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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還說這種話無非是想撇清擅闖民居的責任。海洋笑笑,對教授道:“我這里有鑰匙,我們不是擅闖民居。除了帶走人魚,我們也不做其他的事情,就算有責任,責任也由開門的我來扛?!?/br> “哎呀,我怎么能讓學生承擔責任呢?” 教授這么說著,卻不阻止海洋上前開門。海川看到這里,基本上已經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他猛然開門,沖出去就想阻止自己的哥哥。 “海洋!你要做什么?!那可是梅仁瑜的屋子!沒她的同意你怎么敢擅自——!” 海洋抬起頭來看了弟弟一眼,手上開門的動作并沒有停頓。海川的話還沒有說完,安保隊員們就已經從海洋的身邊沖進了房門洞開的梅仁瑜家。 “海洋你瘋了嗎?!” 海川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光景——他哥是個聰明人,是遠比他要聰明的聰明人,既然連他這個不聰明的人都能猜得到要是讓外界知道了有笙歌這條人魚的存在后笙歌會被怎樣對待,他哥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會引發怎樣的后果。 是,他對笙歌是又恨又惱,恨得是笙歌奪走了他在梅仁瑜心里的一席之地,惱得是梅仁瑜不選他這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人,反倒是選了個不是人的家伙??墒撬麖膩頉]想過要讓笙歌這個投機取巧的王八蛋去死,更沒想過讓笙歌這個擅長迷惑人的老妖精變成標本或是實驗動物。 “你怎么能做這種事情?!梅仁瑜要是知道你這么喪心病狂你——” “我清醒得很?!?/br> 海洋不再看向比自己更有良心、比自己更有善心、比自己更為大度,比自己更懂得寬恕的弟弟。他們兩個、海洋和海川從來都像一面鏡子的兩邊。他看著海川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有多么的骯臟,自己的本性有多么的偏執、多么的不可救藥。海川看著他也總是自卑,平時的自信總是會變成自我懷疑。 “海川,別說你不在意,我知道你沒那么大度?!?/br> 丟下這么一句讓海川瞳孔收縮的話,海洋跟在武裝隊伍后面走進了梅仁瑜的家。他聽見門外被人三兩下鉗制住的海川在喊:“我是在意!我是不大度!可是我不會像你這么卑鄙??!這么不擇手段??!” 卑鄙?不擇手段? 那又怎么樣? 在這之前,在自己還沒變成這么卑鄙的人之前,自己難道不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想要去愛著梅仁瑜、并且試圖和梅仁瑜在一起的嗎? 可是這個世界是怎么對待他的?他和梅仁瑜周圍的人是怎么對待他們兩個的?是怎么對待他們之間的感情的? 他的父母把自己的兒子、把自己兒子喜歡的人,乃至把自己兒子的人生、把自己兒子的感情都當作商品稱斤論兩。他們腦袋里只有合算不合算,還能不能再多榨出一些利益。感受?感情?那是什么?商人不需要利益以外的東西。 從小到大,他讓給了弟弟多少東西?電動玩具、集卡冊、球鞋、游戲機、飯桌上父母夾的第一筷頭菜,弟弟卻仍是和他搶。他憑什么就不能有一件弟弟搶不走的買東西?他憑什么就不能有一個把他放心里第一順位的人? 周圍那些面目模糊的親戚鄰居、父母的熟人朋友,他們鉆頭覓縫無孔不入地在他和他的家人們面前、耳朵邊鼓吹著梅仁瑜的居心叵測。這個社會允許年紀相差三、四十歲甚至五、六十歲的老夫少妻,卻對比男朋友大幾歲的女子和比女朋友小幾歲的男朋友指指點點、大肆污蔑。 社會鼓吹女人要在二十五歲以前嫁出去,不能太挑剔,不能想太多,否則就是被人剩下的敗犬。拒絕男人求愛的女人不是心理上有病就是生理上有病。梅仁瑜不急著找對象結婚卻也免不了俗的被人塞上幾個相親對象,被像馬俊那樣的男人看上。梅仁瑜可以拒絕一個兩個三四個,但誰能說得準梅仁瑜會不會某一天就輸給了軟弱,在周遭輿論的風浪里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生下一個不算是愛情結晶的孩子,過著與家務家暴為伍的日子? 而身為男人的他就是因為比他喜歡的女人小了幾歲就被當成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他說自己有結婚的打算,父母說他還小。他說想娶自己喜歡的女人,父母說他見過的女人還太少。他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父母卻把他的決心決意和覺悟當成是孩童的玩笑和受了壞女人的蠱惑。 父母尚且如此,七大姑八大姨的那些旁人又怎么可能更好?能做的準備他都在做,到頭來他卻被指責為不擇手段?可他不擇手段又能怎么辦? 只有還沒長大的小毛孩子才會幻想著這世界溫柔到能讓你恪守規矩帶著良心做事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第103章 笙歌繚繞 二十二 工作是最正當的逃避方式,梅仁瑜這一天埋首工作之中,剛到下午四點已經把手上工作的最后一點收尾給做完了。主管這個時間在開例會,梅仁瑜就把做好的材料都發到了主管郵箱里。她閑來無事拿出手機想要給笙歌發消息,對著消息框半天只輸了幾個字,那幾個字又被她一搖手機給消掉了。 該說什么?能說什么?說了又能怎么樣? 梅仁瑜搖搖頭,想要消去自己悲觀的心情,正巧手機屏幕一亮,一條來自傅恒的短信到了。 傅恒的短信里簡單地提醒了梅仁瑜一下今天周五,別忘了晚上要和他女朋友見面,三人一起吃飯。梅仁瑜想了想回復傅恒說自己沒忘吃飯的事兒,問他可不可以多帶一個人去。 誰?你男朋友? 是,我男朋友。 梅仁瑜難得回復地如此迅速還不帶一點兒遮掩,傅恒笑笑,心道稀奇。梅仁瑜這人大多數時候都挺不錯,就是太害怕自己說錯話做錯事,所以很多時候說話做事都模棱兩可。傅恒最看不上梅仁瑜的便是她這沒有擔當沒有決斷的地方。不過梅仁瑜最近似乎有些變了,傅恒覺得這是個好現象。人不怕有壞毛病,就怕不肯正視自己的壞毛病也不肯改正自己的壞毛病。梅仁瑜要是想做傅家人,這沒擔當沒決斷的毛病遲早得改。她現在改了更好,免得以后因此受教訓吃大虧。 傅恒沒有八卦地追問梅仁瑜她男朋友是誰,反正晚上吃飯一見面談上幾句也就知道了。把秘書事先確定好的店名、位置以及包間名轉發給梅仁瑜,傅恒挺期待能見到那個治好了梅仁瑜拖泥帶水的毛病的“男朋友”。 其實梅仁瑜還真把和傅恒約好的聚餐給忘到了西天去,要不是傅恒的提醒今晚她就該失約了。想想這也算是一場及時雨,她和笙歌之間真的太需要別的人、別的事物來調和一下了。否則她連今晚回家要對笙歌說什么都想不出。 主管不在,又沒別的大佬看著,周五下午臨近下班辦公室里已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