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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掉的粉筆字,趴在后桌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的男生,還有走在教學樓與教學樓之間的男生和女生。甚至連前后桌的竊竊私語,都變得更加神秘。 阮銘先邊走邊等,側眼去看李二勤:“我說,李二勤?!?/br> “嗯?” “以后,”阮銘先好像還沒有決定好要不要說,停頓了會兒,才繼續問:“以后要不要我替你補物理?” “沒關系?!崩疃诙Y貌:“謝謝你今晚替我補習?!?/br> “謝什么?”阮銘先壞笑:“你愿意讓我替你補習,我才高興?!?/br> 李二勤停下腳步,臉被凍僵之后更加沒有表情:“你還是喜歡我?” 阮銘先跟著停下:“你以為呢?” “都過去一個寒假了?!?/br> “所以呢?” “沒有交流沒有見面的喜歡,能維持多久?” 阮銘先覺得好笑:“你以為喜歡是多講一句話就多一點,少見一分鐘就少一點?” 李二勤一臉認真地反問:“不然呢?” 阮銘先收起笑容:“在我這里,喜歡和時間和距離都沒關系?!?/br> 李二勤抬頭靜靜看著他。 天色漸漸暗下來,路燈下李二勤的表情反而漸漸清晰。 認真,坦然,干凈純粹到沒有任何的雜質。 阮銘先吸了口氣:“喜歡就是喜歡?!?/br> 李二勤睫毛微顫,阮銘先只覺得她的眼角突然泄出一絲笑意,然后連唇角都勾了起來,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容,在李二勤向來清冷的臉上蒙了層柔和的暖意。 ☆、第40章 阮銘先該慶幸之前沒有在笑,不然現在突然沒有笑容一定特別突兀。他想去敲李二勤的腦袋,順便問問她為什么可以這么坦然地拒絕人。 然而最后什么也沒說,還自然地扯出了個笑:“我知道了?!?/br> 李二勤到底還是沒有沒心沒肺到那個程度:“對不起?!?/br> 阮銘先忍不住皺眉:“道什么歉?” “因為……拒絕你?” 阮銘先攤手:“那我要道歉的對象大概有點多?!彼扉L手臂做了個列隊的動作:“排上一整排,拿上號碼牌?!?/br> 說完阮銘先自己先好笑地笑起來。 然而李二勤瞪大眼睛,說:“哇——” “你信了?” “嗯?!?/br> 阮銘先將手放進外衣口袋里,倒退著走:“這你都信?” 李二勤點頭:“阮糯糯一直說你很受歡迎?!?/br> 阮銘先臉上不可抑制地露出驕傲的笑:“糯糯啊……她就是傻!” 李二勤跟著笑,笑得太大,吸進一口不小的冷氣,趕緊又閉嘴。 沒有人再提關于“喜歡”的事。 阮銘先將李二勤送到班級門口,從口袋里伸出右手,朝她揮手:“進去吧?!?/br> 李二勤去推教室的門,同時回頭:“謝謝?!?/br> 阮銘先懶懶地抬著眼皮,笑得很隨意:“不客氣?!?/br> 被推開的門縫里傳出一陣熱氣,卷著書卷的味道,很快再次合上。 阮銘先重新把手塞進口袋。 轉身。 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起來。 并不是每一份感情都那么一帆風順的,在我喜歡你的時候,剛好你也喜歡我。 而李二勤在教室里剛坐下,就迎來了彭子歌的“質問”:“補習得如何?” 李二勤去看容嗣的位置,空空的。 彭子歌賤兮兮地抖腿:“阿嗣不在?!?/br> “去哪了?” 彭子歌攤手:“我也不知道?!?/br> 李二勤用手去搓在暖氣的作用下不再那么僵硬的臉。 “二勤?!迸碜痈栌纸兴?。 “嗯?” 彭子歌小聲:“阿嗣今晚吃飯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說?!?/br> 李二勤短暫地回憶了下:“他平時吃飯的時候說話么?” “好像也不說?!?/br> 李二勤做了個“還有什么要問”的表情。 彭子歌補充:“可是他今晚到離開前,也沒有說一句話?!?/br> “心情不好?”李二勤猜測。 蘇梓背完最后一個單詞,加入話題:“我倒沒覺得容嗣有哪里不正常。倒是你,”她瞥一眼彭子歌:“一晚上都在叨叨阮銘先的事情?!?/br> 李二勤揚眉。 蘇梓趁機告狀:“他一直喊著阮銘先是什么大尾巴狼,什么黃鼠狼給雞拜年,什么有利索圖?!?/br> 彭子歌嚷嚷:“我哪里說錯了么?” 蘇梓瞪他。 李二勤垂眸:“我覺得阮銘先是好人?!?/br> 窒息般的安靜。 彭子歌反問:“什么?” 李二勤重復:“阮銘先是好人?!?/br> 彭子歌震驚:“你喜歡他?” 教室的門被推開,一陣冷風從室外吹來,翻動了最后一排容嗣桌上的書。三人同時往門口看去,看到眉眼間染了冬色的容嗣靜靜看著他們。 也不知道聽到了什么。 李二勤抬頭看了容嗣一眼,然后看向彭子歌:“是,我喜歡他?!?/br> 在彭子歌驚到極限的表情里,繼續說:“朋友的喜歡。比喜歡你,喜歡蘇梓,還少一點的喜歡?!?/br> 蘇梓忍不住笑。 彭子歌還在計較:“少一點,是多少點?” 李二勤比了個手勢:“這么多?” 彭子歌不確定:“那是挺多?” “嗯?!?/br> 彭子歌同學滿足了。 這幾日大概是寒冬最后的掙扎,冷得不像話。容嗣裹著寒氣坐下,彭子歌在一邊直拍他:“外面這么冷?” 容嗣點頭。 “可是晚飯時間沒覺得這么冷??!” 蘇梓指指窗外:“因為太陽下山了啊?!?/br> 彭子歌不服地搖頭:“我覺得要下雪?!?/br> 蘇梓:“是嘛?那彭子歌同學,麻煩你結合學習內容分析一下下雪的原因和概率?” 彭子歌瞪她一眼,突然翻起眼白,搖頭晃腦。 蘇梓驚得坐直身子:“你干嘛?” 李二勤:“抽風?!?/br> 彭子歌痛心疾首:“你們傻呀!我這是老神仙算卦呢!” 蘇梓一臉嫌棄:“我看是老司機發神經?!?/br> 再次安靜下來。 容嗣抓過最頂端的書本,攤開,發現李二勤直直盯著自己。 “怎么?” 李二勤把一直拽在手里的物理試卷放到他桌面上:“都講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