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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對她,而是望著頭頂的蒼藍色的天空,“很明顯,有人借你的力量帶我來西昭,又借西昭人的力量將我留在這里,但目的卻不是為了殺我?!?/br> 月華點點頭覺得有道理,但又想不通,“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是你的政敵?想將你困在此處,他好在外邊興風作浪?” “不,我的政敵中沒有這樣一號厲害的人物。況且,如若是這樣,何不直接殺了我?” 她笑出來,“也是,四國之內,又有誰真能斗得過你呢?那么究竟他的目的是什么,還請梁世子賜教?!?/br> 她這一句語氣驚人得熟悉,曾幾何時,也有人用這種別扭而略帶敬意的態度,咬牙切齒地說著“還請世子告知與我”,又或是“世子英明”這樣的惡意夸贊。他突然一笑,這一瞬眼中神色像冰雪消融,春風過而萬物醒,看得人一怔。 隨即他的目光又沉下來,隱隱透著股寒意,“為了引一個人來到此處?!?/br> “誰?” “她?!?/br> 月華一愣,一時之間不大明白這個“她”是誰,只覺得他說出這個字的時候,盡管面色仍是陰沉的,眼神仍是冰冷的,但吐字卻無比溫柔,好像遇上了什么歡喜的事,雪山不再是雪山,荒谷不再是荒谷,有什么人破空而來,踏一輪明月,攜一叢落花。 這么想著,也便真的覺得眼前景象變幻,日夜顛倒,四季流水般匆匆行過,太陽東升西落,塵埃于風中揚起,又慢慢落定。 月華神智已有些不大清楚,也沒覺得眼前這奇怪的景象有什么不妥,只覺得是夢。容燁的眼神卻慢慢變了。 “來了?!?/br> ☆、闖入 這一聲“來了”讓迷迷糊糊即將睡去的月華清醒過去,隨即她怔了怔,望向身邊驀然站起的人。她從來不知道,短短兩個字可以包含那么多矛盾的情感,這一聲,聽上去竟像是傾注了無數的驚喜、擔憂、憐惜、思念、心疼…… 被困于此以來,身邊的這個男子很少開口說話,更多的時候是專注地解著封印,或者專注地看著什么。他的目光總是落得很遠,仿佛穿過連綿的雪山,到達了一個她看不見的地方。在那個地方,有一個什么人,是他看似平和的心境里翻覆的波濤,是他日復一日不厭其煩以重傷未愈之身苦苦支撐的緣由。 認識他七年,他于她,從來都是咫尺天涯的人,而這一次,他似乎離得更遠了。她忽然想起半年多前,他第一次主動相邀,是為了讓她去軍營里救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他口中的“她”嗎?那位傳說中的梁國世子妃,將軍府的二小姐,竟不是他奪取軍權的靶子,也不是他獵得天下的棋子? 這一怔之下,忽然感覺手臂上涌來一股大力,她被容燁拉了起來,不明所以地問:“發生了什么?” “封印破了,走?!彼麕е粋€縱身躍起,一步穿過十丈高的谷壁。 另一邊,西昭南面山口處。 一身黑衣勁裝短打的女子不可思議地抬起自己雪白的手掌翻來翻去看了看,喃喃道:“不是吧?” 身旁同樣著一身黑的男子皺了皺眉,臉上也掠過一絲訝異的神情。隨即兩人身后另一名個子小些的少年干咽下一口口水,出神道:“傳說中的遺世之國西昭,千百年來無人能闖,山口處封印的神力乃天之所賜,尋常人等不可近其一丈之內,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虛幻之門……”他說到此處抹了一把冷汗,“如今……竟被……被咱們的世子妃,一掌劈開了?” 君初瑤猶自覺得不思議,卻聽見遠遠傳來一陣喧囂,像是前頭出了什么亂子。 當然是出了大亂子,她不知道的是,方才自己無心所出的那一掌,生生劈開了山口處的封印不說,還將整個西昭自南向北所有的封印都給破開了,如今的西昭已成了一口冒油的鍋,里頭的人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她回頭看一眼,“寅七,你帶人守在這里,隨時準備接應,我和哥哥進去找人?!?/br> 少年接收到重大的使命,不再嬉笑,異常堅定地點了點頭,隨即朝后打出了一個“化整為零”的手勢。 兄妹兩人對視一眼,踏進了山口。在他們身后,一只雪色鷂子慢騰騰地飛著,赫然是許久未顯神威的“肥貓”。 如傳聞中所說一致,西昭是高原地帶,入秋比外邊更早,此時已有濃郁的秋意。大片的草地已不是碧綠色澤,而微微發黃,但那黃又不是枯黃,反倒像金秋九月正待收割的麥田,帶些金燦燦的味道。 遠處連綿的山脈遙遙望不見盡頭,只隱約瞧著,最北處雪色一片,干凈而純粹。天是蒼藍色的,近處浮著些云朵,仿佛一伸手便可采擷。 此景不知緣何令人覺得舒暢無比,天與地忽然變得寬廣,心間似開出一朵花來,險些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然而下一瞬,君初瑤的腳步驀地頓了頓,身子一歪,堪堪穩住。她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看向身旁的君項寒,發現他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是高原的關系,初涉者必然會有不適,你扶著些我?!?/br> 君初瑤甩了甩有些發暈的腦袋,用力地吸一口氣,搭上了君項寒的手臂。 半個月以來,他們一直馬不停蹄地趕路,在梁國境內時多是穿城而過,因兩人身份特殊,稍一出示信物,即便是夜半,城關處也會放行,所以一切還算順利。但入了祁國后,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須得隱藏身份,又為省時,走的多是山間野路,雖未遇上什么大事,但也很有些艱辛。 兩人因此一路相互扶持,更何況還有兄妹這一層關系在,早已沒了什么男女之防。君初瑤起初還有意同君項寒保持些距離,但時間久了,反倒覺得是自己過于扭捏了,便也放下了從前的心結,與他形同一對真正的兄妹。 正如此刻。若換作以前,她身子再有不適也會搖搖頭強硬地說“沒事”,眼下卻理所當然地接受了他的關心。 君項寒看了看搭在自己臂彎的手,眼底掠過的不知是失落還是欣喜,隨即又抬頭看一眼前方連綿的遠山。 終于還是走到了盡頭。 兩人很快便沒了這些雜念小心思,因一群西昭人趕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來的是幾位少年少女,衣著相當樸素,但樸素之中又透著些古怪。他們的衣物不蔽全身,少年們坦胸,少女們露踝,似不受禮教束縛,穿得恣意而隨性,這與外邊三國是大不相同的。 一行人見著兩人,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將他們從左至右,從上至下用力地打量了一番,然后有人竊竊道:“這是怎么了……一月多前剛來了一雙男女,怎么今日又來一雙?” 還有人跟上道:“且這兩雙人都長得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