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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嫁矛盾的時候——自殺相當于坐實嫌疑,身敗名裂地被釘上了學界的恥辱柱。 眾人對田齊奧避之不及,純粹是趨利避害的本能,沒什么好指責的。 研究生學制短,按照年齡算,那時候周唯怡應該才剛進入NJ大學,在田齊奧門下學習的時間應該不長。 張任想象自己的秘書披麻戴孝、挺直脊梁,送老師走好最后一程——那份孤獨與自信,仿佛佐證了“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 “小飛沒有回國奔喪,而是拼命拿下學位和紐約州的律師執照,好歹算是功成名就吧?!贝笈?嘈?,“事實上,田奶奶的身體一直不好,雖然雇了專人看護,卻也得靠唯怡悉心照顧?!?/br> “所以他們就在拉斯維加斯領了證,哄老人開心?”張任猜測。 “沒有法律效力的一張紙——唯怡去美國工作過一段時間,恰好小飛也在那邊——兩個人結伴旅行,心血來潮的事情而已?!?/br> “你認為是心血來潮?”張任壞心地試探,“我怎么看著不像???” 大牛轉過頭來沖他一笑:“那是你眼瞎?!?/br> 從窗口向下望去,郁郁蔥蔥的梧桐樹間,掩映著紅色野馬的鮮艷輪廓,就像寶石散落在綠色的天鵝絨里,看起來格外顯眼。 周唯怡端著碗坐在床頭,每喂老人吃一口,就會憂心忡忡向窗外望去,生怕隨時會出現問題。 小火慢熬的山藥湯粘稠軟糯,白色湯底和濃郁芳香無不令人食指大動,就連飯量漸小的田奶奶也放開胃口,獨自喝完了一整碗。 眼看女孩拿空勺往自己嘴里送,田奶奶忍不住笑出聲來:“小周,想什么呢?” 周唯怡嚇了一跳,連忙道歉:“對不起,奶奶,我沒注意……” 老人雖然臥病在床,精神頭卻很好,看向她的目光炯炯有神:“你今天一直往窗戶外面瞅,是有客人要過來嗎?” 被猜中心思,周唯怡臉頰通紅,支支吾吾地不敢承認,卻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們剛上來的時候車沒停好,唯怡是怕被人蹭了,所以才不停地看,對吧?” 幫保姆阿姨修好電飯煲,田云飛及時趕回老人的房間,撐在周唯怡的肩膀上信口胡謅,竟然也沒露出半點破綻。 田奶奶看著兩人,心中有說不出的歡喜,哪還記得剛才問了什么問題。 律師接觸面廣,承辦的案件多種多樣,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段子。田云飛有說有笑,把奶奶逗得開心不已,祖孫三人其樂融融,一直聊到午飯時間,方才告一段落。 “為什么不留下來吃飯?”聽說他們另有安排,老人臉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周唯怡心軟,差點想要反悔,卻被田云飛捏了捏手背,只好堅持道:“公司里的事情多,我剛入職,流程都還沒上手,要回去加個班?!?/br> 田奶奶只好瞪向自己的孫子:“怪你!趕快多賺錢點養老婆,讓唯怡別再這么辛苦!” 陰謀得逞的田云飛連呼“冤枉”,腳步卻止不住地向房間外面走去。周唯怡被他拖著同行,只好無奈地頻頻回頭,揮手致意再見。 直到兩人并肩出門,還能聽見田奶奶在隱約抱怨:“養家……生孩子……早點……” 作者有話要說: 股災跳樓這種事不少見,只是很少發生在學者身上,為了避免和諧,我就不介紹田教授的原型和公職背景了,大家明白就好~~~ 第21章 故地重游 幽暗的樓梯間里,感應燈隨聲而亮, 在兩人背后拉出長長的影子。 快要下到一樓的時候, 田云飛終于忍不住轉過身來:“瑞信的那個張總, 你準備怎么辦?” 周唯怡跟在他后面, 差點撞到頭, 聞言皺眉道:“拖著唄, 還能怎么辦?” “對付無賴要用非常手段?!?/br> 年輕律師握緊拳頭,說出與身份不相符的話:“不能打官司就打人, 至少要讓他明白,你也不是好惹的?!?/br> “……煩是煩了點,但還不至于要挨打?!敝芪ㄢ柤? “富家少爺、孩子脾氣, 沒多久就會膩吧?!?/br> 田云飛恨鐵不成鋼:“我是怕你吃虧!” “吃什么虧?” “孤男寡女, 就這么朝夕相處, 傳出去不好聽——他是男人, 有名的花花公子, 當然無所謂;你剛從華辰離職,又在新東家鬧這么一出,比打勞動官司還要命?!?/br> 周唯怡輕輕咳嗽兩聲:“你會不會想多了?” “我是為你好!”田云飛氣得直跳腳, “因為一時發展不順,就隨便找家下三濫的公司打發自己……再過兩年整個人都荒廢掉了!” “第一,我主動從華辰離職,并非發展不順;第二,瑞信資本的規模超10億, 不是什么下三濫的公司;第三,我在這里能夠學到東西,現在沒有、以后也不會‘荒廢’自己?!?/br> 周唯怡把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堅持梗著脖子,抬起頭看向對方。 樓道里的燈熄滅了,兩人在黑暗中四目相接,誰都不肯先移動視線。 最后還是田云飛“噗嗤”一聲笑出來:“好,你夠狠,為了別的男人跟我吵架!我看你以后受了委屈找誰說!” 原本尷尬的氣氛頓時煙消云散,周唯怡被笑得不好意思,用手反復錘打他的肩膀,語氣也略帶嬌嗔:“就找你,偏找你……你這人怎么這么討厭??!” 兩個老友嘻嘻哈哈地從樓道里出來,被頭頂的正午太陽照耀著,如同發著光的一對璧人。 如此養眼的一幅畫面,在張任看來,卻成了眼中釘rou中刺,恨不能將畫紙撕爛,也難解心頭之恨——他將這理解為自己對田云飛的反感。 大牛沒打招呼,而是直接走下車去,主動迎向那兩人。 幽靜的林蔭道旁,遮天蔽日的梧桐樹灑下片片清涼。三道人影并肩而立,或高大或斯文或優雅,與四周環境完美融合為一體。 他們說說笑笑,偶爾交換視線,意猶未盡地聊了半天,仿佛都忘了野馬車的存在,更忘了車上坐著一個不請自來的司機。 最后,還是張任自己忍不住,推開車門斜立在地,大聲嚷嚷道:“有完沒完?開茶話會呢?” 周唯怡被嚇了一跳,另外兩個男人則哈哈大笑,輪流拍了拍她的肩膀,結伴走向白色的雷克薩斯,不再理會張任。 她回到車上時,紅唇微微嘟起,看似少了幾分高冷,多了幾分孩子脾氣。 “你想干嘛?” 兩個人同時發聲,將彼此都嚇了一跳。 張任清清喉嚨,換了種態度解釋道:“我是說,你想干嘛?” 這一次,聲線被刻意壓低,表達出十足誠懇,強調自己只是征求意見,唯恐讓對方有所誤解——或許是因為剛才聽到大牛講的那番話,讓他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