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
捕頭頂著么?你擔心個啥!” 張炎也一拍陳躍的肩膀:“放心吧!我瞧著十七這小子比衙門許多人要靠譜機靈得多,也不比某些人小氣!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陳躍與王漢心里皆明白,張炎口中所言的“某些人”是指同在衙門里的林清,是林長生捕快手下的快手。 自陰十七初入衙門那會,兩組人合在一起查王憶中一案時,林清便十分看陰十七不順眼,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他時刻不在暗底下編排陰十七的壞話。 一會說,陰十七攀上展顏大捕頭這棵大樹,是個會逢迎拍馬的主。 一會又說,現今的陰十七到了捕頭吏房,眼高于頂,都不認得他們這些捕快吏房里的小小快手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陰十七在林清眼里,就是個沒真材實料,只會諂媚奉承、徹頭徹尾的小人! 到了水仙家,啞母果然還沒起身,仍舊躺在寢屋的床榻上安安靜靜地睡著。 陰十七見狀忙將順道買來的粥先拿到廚房里去,換了碗盛著端到寢屋里來放桌面上。 啞母早在陰十七進門那會便醒了,只是她想看看陰十七到底是又來干什么的? ☆、第三十八章 慈母心 啞母靜觀其變,不動不睜眼,任陰十七在她的家忙活著。 直到陰十七輕聲喚醒她,說讓她吃點清粥,她方緩緩睜開了眼,任陰十七慢慢將她扶起身,靠著床板坐著。 陰十七見啞母雖還是面有菜色,一臉病容,但瞧著啞母睜開了雙眼,精神已是好了許多,她由衷地笑了開來: “大娘,你醒啦!可還覺得哪里不舒服?這是我順道買來的清粥,大娘將就著先喝點吧!晚些時候我再來,一定買些營養些的菜啊rou的來,現今你剛退了高熱,還是先吃點清淡的粥,等……” 她滔滔不絕,說的都是關心啞母的話,全心全意的。 啞母看著她一張小臉十分認真正色的模樣,念念叨叨地像個小老太婆,她的眼漸漸濕潤了。 陰十七念了好一會,剛把盛了清粥的湯勺遞到啞母嘴邊,便見到啞母眼眶都泛起了淚花,一時間她怔住了,她小心翼翼: “大娘,是不是我說錯或做錯什么了?” 啞母搖了搖首。 陰十七松了口氣:“那就好!伯母也不必多想,我這次來不是為了水仙的案子,大娘不想說的事,我不會再問的,大娘怕是還不曉得其實我家里只有一個祖母,沒有父親,沒有母親,也沒有兄弟姐妹……” 啞母突然握住她的雙手。 陰十七笑道:“沒事的,大娘,五年來,我都習慣了與祖母相依為命的日子,我與大娘說這些,并不會勾起什么傷心難過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訴大娘,我不是為了案子來的,我只是純粹地見不得與我一樣孤獨的人……病了也沒人曉得……” 啞母奇怪地看著她。 陰十七想起她剛剛才說過她有一個祖母的話,遂又拍了拍自個額頭: “瞧我,說話顛三倒四的,大娘定然是給我說糊涂了!” 她又將陶婆婆并非是她親祖母,及在五年前她是如何被陶婆婆救了一條小命,并撿回家認做了孫兒養到如今的事,一一說了個遍。 說道完,啞母也將一碗清粥吃完了。 待她將碗拿回廚房并洗了放好后回到寢屋,啞母將不知什么時候拿在手上的一封書信遞給了她。 陰十七遲疑地看著啞母,啞母只是笑著沖她點了點頭,她接過那封看起來寫了好幾頁的信封,開始拆看。 書信中的大意大致是—— “如若有一天她水仙死了,那么她的死必定與李世寶脫不了干系! 因著她親眼目睹了李世寶發瘋的模樣,那是在一個夜里,李浩剛從她這里出了英翠樓,就在她房間后窗的街道里,一個瘋狂的少年打腫了李浩的一只眼,事后她問李浩那是誰,李浩譏笑著說,那是他名份上的龜兒子! 從那一刻起,水仙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因著她看出來了,李世寶并非是一個正常的少年,他有著瘋狂的暴力傾向,更有著絕對的破壞力,李浩被打掉的兩顆門牙及那只被打得費一月余方消了腫的眼睛,皆是最好的證明,那不過是一拳所致! 自從李浩口中聽到李世寶的腦子確實有些問題之后,水仙欣然暗喜,她想這是一個大秘密,她可以從中得到某些利益,比如錢財,而她也自呂氏那邊得到了。 可每當想起呂氏那陰陰的眼神及李世寶打人的那一幕,她心中開始惶惶。 她并不怕呂氏,可她怕極了那個看似正常實則不正常的李世寶,他不打人不動怒之時,他正常得就是一個翩翩美少年! 她料想有一日,她被殺了或失蹤了,那么定然與那不正常的李世寶脫不干系!” 看完了水仙提前所寫的書信,陰十七心中的所有云霧似乎在瞬間明朗。 聰明的水仙早預料了自已的危機,并寫下了這樣有因有果的書信,來告知關心她生死或查她案子的人。 這時啞母向陰十七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些。 她如啞母的意走近,在床榻邊沿坐下。 啞母抓起陰十七的手,開始在她手心寫字: “陰快手,你是個好人,請你一定要為我家水仙報仇,水仙就是個可憐的孩子,若非為了我這一副老骨頭……水仙她……” 啞母寫得極為緩慢,邊寫著淚邊掉落在她的手心上。 她看著手心一筆一劃寫著的字,心里感受到啞母在她手心上寫著每一個字上所蘊含的悲傷、憤怒與無奈。 陰十七問:“我與展捕頭初次登門之時,大娘為何不將水仙的這一封書信交給我們?” 倘若一開始啞母便交了出來,那她與展顏會更早地抓住李世寶這條線,倘若李世寶真的就是兇手,那么田月街的四條人命興許還能挽救回來……然而,這世上沒有倘若。 啞母似乎被她問住了,啞母頓了有片刻長的時間,方又在她手心里慢慢寫道: “水仙是個好孩子,她只是為了我……她并非真的想去敲詐那些富貴人家,她只是想早日攥足了贖身的銀兩……當初她也是為了有銀兩葬她父親才賣身青樓……” 看到這里,她有些明白了。 啞母是怕這書信一曝光,衙門的人會追究水仙敲詐呂氏多次錢財的下九流行徑,在水仙本來就不清白的穢名里再加上一筆污黑。 興許在外人看來,水仙本就已是一張全黑的紙,再加上一筆或兩三筆污黑根本沒區別,可在慈母的心里,那便是割在她心頭的一刀。 陰十七保證道:“大娘放心,這封書信只會助我們早日抓到兇手,讓兇手得到應有的懲處,令水仙在天之靈得以瞑目,至于其他……我們不會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