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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更不可能散發出龍子的氣息。你是人,身體里卻透出龍子的氣息。你和龍子一樣被水氣滋養著,這是不可能的。除非、除非你拿著我們家老大的命……你拿著我們家老大的內丹……” “內丹……” 梅仁瑜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盡管她心里飄過一串:“內丹?這又不是修真,我哪里來的內丹?”、“被人拿了內丹龍子還能活???”的輕浮吐槽,她整個人卻是臉色發白變青,凌冽的寒意從腳底升起,一下子就躥上了她的整個身體。她不自覺地抱起了雙臂,用力抓著自己的衣袖,像是一下子墜入了冰天雪地之中。 “喂!你們在干什么?!給我離她遠點??!” 梅仁瑜還沒回過神來人就被從座椅上拉了起來,桌子上的杯子頓時倒了一片,液體滴滴答答地淌過桌面又流到了桌下。周圍的客人顯然也被這突然的轉折給嚇到了,紛紛朝著梅仁瑜和湖大這一桌看了過來。 腳下搖晃兩下,順著拉起自己的那只手看去,梅仁瑜看見了滿面憤怒的海川。 “川……” “你沒事?這些人沒對你怎么樣吧?” 海川的話問的是梅仁瑜,人卻怒瞪著湖大等人。他在回家路上偶然看見梅仁瑜被人圍在飲品店里,圍著梅仁瑜的還全是些看起來兇神惡煞不好惹的大男人。馬俊那衣冠禽獸的所作所為乍然浮現在海川的眼前,海川怒從心起,二話不說就沖進店里從那群兇神惡煞的大男人里拉過了看起來十分害怕地抱著臂膀的梅仁瑜,準備帶她離開。 只是海川再怎么英勇也依舊是一個人。湖大和他的朋友、族人們一站起身來,那魁梧的身材就自然地形成了一個包圍圈。一身校服的海川在他們面前就像被哈士奇圍住的小黃鴨,左右是找不到出去的縫隙的。 “川你誤會了,這些人都是我朋友!” 見海川誤會了湖大等人,梅仁瑜急忙解釋,只是她剛解釋一句,后面的話就全部被海川堵了回去。 “啊——?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種朋友?” 梅仁瑜頓時無話可說。因為這個時候她只要一開口,說出來的就會是“你就那么清楚我認識多少人有些什么朋友?”、“別自以為是了,海川?!敝悅说脑?。 縱然海川口吻不好,言行也說不上成熟,可海川的初衷還是擔心她、為了她好。梅仁瑜想自己起碼不能拂了海川的這份心意,當眾下了海川的面子。 “……川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br> 微嘆一聲,梅仁瑜只能歇了繼續問湖大等人問題的心思。她一把拉過斗雞似的瞪著眼睛的海川,轉頭笑著向湖大等人道了歉:“不好意思啊湖大,還有兄弟們。我弟弟脾氣沖又年紀小,你們多擔待些。今天算我請?!?/br> “!” 海川一聽梅仁瑜的話又想發火,一句“誰是你弟弟?!”還沒說出口,梅仁瑜已經抓了米袋往海川懷里塞。海川還沒抱穩米袋手上又被塞了一堆東西,梅仁瑜從錢包里拿了兩張粉紅色百元大鈔放桌子上權當請客,人是說走就走,一點兒拖沓也無。 梅仁瑜走了,海川也沒有留下的理由。見梅仁瑜真的認識湖大等人,不由得又多大量了幾眼混血兒一般的湖大。確定湖大沒有要追上梅仁瑜的意思,海川這才小跑兩步到了梅仁瑜身后再換大步走到了梅仁瑜的身旁。 回和諧公寓的路上,梅仁瑜一句話都沒說。海川倒是被迎面而來的風吹醒了腦子。梅仁瑜以前是做柜員的,柜上什么三教九流都可能會接觸到,她會有自己不認識的朋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海川看著梅仁瑜沉默的側臉,開始反省自己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地攪了局確實是讓梅仁瑜在朋友面前臉上無光。他張嘴想要道歉,耳畔卻響起梅仁瑜那句:“川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br>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梅仁瑜這么說是什么意思?她瞞著自己很多事嗎?還是她壓根沒想瞞、只是自己沒注意到?又或者她這是在諷刺自己?……不,梅仁瑜不是那種會諷刺人的人。那梅仁瑜她—— 問題到了唇邊就變成了無色透明的膠水,海川想問的越多就越問不出口,他只能繃緊了唇線,以沉默對抗梅仁瑜的沉默?;丶业穆泛鋈粶S為冷戰的戰場,選擇退出游泳隊、好好念書考大學的海川忽然覺得自己就不該特意用忘記拿晚課要用的教材為借口,找了個機會在飯點回家??墒撬娴囊呀浐镁煤镁枚紱]有和梅仁瑜一起吃飯、也沒有做好吃的投喂梅仁瑜了。他很想看看她幸福感滿滿地吃東西的樣子,他很想聽她再稱贊他說:“我們川大廚的廚藝真好”。他暗中期待著看到梅仁瑜嫌棄笙歌那剛開始做飯的老妖精的手藝,轉而來求他給她做頓好吃的。 是的,他想被梅仁瑜依賴,他想要繼續被梅仁瑜依賴。說得再極端一點,他海川甚至希望梅仁瑜沒了他就活不下去。只是誰又能料到他那點幻想馬上就被現實給擊了個粉碎? 海川的自怨自憐并沒有被梅仁瑜看在眼里。這一路上她甚至都快忘記了身旁還有一個海川。她不說話不是因為海川害她丟臉,讓她想用冷戰表示抗議。她不說話僅僅是因為她滿腦子全是笙歌的事和湖大的話,她連一個腦細胞都空不出來去體貼海川的感受。 湖大說她拿著笙歌的內丹?掌握著笙歌的命?這沒道理??!她和笙歌才認識多久?別說她現在身體健康、沒遇到什么生命危急,就算她像韓劇女主角一樣突然白血病、突然癌癥、突然車禍……總之就是突然出事,笙歌也沒理由把他的內丹、把他的命給自己吧?再說每年年末或是年初行里都會進行員工體檢,她的體檢報告一向正常。一年四季她也就是換季的時候會偶爾感下冒,其他時候連病都很不生。身體健康到如此地步,也沒缺胳膊少腿兒的她怎么看也不像需要龍子內丹的人…… 不過要是龍子的內丹和她本人的壽命沒有關系呢?笙歌把他的內丹放她的身體里是為了什么?難道是把她當保險柜寄存一下?……可湖大也說了,內丹等同于命。笙歌傻了才會把自己的命寄存在一個rou體凡胎的凡人身上,要不然自己突然糟個飛來橫禍有了三長兩短笙歌不也得把他自己的命給賠出去? 梅仁瑜越想越覺得頭疼,好在家門已經近在眼前。手指習慣性地去摸包包里的鑰匙包,摸到鑰匙包的時候梅仁瑜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幫自己拿著東西的海川。 海川的額上已經出了細細的一層薄汗。九月的秋老虎、懷里沉重的米袋和一堆要時刻注意著才不會落地的東西是害海川看起來有些狼狽的緣由。當然了,梅仁瑜知道罪魁禍首還是這個把東西推給了別人自己光顧著進行哲學思考而忘記了承擔現實重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