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4
jiejie,非要納喇絳雪跟她一道玩,還把蘇景送她的東西都搬出來。 其其格與哈宜呼雖訝異一向嬌氣不愛與陌生人親近的?;裟纫灰娭戮蛯{喇絳雪大有好感,不過只在眼皮子底下,又沒鬧出甚么事,她們也并不去管,心里還是記掛著弘暉那頭,只是時不時用眼角余光去看看納喇絳雪。 而弘暉那頭,蘇景只是一把脈,便斷定此乃舊疾驟然爆發。 弘暉在烏喇那拉氏肚子里的時候,養的就不算好。當時烏喇那拉氏與布順達一前一后有孕,又初初出宮開府。烏喇那拉氏要強,不想讓人看輕,一意親自事無巨細的掌管王府之事,難免勞累。加上要擔心布順達搶下一步生下嫡長子,最后決定對布順達動手,也是提心吊膽,日夜擔心出了紕漏。之后最關鍵的那幾個月,布順達死了,生下的兒子難產死了,烏喇那拉氏卻常常惡夢驚悸,唯恐四爺察覺端倪,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她生下弘暉,有了嫡長子,方才稍微有了底氣??珊霑煹牟∪?,卻也就此種下。 好在弘暉出生皇家,又有烏喇那拉氏精心照顧,平平安安長大。奈何弘暉身為嫡長子,被四爺寄望甚深,一應按照康熙對皇子們的要求,三歲開蒙,四歲正式請先生教導,雞鳴便起,月正方歇,每日讀書習武,寒暑不墜。對別的孩子來說,這尚且是沉重的負擔,何況是先天本就有些不足弘暉。直到弘暉七歲,因深夜念書感染風寒臥病在床,服下四爺從宮中求來的藥才僥幸活下來。 這場病讓四爺意識到自己嫡長子已不堪重負,無奈之下減少弘暉的功課,可惜的是弘暉雖活了下來,體質已進一步被降低,蘇景才回京時利用機會給弘暉把過脈,發現弘暉五臟六腑因常年的病痛與藥毒侵害,衰弱的如同四五十歲的人。那時蘇景就已預料到弘暉遲遲早早還有一道死劫要邁過去,且這劫數為時不遠了。 出于種種原因,對弘暉的情況,蘇景保持了沉默。 即便說了,蘇景知道,事情還是不會有任何改變。 時人對藥毒還無甚么概念,頂多只知道虛不受補。弘暉年輕,平素看起來又無甚么大病痛,他若說讓烏喇那拉氏不要再給弘暉搜羅那些上等補藥燉湯等,說不定連四爺都會認為他另有居心,畢竟弘暉也不是天天吃這些東西。他若在弘暉有些輕微的咳嗽發熱時阻止烏喇那拉氏請太醫,提議讓弘暉多騎騎馬打打拳自己熬過去增強體質,烏喇那拉氏肯定會埋怨,四爺更加加重懷疑。四爺他們不會明白,最上等的人參靈芝其實也是有毒的,天下,沒有任何藥是沒有毒的。不管是后世的西藥,還是現在的中藥,從本質上來說,在調理身體,去除一些病痛時候,同時也將體內有益的東西給殺死了。 治病強身的最好辦法,永遠是把身體本身的能力充分調動起來,讓它們來戰勝外來入侵的邪祟。 不過盡管蘇景早有預料,卻也未曾想過,這一日竟會來的如此之早。 在他脈術之下,可以感覺到這年未及冠的少年,身體已如一團破敗的棉絮,周遭種種病痛正順著那些潰堤的洞口瘋狂入侵他的身體。 最重要的是,若沒診錯的話,蘇景認為弘暉除了那些小病發酵而成的大病,還有可能患上了瘤疾,也就是現代醫學上俗稱的腦瘤。但這時無法拍片,僅憑脈術,蘇景不敢斷定。 