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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體的大型公共建筑。 所謂“西餐廳”,恰是大廈裙樓的物業之一。 因為新聘請了法國藍帶主廚,這里的料理水準平突飛猛進,最近生意一直很火爆,不提前預約根本訂不到。 周唯怡很少跟風,被人在耳邊說出了繭子也懶得來湊這個熱鬧,只是因為前天正好在樓上面試,才下決心提前訂座。 結果卻被張任意外截胡。 對她個人而言,其實在哪里、吃什么都一樣,只要健康美味就行;然而,對于其他期待已久的人來說,就沒這么容易看開了。 “契約精神,你懂嗎?要有契約精神?!?/br> 周唯怡被戳著鼻子罵,倒也不氣不惱,而是慢悠悠地反駁道:“我請你吃過飯,只是換了個地方而已?!?/br> “什么叫‘換了個地方’?廣場噴泉!三明治!打發叫花子呢?” “我看你吃得挺開心的?!?/br> “那是苦中作樂!強顏歡笑都看不出來?虧我大人有大量,還不計前嫌地幫你審合同……盡是些法律常識錯誤,破綻百出、邏輯混亂,幾乎完全重寫了一遍!” 方此時,服務生端著托盤前來送餐,打斷了男人喋喋不休的抱怨。 這兒原本就位于餐廳角落,外側又有流蘇簾遮擋,服務生并未發覺異樣,小心翼翼地放下東西,很快便轉身離開。 如果只看那套定制西裝和油光光的大背頭,坐在周唯怡對面的儼然是位青年才俊——熟悉他的人卻知道,外貌具有欺騙性,要透過現象才能觸及本質——任何人,哪怕具備一丁點青年才俊的素質,恐怕都不會自稱為“小甜甜”。 正因如此,周唯怡對他也毫不客氣:“田云飛,你先回答我,合同改過之后還有沒有毛???” “當然沒毛病?!?/br> 涉及自身專業領域,名叫田云飛的青年顯得很有信心。 周唯怡追問:“單方解除條件?通知期限?總不可能毫無漏洞吧?” “拜托,我可是JK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合伙人!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她皺眉:“你們律師難道不制造陷阱嗎?像程序員后門什么的,為日后留條退路?!?/br> “沒本事的才瞻前顧后,”田云飛高抬下巴,“像我這種,根本就沒有必要?!?/br> 最后的希望破滅,周唯怡緩緩趴在桌面上,兩眼發直,口中呢喃:“完,蛋,了?!?/br> 見此情形,對方反倒來了興致:“怎么回事?剛報到就討論勞動合同,難道你又要被炒魷魚了?” 面對那幸災樂禍的小眼神,周唯怡不得不郁悶地介紹了張任,以及在她看來毫無意義、充滿風險的cao盤建議。 一番敘述完畢,田云飛臉上的表情也凝重了:“這土豪是什么意思?逼良為娼嗎?” “我覺得他不像一般土豪那么簡單,”回顧整個下套的過程,周唯怡搖搖頭,“DCG只是第一步,后面的事情怕是沒完?!?/br> 兩個老友默契十足地對視片刻,都沒說話,直到另一個人也點頭承認:“……肯定沒完!” 同為NJ大學的高材生,田云飛對剛剛經辦的合同記憶猶新,幾乎能說出其中每一項的內容。兩人進餐的同時,將條款逐條過濾,得出的結論卻與他最初的觀點一致。 “你先別慌,”意識到問題嚴重,年輕律師不再玩笑,“瑞信集團的內&幕很多,我找人打聽打聽,興許能知道這位張公子是什么想法?!?/br> 見周唯怡抱拳作揖,他連忙補充:“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熬過一個月——之后管他殺人放火,都跟你沒有關系?!?/br> “我也想啊,可這不是已經懟上了嗎?” 田云飛皺眉:“或者你就別干投融資了,水太深、風險太大,剛解決完華辰,又來一個瑞信。跟我一起當律師吧,先從助理做起,工資不比當總裁秘書少?!?/br> 周唯怡苦笑:“我離開美國的時候,確實沒想到國內環境這么差,但你要我就此放棄,也是不可能的?!?/br> 他嘆氣:“罷了,擔心也沒用,實在不行再讓我養你?!?/br> “別介!”周唯怡假裝受到驚嚇,“你男朋友那么大塊兒,聽到這話還不把我給劈了?” 青年律師低下頭,笑得像小姑娘一樣羞澀。 在她的堅持下,兩人沒有再就張任的事情進行討論,而是聊起田云飛和男朋友的相處日常,以及周唯怡搬家后的種種瑣事。 生活總是充滿茍且與隱忍,如果學不會堅強面對,至少要讓自己想辦法轉移注意力。 JK律師事務所位于瑞信大廈隔壁,他們飯后走出餐廳,不一會兒便來到路口告別。正午陽光下,春&色正好,路邊行道樹長出枝丫,嫩綠的葉芽努力掙扎著冒頭;繁忙馬路上,車來車往,灑水樁噴灑甘露滋潤萬物,在空氣中勾勒出彩虹的印記。 田云飛扣好袖扣,再次確認:“真的不要我送你回去?哥們練過,教訓一兩個小流氓還是可以的?!?/br> 周唯怡大笑道:“我想好啦,他不認錯我就不開門,家里就那么點吃的,最后餓也能把他餓服帖?!?/br> 律師假裝很擔心:“這涉嫌非法拘禁罪吧?” “小偷被餓死了,難道還要追究失主的責任?” “嘖嘖,”田云飛有感而發,“……真不愧是最毒婦人心?!?/br> 又是一陣嘻嘻哈哈,又是一陣肆意歡笑,有風從臉頰邊拂過,帶來人聲、暖意和些許溫潤的氣息。原本煩躁的情緒被安撫,惶恐與無助讓位于安定莫名,真實的歸屬感令人心生愉悅。 盡管嘴上不承認,但周唯怡十分明白,這份友情對于自己,遠比她付出的要多。 敏銳地捕捉到對方的情緒,田云飛刻意出聲提醒:“記得周末來我家吃飯,我奶奶很惦記你?!?/br> 周唯怡點點頭,算作應允。 兩人最后在路口揮手作別,分別回到相鄰的鋼筋水泥建筑物里,繼續接下來半天的工作。 上班時間已到,電梯里都是些外出歸來的白領,神態或興奮或疲憊,各自沉醉。周唯怡站在角落里,看著眼前的眾人,猜測他們剛才經歷的事情,發現心態已經徹底平靜。 轎梯清空,其他白領已經回到各自的樓層,電子屏顯示的數字還在不斷跳躍,帶領周唯怡繼續向上。 最后,她聽見清脆的鈴聲響起,看著一塵不染的轎門向兩側緩緩拉開,就像舞臺上厚重的帷幕,揭示著嶄新場景的到來。 格子間里井井有條,人們各自低頭忙碌,HR經理沒有出現,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周唯怡松了口氣,暗自慶幸這次遲到很成功,至少沒有被抓現行。 前臺小姑娘硬邦邦地站在那里,試圖沖她打招呼,嘴唇蠕動一下,卻又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很快,小姑娘的表情再度僵硬,兩只眼睛平視前方,仿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