會騙會誆我們,也不過是因為想要救青眉,你這樣做無可厚非,誰都有自已想要保護的人,正如已死的姚君、逍遙子、林涯三人,他們也是為了保護他們心尖上的人而死。 或許我們會覺得他們死得冤,但我們終歸不是他們,或許他們覺得死得不冤,因為他們都是為了生命里最重要的那個人而死……有時候,能為自已在乎的人死,也是一種幸福。 可人的性命都應該掌握在自已的手里,而不是任人cao控,即便那人抓著你的致命點,除了垂首臣服之外,我們也可以做適當的反抗,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倘若你都沒有試過便認了輸,那你也不過是一個孬種懦夫罷了……你都變成這個樣子了,你所在乎的那個人即便還在掙扎著,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大概也會很失望。 倘若他們不知道真相便也罷了,倘若他們知道了真相,你覺得他們會如何想你?感激?悲傷?還是憤怒你的順從認命?” 倘若從姚君開始,他并不是因著一年前八月初十那一夜的見死不救而愧疚,也并不是因著他所在乎的家人被兇手拿捏著,他一定會反抗,絕然不會乖乖地接過逍遙子遞過去的鶴頂紅,更不會乖乖地服毒自殺再跳入五子湖。 葉子落嘆道:“可倘若反抗了,姚君在乎的家人或許就會受到傷害,甚至是性命之憂……十七,這樣的事情沒有絕對?!?/br> 陰十七輕嗯一聲:“我也知道這樣的事情沒有絕對,可既然沒有絕對,為什么不博一博呢?倘若姚君反抗了,即便最后他還是死,那現今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畢竟第二個兇手雖連著逼死了三人,但其實第二個兇手并不是像第一個兇手那樣殘殺暴力,第二個兇手只是為了公道,為了懲戒某些默視生命、見死不救的冷漠人心?!?/br> 一個可以為了楊立聰報仇,一個不崇尚暴力,而是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利用人心的弱點去懲戒人心,讓那些曾經漠視過人命的人心受到楊立聰死后家人同樣的痛苦折磨,這樣的兇手其實并不算太壞。 葉子落道:“確實如此,這第二個兇手應當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