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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生命視若無睹? 不是沾親帶故的關心,只是因為看過太多丑陋的一面而更珍惜美好的事物。 余有余的聲音有點蒼桑,明明才是四十上下的人,卻像是七老八十一腳邁進棺材的老人家,無力蒼白而又死氣沉沉。 陰十七想,倘若她沒有懷疑上余水這個人的復雜性,那便不會找到余有余家里來,更不會那般湊巧救了被重傷的余有余,那么余有余這回便是死了,他也是無怨的吧。 陰十七道:“大叔就這么想死么?因為活著太累了?” 余有余心上似是被錘子重重擊了一下,沒有致命,卻足夠震碎他滿身的防備。 淚在這一刻落下。 陰十七不是沒有看過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哭泣,更不是沒有看過哭得不能自已的人的情景,可為什么當看到余有余自第一顆淚水落下,到最后他抑制不住地放聲嚎然大哭,她還是驚愣住了。 藍天白云依舊在,田梗菜地依舊蔥翠,清新的空氣伴著風拂進屋里,陰十七一呼一吸間都能感受到因著生存而不得不昧著的良心。 這是一個心善卻不得已作惡的人的哭聲,是吶喊,是恕罪,是疲累。 陰十七沒有再逼問余有余,伸手抹掉眼角的瑩光,她看著天色快黑了,趕緊出了余有余家,直走向田梗五六十丈之外的三個墳包。 到了三個墳包前,陰十七想著余有余那張被紅胎記蔓延半邊的臉,在墳包前蹲下道: “有些人天生長得并不好看,但他的心卻是不錯的,即便不得已做了一些錯事,也請你們看在他已痛哭悔悟的份上……原諒他吧!” 三個墳包里的三具尸體,陰十七是想挖出來看一看的,但以她一人之力還真是有點勉強,雖然她沒想三個墳包都挖開,只想挖開那個被分尸裝壇的死者墳包。 但是哪一個墳包呢? 陰十七看著眼前三個一模一樣的墳包有點發愁,連立塊木板弄個簡易墓碑都沒有,她要如何辯別哪一個墳包才是她要找的? 葉子落進了水月村后,與展顏一樣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找到陰十七,不過他沒展顏知道得多,更沒有展顏的運氣,所以他是一家一家地探查,一直找到余有余家,聽到余有余嚎得似是死了人般的哭聲,他終于找到了陰十七的足跡。 順著足跡,葉子落來到了三個墳包前,當看到蹲身于墳前相安無事的陰十七時,他何止是松了一口氣,天知道他多怕她在村里出了事。 與葉子落見到陰十七的松口氣、欣喜不同,陰十七見到葉子落卻是十分驚訝: “子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葉子落如實道:“從村頭一家一家找過來的?!?/br> 法子雖然笨,但事實證實還是有用的,雖然費了不少時間。 一家一家找過來的? 陰十七聽后不知該做何種反應,數落說葉子落笨好,還是感激著說其實不必麻煩? 只思考了兩息,陰十七便否決了這兩種說法,顯然這兩種說法都不合適,她慢慢起身,眼眸回到三個墳包之間來回移動著、思考著。 正事要緊,她實在不應該去費神想那些有的沒的,但表示下感謝還是要的。 葉子落聽到陰十七的感謝顯然無法適應,忙道: “原本就不該擅離小姐左右,此次讓小姐獨身到這水月村,深陷險境,屬下已是失職,怎敢再受小姐的感謝之言!” 又是一口一個“小姐屬下”的,陰十七挖了挖耳朵道: “能正常說話么?” 葉子落俊臉一抽:“能?!?/br> 接著想起正事又道:“我到過你方才到過的余有余家,那位大叔知道我是來找你的,這個方向還是他給我引的路,還說‘三個墳包,左埋著無頭,右埋著分尸,中間埋著全尸’?!?/br> 起先葉子落不明白余有余為什么會在一聽到他是來找陰十七之后,便與他特意說的這么一句話,現在明白了,這是余有余在告訴陰十七眼前三個墳包所埋三具尸體的具體位置。 三個墳包,左埋著無頭,右埋著分尸,中間埋著全尸……被分尸裝壇的死者就埋在右邊! 陰十七指著右邊墳包道:“子落,幫我挖開!” 葉子落聞言也未有想問什么的意思,只左右看開尋找著稱手的工具,卻沒有找到,與陰十七說一聲去余有余家找工具之后,他便快步跑回余有余家。 葉子落很快回來,帶著一柄生銹的鐵鏟。 挖開并不深的墳包并不費什么時間,當然換做是陰十七來動手挖,時間可能會長一些。 看著葉子落將一大一小的兩個壇子搬出墳坑,陰十七道: “再挖,里面應該還有東西!” 花自來后來在余光年家院中再挖出八個黃條布卷的事情,葉子落因著有事外出沒跟在陰十七左右,所以當他再往下挖,繼而挖出八個以大小壇子為中心并排列成圓形的黃條布卷時,他有些愣了。 陰十七讓葉子落將八個黃條布卷拿上來后,卻是陷入了她自已的沉思當中。 葉子落自墳坑里出來,指著被陰十七盡拿在手心里的八個黃條布卷問: “這是什么?” 陰十七喃喃道:“一模一樣……” 葉子落又問:“什么一模一樣?除了用大小壇子裝起分尸之外,難道這八個黃條布卷也在余光年家院中同樣埋有?” 猜得可真準啊,陰十七點頭道: “嗯,所以這完全是一模一樣,我想著,這樣麻煩的分尸裝壇、圓形排列有序的黃條布卷一定是有什么含義的?!?/br> 葉子落伸手拿過陰十七手心里的一個黃條布卷,他仔細看了又看,慢慢解開了黃條布卷的一頭紅線,將布卷攤開: “頭發?黑灰?” 陰十七道:“黑灰應該是符紙之類的?!?/br> 倘若如她所言,黑灰就是符紙之類的,那么黃條布卷便是——黃布、紅線、黑灰、頭發! 這四樣卷成的黃條布卷,黃條布卷又排列成圓形埋在大小尸壇下面,這是什么……陣法? 陰十七心里有猜測,但卻無法確定推論,她想到了余佳麗,余佳麗或許知道這些代表著什么。 在余光年家院中挖出來那八個黃條布卷之后,陰十七便讓衙役去請了田志看過,田志吞吞吐吐說他不知道,面上還有可疑的紅。 陰十七心里安慰,心道田志大師總算還有點知廉恥,大話說多了也知道羞愧。 而余佳麗卻是徐姐的徒弟,是唯一的親傳弟子,或許在洪沙縣中有太多的大師可以做到這樣埋尸后的類似布陣之法,但在水月村里,除了徐姐這個神婆,陰十七覺得應該就是余佳麗了。 便是這些黃條布卷并非是余佳麗所布下的,也應該知道她師父徐姐布下這些的意思。 葉子落聽了陰十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