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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變得空蕩,他剛要奪回控制權,又見周唯怡打開燈,踩著高跟鞋在對面坐下。 連日來的奔波使她疲憊,只能勉強維系精神,語氣委婉地命令道:“你就坐在門口?!?/br> 張任沒有質疑,甚至沒有絲毫猶豫,拖開椅子彎腰坐下。隔著寬大的會議桌,兩人遠遠對視,呼吸終于漸漸緩和下來,也勉強能夠正常說話了。 “我可能看起來比較冷漠,但是也有感情的,不會忍受無限度的侮辱?!?/br> 張任明白自己有錯在先,緊抿著嘴唇不敢輕易發聲:告訴父親的那些話,無論原因為何,都是對對方的徹底否定,映射出他對感情的抗拒。 周唯怡調整坐姿,盡量平靜地說:“你無非是仗著我喜歡你?!?/br> 體內臟器糾結成團,呼吸與心跳也仿佛同時消失——對方的番坦白令人震驚,卻符合內心預判,讓張任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捐贈‘齊奧樓’、cao盤DCG,還有讓你住進家里,這些事情其實根本都不該發生,是我自己醒悟晚了?!?/br> 她搖搖頭,自我安慰道:“但也沒什么好后悔的,感情永遠不可能理智?!?/br> “我一直在想你那天的問題,”張任喉嚨沙啞地說,“你問我,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周唯怡挑眉,只見他目光清澈如水,眼眸因溫柔而堅定,充滿了誠懇的坦率,讓人不知不覺便卸下心防。 “我爸是個控制狂,恨不得整個世界都圍著他轉,雖然這種妄自尊大的想法很可惡,但是我作為他的兒子,總想讓他刮目相看一次,讓他承認一次?!?/br> 張任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你為我做的這些……讓我覺得自己不是一無是處,讓我以為自己是值得被愛的?!?/br> 周唯怡自嘲苦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你不能給人希望又讓人絕望,就連補救的機會都不給我,這樣不公平!” 用手指爬梳過頭發,他堪堪收拾起情緒,誠懇認真地說:“讓我們重來一次,讓我證明自己?!?/br> 雙肘交叉置于身前,周唯怡坐得離桌子更近些,仔細看清他的臉:“張任,我今年三十歲?!?/br> “……跟年齡沒有關系!” 抬手阻止男人的拍案而起,她清了清喉嚨說:“單純的性&關系沒問題,反正是男歡女愛,還能各取所需;單純的談戀愛也沒問題,從認識到了解,共同決定要走到哪里——就是別把這兩者弄混了,最后耽誤彼此的時間倒罷,傷心傷神是真的扛不起?!?/br> 喉嚨里像是梗了塊石頭,卻無法阻止陣陣苦澀上涌,張任咬住嘴唇,嘗到些許腥甜味道。 “所以,請你明確自己的想法,千萬不要把沖動和感情混為一談?!?/br> 說完這些,周唯怡才如釋重負地站起身來:“如果你能考慮清楚,給我不給我答案都沒關系?!?/br> 繞過墻邊的飲水機,她推開會議室的后門,與張任保持一條對角線的距離,走進漆黑的樓道里。只剩下鞋跟敲打在地板上,制造出空蕩蕩的回音,如同擺錘反復撞擊,重重砸在男人的心房上。 公共區域的燈還亮著,慘白的光線灑下來,令室內溫度再次降低。 大部分電梯都已經關閉,只剩下唯一一部停在D樓,正慢慢地從下面升上來。顯示屏熒光閃爍,阿拉伯數字有規律地跳動著,即將到達瑞信資本所在的樓層。 周唯怡為自己的果斷離開感到慶幸——倘若繼續與對方共處一室,真不知道還會發生些什么。 畢竟,分清感情與沖動的界限,并非只是張任的問題。 第60章 豺狼虎豹 烈日散發出刺眼的光芒,將人炙烤得幾近脫水。 周唯怡抱著文件夾, 艱難地跟在考察團最后, 任由身上的衣物被汗水浸濕, 踮腳跨過亂七八糟的建筑材料, 幾次都險些跌倒。 不遠處, 人高腿長的莫思定戴著安全帽, 在腳手架間爬上爬下,靈活得像一只大猩猩。 NJ大學的“齊奧樓”已經破土動工, 數十輛卡車、挖掘機圍著泥濘的地基打轉;一旁的吊塔已經搭建完畢,如定海神針般高高佇立,標志著工程的實際進度。 他們一大早已經跑了三個工地, 每到一處都會核實材料儲存的數量, 清點人員居住的規模。 莫思定哪里還有什么時差反應?比照昨天周唯怡手中的數據資料, 他堅持對各個項目進行核查, 確保為美國總部提供最準確的數據。 “Vivian, 我們準備去水泥泵站那邊看看, 你先回車里休息吧?!?/br> 走到一塊空地上,等來落在最后的周唯怡,莫思定主動提出的建議, 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大聲附和。 周唯怡心中暗罵,一路上都讓我當秘書拿東西,這時候都知道要照顧女性了? 羅鑫當場掏出手機,聯系司機將車開來,拍著胸脯豪爽地說:“小jiejie別擔心, 人家想看現場嘛,讓他看個夠。羅氏建工經得起任何檢查!” 她知道對方早已做足準備,卻依然感覺不安,笑著推辭道:“都一起到這里了,無所謂再多走兩步?!?/br> 和那勉強的笑容一樣,她的臉色襯得這句話很沒有說服力。 事實上,經歷了二十四小時的不眠不休,昨晚又與張任那般對峙,周唯怡今天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考察走的都是既定路線,羅鑫自以為勝券在握,拍了拍她的肩膀,難得語重心長:“你今天本來就該跟著張任去外匯監管局,工地有我就夠了?!?/br> 不便解釋自己與老板之間的齷蹉,周唯怡只好轉移話題:“NJ大學是我的母校,就想趁機回來看看,不行嗎?” 見她一副俏皮模樣,眾人又都笑了起來,氣氛再次變得輕松活躍。 笑過之后,莫思定果斷作結:“校園已經看過了,你又穿著高跟鞋,就別再去湊熱鬧了——路不好走?!?/br> 空地離泵站還有幾十米,沿路都是被大卡車壓出的淤泥,只有一條臨時鋪成的獨木橋供人通行。 她是現場唯一的女性,再固執己見有欲蓋彌彰的味道了,反倒引人懷疑。周唯怡不得不選擇妥協,乖乖站在原地,目送著那群人離自己而去。 工地圍擋外響起喇叭聲,一輛奔馳AMG停在路旁,駕駛座的窗戶降下來。 “周小姐!” 昨晚那位司機大叔熱情揮手,帶著幾分熟人再見的親切感,讓她不再糾結于心中的憂慮。 坐上車,強勁的空調制造出絕對涼爽,單面透視玻璃將陽光徹底阻隔,周唯怡長吁一口氣,徹底冷靜了下來。 莫思定核查得越詳細,越說明他對這個項目感興趣,即便查出來任何問題,都不過是談判桌上的籌碼。 她一邊用手扇風,一邊解鎖手機,開始檢查剛才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