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4
發現,其中還有著少見的……柔情?! 這個發現,突然令花自來不禁后退了一步,滿眼的震驚,再是不解,繼而是了然,最后是再也抑制不住地憂慮。 陰十七自輕道一聲“我開始了”之后,便專注地為展顏割掉腐rou,刀拿得極穩,莫說抖,不是輕顫一下都沒有,仿若屏蔽了所有聲音與狀況,眼里只看得到那隨著她的動刀而不動流出帶黑的污血,注意力并沒有因著花自來退的那一步而有所分散。 但這一步卻引起了展顏的注意,他的眼眸幾乎在花自來倒退一步的時候,便抬起轉向花自來,盯著花自來,那眼神里有著警告,有著上位者對下屬的威懾。 花自來本因著知道展顏不會有事之后,而好不容易微微轉紅的臉色在這一刻又迅速轉白,在展顏的無聲震懾下,他緩而慢地點了下頭,斂起所有外露的情緒。 完全清理處腐rou后,陰十七全神貫注的精神一松,轉眼看到原本因清洗傷口而滿血污的水又換上一盆清水,她不禁對花自來笑道: “花大哥真是貼心!” 花自來已恢復了往常的模樣,但聽到陰十七的稱贊,他的表情已不似往常自然,頗為僵硬地笑了笑。 陰十七雖覺奇怪,但也沒那么在意,現今她的心神完全放在展顏左臂的傷口上,其他事情都得往后排。 陰十七又將傷口清洗一遍后,第二盆清水再次被花自來端去外面倒掉,重新換上第三盆清水進捕頭吏房。 只是一入內,花自來便看到陰十七將將抹干凈那把小刀,而刀鋒漸漸指向她自已的左手食指,對陰十七習慣成自然的關懷令花自來瞬間回歸溫暖大哥的角色,他大駭上前道: “小心啊十七!你可別傷了自已,這小刀利著呢!” 聽著花自來真摯誠心的關心,陰十七勾起唇淺笑著: “花大哥還想不想展大哥解去蠱毒了?” 花自來毫不思索地回道:“當然想!” 三個字脫口而出后,花自來有點反應過來了,又看著展顏并無阻止之意,他瞬間確定了! 心就像是突然刮起龍卷風,又像是翻江倒海的浪花,一遍又一遍地沖刷著花自來此刻有點漲有點發懵的腦袋。 悄無聲息,只輕輕一劃,小刀便割破了陰十七的指腹,一寸多長的血口敞開,如主人所愿在瞬間滲出血來,迅速凝聚成一滴血。 花自來看著那滴血慢慢地、準確無誤地滴入展顏左臂上的傷口里,一滴,又一滴,兩滴血滴迅速分別落入兩個猙獰的血洞中。 緩慢地,血洞周邊被割去腐rou后,仍一片暗黑,顯然已經被侵蝕壞死,再過不久便會重新生出另一圈腐rou出來,因著陰十七的血滴落傷口中的變化,開始了。 以rou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血洞周邊一整圈的暗黑皮rou迅速褪色,由暗黑轉為深灰,再由深灰變成淺灰,直到最后一點淡淡的灰消失不見,恢復成血rou的新鮮顏色。 而這個轉變的過程,這被陰十七的血逼出的由深變淺的血污盡數流入早備好的水盆中,在清水中氳出以中心為點,一圈又一圈向外擴展的黑污血水。 花自來看得渾身一震——那就是毒素! 而那樣濃稠的血污已不能再稱之為水,那就像是萬年臭水溝里的泥垢,一滴足以臭掉整盆清水,何況隨著周邊壞死的皮rou排出毒素之后,血洞中的其他壞死的皮rou也開始了變化,更加黑黝黝的血污被陸續排出,流入水盆。 很快地,如臭水溝死老鼠的氣味蔓延整個捕頭吏房。 這個時候,展顏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對看呆了的花自來令道: “去把門窗都關了,誰也不能進來!” 花自來只愣了一下,便醒悟過來——對!關門關窗! 陰十七的血有這樣的郊果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便是窺得一分都不能! 所幸出去用午膳的捕快、快手們都未歸,花自來趁著還有點時間,先提了一整桶的清水進捕頭吏房后,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將門窗盡數關得嚴嚴實實,然后下意識地喘起氣來。 這時的花自來才知道自已是有多緊張,就像是入皇宮盜寶的大盜般,在剛才去提水備用與關閉門窗時,他竟是緊張慌到連呼吸都不自覺停止了,憋著一口氣,直到背抵在門內緊緊閂好的木閂上,方將這一口憋個老長的氣給放了出來。 相對于花自來的異常行為,展顏與陰十七則淡定自然許多,仿佛這樣的事情再自然不過,仿佛在千萬年前,兩人便知道了這樣的結果,而這一刻不過是在重演,沒什么好驚訝的,照映得花自來的緊張慌忙有些可笑。 倘若花自來像展顏早早知道了陰十七有滴心血看亡語的異能,那么現在的他便也能如展顏一般鎮定了,畢竟連死者的最后亡語都有通過滴血看見,那么這血能解金蠶蠱的毒,也就沒那么好震驚的了。 可惜花自來并不知道。 時至今日,除了展顏,也沒誰能有幸得知。 花自來過了好一會,他穩了穩神,氣也順夠了,方慢慢走近展顏與陰十七。 當看到展顏左臂的傷口已然顯現了傷口原有的血紅色皮rou,花自來咧開嘴笑了,那在兩日里被他看了不下十數遍的黑色皮rou早已不見,只一旁的黑濃血污提醒著他并沒有神經錯亂,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是那樣真真切切地存在! 陰十七左手食指指腹的傷口并沒有處理,她看著展顏傷口的顏色終于恢復正常皮rou的顏色后,便轉身走了幾步,到花自來后來提進吏房備用的木桶前蹲下,將干凈潔白的帕巾直接往桶里的清水丟去,侵濕,再微擰了擰,起身轉回展顏身邊,開始輕柔緩慢地再次清洗著傷口。 自始至終,除了讓花自來去關門閉窗的話外,展顏完全沒有想要再開口的意思,他一雙墨眸落在那張認真的小臉上,再移到那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的小手上,纖細嫩白,掌心帶著些微粗糙,那是因著整整五年的攀爬高山峭壁采藥的見證。 而這雙小手,在此時卻是萬般的柔軟,毫無瑕疵,似乎泛著圣潔的光芒,晶亮得刺目,又奇異地如一股暖流慢慢淌進展顏的心扉,所經之處,無一春暖花開,冰雪盡融。 清洗好傷口,陰十七滿意地勾起了唇畔,將沾了正常鮮紅顏色的血污帕巾丟到一旁后,她拿起那瓶與她所用的一模一樣的傷藥,開始慢慢將藥粉撒落在傷口。 撒完后,陰十七抬頭看了展顏一眼問: “疼么?” 陰十七記得,她在上這些藥粉的時候不怎么疼,可展顏的情況明顯與她大不相同,或者這上完藥的反應也會不同。 展顏只輕輕地搖了搖頭,眼眸也自她的臉上移開,更不再瞧她的那一雙手半眼。 陰十七奇怪地瞧著展顏。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