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6
因的。 三人中,就數逍遙子服毒自盡的情況最為正常,幾乎瞧不出什么異常的。 她之前并未細思逍遙子為什么會在臨風亭服毒,只以為逍遙子不過是想找一個通風透氣的地方死亡,可現在她卻不再這么簡單地去想。 姚君是想告訴旁人,他的死有異常,且與水有關,而在湖里,無非就是溺水。 林涯服毒后翻身摔下床榻鬧出動靜,然后拼了命往房門口爬,他是想告訴旁人,他不甘心死,他想活,所以他掙扎了。 倘若她的推論沒有錯,那么姚君臨死想表達的便是溺水,林涯想表達的便是掙扎,而在兩人中間死去的逍遙子,他想表達的又會是什么? 當時逍遙子就如她一般,背對著長長的水廊,正面對著亭外水光洌滟的湖面。 服下鶴頂紅后,逍遙子便這樣坐在她現今所坐著的石凳上,上半身趴在石桌上,口吐鮮血,毒發身亡。 陰十七突然出聲,幽幽道: “你說……當時的逍遙子坐在這里,到底是在看些什么?” 葉子落一愣,目光在亭外的湖面上停留了幾息,道: “臨風亭外便是湖面,除了湖水與遠一點的岸上楊柳,已無其他?!?/br> 意思是,逍遙子臨死前是在賞湖? 陰十七搖了搖頭:“不,應該還有其他的?!?/br> 只是她現在的腦子里一片漿糊,什么也沒能瞧出來。 這時有只花船過來,船夫招呼著葉子落與陰十七,問要不要乘花船游湖。 聽這話,應是將兩人當成來游玩的公子哥了。 徒然被打斷,陰十七也不惱,想著正好趁機讓擠成漿糊的腦子放空放空,于是也沒拒絕。 上花船之前,葉子落便明確表示,花船不是他安排的,船夫更不是葉家人。 不過也無所謂。 船夫是一個與紙鳶鋪老板差不多年歲的老頭,膚色黝黑,精瘦硬朗,滿面紅光,倒是一副身強體壯的好模樣。 陰十七看著船夫笑得彎彎的眼睛,及那一口白得晃人眼的好牙口,不由緊繃著的神經也松快許多,唇邊的笑慢慢蕩漾了開來。 花船不大,可以說是很小的,船身也就容得下三四人。 船夫在船尾擺槳,陰十七坐在船頭,葉子落坐在船中間,見她心情好地咧開嘴笑,他也跟著抿起了唇,無聲地淺笑著。 既然是游湖,那花船就得繞著整個五子湖慢慢劃。 花船是從玉成橋那一頭過來,經過臨風亭時停下,載了陰十七與葉子落兩人上船,船夫沒有將花船轉頭,而是順著去勢索性先游到五子湖最后的半圓。 待花船劃過成排的楊柳之下的湖面后,很快又回到了兩人下船的臨風亭。 只是臨風亭建在湖中央,花船經過臨風亭的時候,自是往臨風亭對岸靠近了些,兩人正好從未仔細看過對岸的景致,邊坐著邊一路賞了一番清幽美景。 其實五子湖也就游船看戲的時候,特有情趣熱鬧,換做這樣平常的單純賞湖賞景,那簡直就單調得毫無樂趣可言。 不過陰十七無所謂,正好她可以靜靜心。 葉子落也無所謂,只要守在陰十七身邊,他倒是希望都能像此刻這般寧靜安好。 八月桂花香,此會雖不是蓮花最盛的季節,可深綠色的蓮葉也遍布了余下一半的湖面空間,偶有幾朵蓮花直挺而出,挺拔得像一個據傲的少女,重重相疊而成的花瓣白中帶粉,瓣尖的淡粉宛若悄然訴說著少女內心的羞澀。 許是過往花船多了,就在這一片蓮花群中已然被分出一條涇渭分明的水道來。 小小的,只容得下小花船經過,想來大些的花船從不曾到過這里來,或者極少,少到未能讓蓮花群分出更寬的水道。 船夫劃著花船徐徐經過,不緊不慢地,晃悠悠地破劃平靜的湖面。 在劃過臨風亭對岸重重垂下的柳枝時,陰十七往上望了望,本想望向天邊的朵朵白云,不經意間,卻看到了那蔚藍天際之上的一角,那是一座高樓的一邊檐角。 船夫歲數雖大,眼力勁卻是極好,要不然也不會在這五子湖上做游湖的小買賣。 初時見到臨風亭上的兩位錦衣公子,他也就隨口問問,想著這樣的公子哥大概就是出來游玩閑逛的。 不成便罷,成了,他便賺多幾個銅板,沒想到還真成了! 這會再見陰十七盯著漸劃漸遠的那一邊天際,船夫順眼看去,也看到了高樓檐角,不禁解說道: “那是楊員外為早逝小兒建的齋善堂,因建得高,這五子湖外圍的墻也擋不住,往往在湖上便能看到齋善堂的一邊檐角!” 陰十七沒有說話,只是起身站在船頭盯著離花船越來越遠的臨風亭,又對著天邊一邊檐角來回比較著,突然就問船夫: “大爺!那楊員外早逝的小兒可是叫楊立聰?” 船夫也不奇怪陰十七能猜得出楊立聰來,反倒是將陰十七與葉子落來回瞅了兩眼,道: “兩位公子是外縣人吧?來揭北縣參加花月盛會來的?” 怪不得船夫會這般問,也猜得這般準。 但凡在這個時候到揭北縣的外縣人,十有八九就是沖著八月十五的花月盛會來的。 再說這外縣人,倘若非是外縣人,誰都知道那座高高建起的齋善堂,便是因著一年前楊立聰無端喪生于蓮花客??头亢?,楊立聰的父親楊員外悲痛至極,最后聽信了空門大師建起齋善堂。 自此,齋善堂每逢初一、十五便會開堂施粥布善,說是為給早逝的楊立聰積善行德,祈求慘死的楊立聰早入輪回投好胎,最好來生能再投做楊家兒郎。 聽船夫說完關于齋善堂的來歷,陰十七便讓船夫直接劃回臨風亭。 上岸后,她讓葉子落又取了銀兩遞給船夫。 船夫見是一錠足有十兩的銀錠子,好半晌沒回過神來,更是不敢接過手,像是那十兩銀子會咬人似的。 最后是陰十七道:“大爺雖是為了幾個銅板邀我們上船游湖,卻也在無意間說了一番功德無量的話,大爺不必客氣,安心收下吧!” 船夫聽得云里霧里,卻是葉子落一個上前,將十兩銀子塞到他手上,還對他笑了下。 他微怔,隨即也跟著咧開嘴笑——這位公子笑起來可真好看,那位年歲小些的公子說話的聲音也好聽,特別是他手中的十兩,那是怎么看怎么地順眼! 出了五子湖,葉子落見陰十七走得急忙,幾乎快要小跑起來了,他不由跟著快走: “十七,你是覺得逍遙子在看齋善堂?” 陰十七腳下步伐未停:“對!” 只一個字,卻不再多回解釋。 葉子落只好再問:“你覺得逍遙子服毒臨死之際,想要對旁人說的話,與楊立聰有關?” 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