將弘暉的手放回被子,蘇景站起身來到外間。 烏喇那拉氏現在將蘇景視為救命的稻草,唯恐今晚才給布順達祭拜回來的蘇景一見到她就心煩,不肯盡心盡力,自覺到了外面等候。心急如焚的她看到蘇景出來,忙上去語氣小心的追問,“弘昊,弘暉如何了,須得幾日才能好?” 一旁李氏跟年氏她們都同樣將期盼的目光放在蘇景身上。 蘇景看了烏喇那拉氏一眼,道:“嫡額娘,我有話想問問弘暉身邊服侍的人?!?/br> 烏喇那拉氏不明所以,還是立即道:“我這就讓人把他們都叫來?!?/br> 很快服侍弘暉的太監嬤嬤丫鬟都被叫到蘇景跟前,全都一個個面色慘白,怕得厲害。 蘇景看著從小就跟在弘暉身邊服侍的太監孫成。 “二阿哥這些日子每日何時起,何時歇的?” 孫成抖著腳看了烏喇那拉氏一眼。烏喇那拉氏原本就怪罪這些奴才將弘暉沒有服侍妥當,只是顧慮到弘暉扔在病中,不能見血,這才忍了下來。這會兒看孫成還支支吾吾不說話,呵斥道:“還不快說!” “是?!睂O成腳下拌蒜,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回大阿哥的話,二阿哥,二阿哥每日都是寅時三刻便起,亥時二刻方去歇息?!?/br> 寅時三刻,亥時二刻,換算出來便是凌晨三點四十五起床,晚上九點半梳洗睡覺,這可遠遠不止十個小時。 烏喇那拉氏一聽又氣又恨,親自上去打了孫成一個巴掌,罵道:“讓你們服侍阿哥,你們就是這么服侍的?王爺早就說過,不讓二阿哥太過勞累,你們竟敢縱著二阿哥胡鬧,還不來報我!” “這……”孫成臉上被烏喇那拉氏的指甲刮出一道長長的血口子,卻連呼痛都不敢,不住磕頭道:“福晉饒命,福晉饒命!” “狗奴才!”烏喇那拉氏恨不能生撕了這些奴才。 “福晉先請息怒?!碧K景攔了一下烏喇那拉氏,繼續問孫成,“弘暉午間可有歇息?” 孫成被烏喇那拉氏嚇破了膽,又不敢再隱瞞蘇景,苦著臉小聲道:“原本是歇的,只是,只是……” “只是甚么!” 被烏喇那拉氏的爆喝嚇得一個哆嗦,實話便脫口而出。 “只是一月前從二阿哥給福晉請安回來,二阿哥突然就不肯中午歇晌了,無論奴才等怎么勸說都不成。二阿哥,二阿哥還說……”孫成壯著膽子看了面無表情的蘇景一眼,聲若蚊蚋道:“二阿哥說‘大哥不過比我大了半歲,卻已能得大儒稱贊,我身為阿瑪的嫡子,倘若太差,豈非讓額娘面上無關?’” 一語出,滿室立時陷入徹底的寂靜之中。 李氏心里覺得這個太監實在太實誠,甚么話都敢說,視線就不受控制的朝烏喇那拉氏望過去。卻見烏喇那拉氏猶如被誰蒙頭打了一棍似的,臉上一片蒼白,眼珠動也不動,身體踉蹌兩步,僵硬的坐在榻上。 一月前,一月前。那應該是弘昊又一次得到宮中賞賜,她聽說是因萬歲最看重的心腹漢臣李光地當朝稱贊弘昊所做的一篇文賦。這文賦被送到陜西,刻在龍王廟前,當地士人都道有此絕美文賦,必能引得龍王大悅,來年多雨。她心浮氣躁,越讓人打聽越是難受,弘暉來后就責備了幾句,覺得弘暉不若弘昊爭臉,白白又讓弘昊出了一次風頭。 氣頭上的話,現在讓她仔細回想,也記不清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