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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危境中。 八月初一、八月初四、八月初七,倘若去年八月初十的夜釣真有第四人,或者更多,那八月初十必定還會再出一條人命。 不管怎么樣,即便是推測錯了,她也不能讓紀光發冒這個險。 王大朋所顧慮的也有道理。 或許除了紀光發,當時還有第五人、第六人、第七人,甚至更多的人在場,分頭行動,盡全力去尋找可能是下一個死者的受害者,這是對的。 陰十七突然意識到葉子落的手指在她眼前晃動,她不明所以,眸里帶著茫然: “有事?” 葉子落嘆了口氣:“我叫了你好幾聲了,你都沒有聽到……不管紀光發能不能及時找到,你都不要給自已太大的壓力……” 他還未說完,陰十七已騰地一聲站了起來,微微不悅地看著葉子落: “子落!那是人命!活生生的人命!你怎么能說出這樣輕巧的話來!” 她生氣了。 真的有點生氣了。 陰十七素來知道葉子落生于長于燕京,又是燕京里的八大世家之一的子弟,那樣富貴滔天、有權有勢自小的成長環境,所受到的教育,所學到的接人待物,并非是她這個半古人所能理解的。 又見葉子落被她突如其來的低喝過后,有些僵硬受傷的神色,她又覺得自已太過激動了。 因著案子想不出頭緒來,她難免有些心煩意亂,可這些與葉子落有什么干系? 雖與他相處時日不久,但她還是了解他的,他不是那種罔顧人命的世家子弟。 他話里并沒有那個意思,他不過是關心她,不想讓她過于憂慮罷了。 他是燕京葉家派到她身邊來照顧護衛的葉家少爺,他自然不想她過于勞心勞力,于是也就勸說了那么一句,可她的反應卻是有點過激了。 陰十七有些不自在坐下,長條凳還是原來的長條凳,可她再坐下,卻是怎么坐都覺得有點刺,面上愧色漸濃: “對不起……” 葉子落僵著的神色一緩,也心知陰十七這是被紀光發的生死迫切給逼得燥動不已,他說那話雖是撫慰她,可到底存在著歧義,她那樣心善,將每一條人命都看得那般重。 既可以為了因著聽到林涯夜半的那點動靜,便執意留下來查個水落石出,以還林涯一個真相,這樣的她又怎么會明著推測出紀光發有性命之憂,而安心吃面,毫不作為。 他到底不如展顏了解她。 又不禁想著,倘若這個時候,展顏在,他會如何做? 葉子落將了條藍帕給陰十七,面色如常,溫和笑著: “沒事,我不該那樣說話的,原就是我的不對,該是我道歉才是?!?/br> 陰十七接過藍帕,順手就擦了嘴角沾到的湯汁,待反應過來已經看到藍帕上淡淡的汁漬: “我洗凈了再還你吧?!?/br> 葉子落含笑看著她:“好?!?/br> 或許一條人命在葉子落眼里,只要那人命并非是他在意的人,大概真的是沒什么要緊的。 要說他錯,其實也不是他的錯。 在什么樣的環境教育中長大,便是成為什么樣的人。 她在紅旗下長大,她自然無法罔顧任何生靈,何況還是同類的人命。 可這里是燕國,并非她所熟悉的那個民主、人人平等的中國。 這里有皇帝、權貴、世家,士農工商,原本商在末流,可放到現代,誰會瞧不起那會富甲天下的商賈,那些個自命清高的大官小吏,哪一個不是對這些富得流油的商賈客客氣氣? 同樣有三六九等,可到底是不一樣了。 現如今這個朝代,有時候人命沒了便沒了,并不會如現代那般揖兇,何況連講究平等的現代都有貪官污吏的時候,這個朝代又怎么會沒有? 原本這里的人的眼里,就只有權勢與財富,死一個不相關的人與他們有何干系? 且死的人不過是一介平民,又非權貴世家子弟,他們能有多大的重視? 大概縣官只在乎能否快些結案,府官只在乎他的政績,州官更是芝麻綠豆的小事,到了京官那便是天高皇帝遠,誰會在乎? 可她在乎,她無法將人命視若無睹,她也不能容許身邊人那樣默視活生生的人命! 沒有回蓮花客棧,兩人來到花濃胡同與苗青胡同中間必通的那一段路,恰恰就是在成黃街上。 衙役們還在這條街上四處詢問,還拿了匆忙之間畫出來的紀光發畫像。 見到陰十七與葉子落也到了成黃街,先前那個欲上前卻被葉子落攔下的衙役取了一張過來,遞給兩人看看: “兩位公子既然來了,便也幫著看看問問?!?/br> 葉子落點頭,陰十七則應道: “這是自然,還沒有半點進展么?” 衙役搖頭:“沒有,都說往來的人太多,沒誰注意到?!?/br> 陰十七問:“可有派人再到那七個地方找找,指不定紀光發改了道往別處賣去了,又或者重新回了花濃胡同,還有紀光發家,可有衙役在那里守著等人?” 衙役道:“有的!都有的!葉公子早已吩咐過了,人手不夠,已有人去尋了姜捕快要多幾個人手,七個地方都有人去再巡看找人,紀光發家也有人守著,一有消息,都會來通報的!葉公子說了,事關人命,誰都馬虎不得,這不,大家伙都跑得可俐索了,連雙眼都瞪得有如銅錢那般大!就怕一個眨眼,讓紀光發給溜過去了!” 衙役一通說完,便繼續去查問紀光發可能留下的蹤跡,余下陰十七更沒臉去看葉子落,嚅囁了半晌也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倒是葉子落看出點端倪,尋了個話頭先開了口: “只怕紀光發便是在這成黃街失的蹤跡,這街又不是人稀少的地,再查問下去,恐怕也沒什么效果,我們還得另外想個法子才是?!?/br> 陰十七心中有愧,覺得她冤枉了葉子落,可他卻半點沒怪她,見她神色不自在,又先尋了個話頭把話說開,真是體貼得不得了,這樣好的男子就當她的護衛,真是浪費人才。 轉一想,又覺得自已實在是三生有幸。 略將愧意沉了沉,陰十七認真正色道: “以前展大哥總說我沖動急燥,有時候事到臨頭,他總免不得做一番安排,唯恐我沖動起來壞了事,又是叮嚀囑咐的,那會我只覺得他實在太過小題大做,我再沖動急燥,終歸心中自有一把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壞事? 后來證明,事到臨了,我也確實沒有壞事,可每每過后,卻總能看到他無奈的神色,或者惱我不理我,這些往往我也都不曉得是怎么一回事,倘若他不明說,我是真的不知他生氣的緣由。 現如今我明白了,我不僅有時做事沖動,連話有時也藏不住,更是未經多加思索便沖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