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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夜之間全謝了,君辰其實是深藏不露武功蓋世的高人,或者……哥哥眼睛花了。 “無妨。要說管教無方,我不也同將軍你一樣?只是……”他這下是真笑了,“令妹看見我似是很吃驚的模樣?!?/br> 君初瑤立即醒神,將大張的嘴與眼通通歸位,佯裝無事尷尬一笑低下頭去,片刻后又覺自己不必如此躲閃,畢竟那日黑燈瞎火,她又蒙了面巾,這世子眼神再好,也未必能憑一雙眼睛認出她吧?這么想著,她便稍稍抬了抬眼,卻正撞上容燁看過來的目光,驚得她忙又垂下了頭。 幸而容泠恰在此時過來打破了僵局,“想不到今日還能碰上戰友?!彼p笑出聲,走到容燁身邊,看看君初瑤又看看君項寒,“君將軍好?!?/br> “卑職見過公主?!?/br> “時候不早了?!比轃钐?,“來人,將公主送回宮?!?/br> “初瑤,你也回去?!?/br> “讓她去吧?!比轃钸@四個字一出,其余三人都當是自己聽錯了。 “世子,這……有違軍紀?!痹捯怀隹?,連君項寒自己也覺多言了。他是世子,豈能不知曉軍紀?可向來行事謹慎的人今日這番舉動意欲何為? “哥哥!”原本轉身欲走的人又回過頭來,氣急道,“同是女兒身,為何她能去,我便不能?你要敢偏心,回頭我就告訴父王去?!?/br> 君初瑤暗暗抹了把汗,心道這公主今日是押錯了寶,不想容燁竟一笑:“真拿你沒法?!?/br> “你這是答應了?” “不,”容燁笑答,“只許你住在關內三王叔府內?!?/br> 容泠一聽,眼睛滴溜溜直轉,“那……就同父王說,我是想念三王叔了!我就知道燁哥哥最疼我!” 君初瑤一面暗自慶幸今日走了運,一面又感慨這兄妹倆腦子真好使,忽聽容燁道:“君姑娘將這身鎧甲換了吧,不過,可要記得穿上男兒裝,以免擾了我梁國士兵的軍心?!彼f完便走,容泠一邊跟著他離開,一邊回頭對著愣住的君初瑤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辰時過半,大軍開拔。容泠不肯坐車,非要騎馬,君初瑤便也跟著一起上了馬,兩對兄妹四人四馬并行于軍隊的中段,遠遠看去,不似出征,倒像是郊游。 尚未出長寧,因而行軍速度并不快,偶爾還能在馬上閑聊幾句。說是閑聊,其實都是容泠在問,其他人在答,這不,剛同君項寒噓寒問暖完,又興致勃勃問起君初瑤來:“君姑娘多大了?” “過了生辰便是十六?!?/br> “比我大一年……”她喃喃一句,側頭一笑,“初瑤jiejie?!?/br> 君初瑤一愣。 容泠見她不說話,忙問:“怎么了?” 她搖搖頭:“只是從未有人這樣叫過我,有些不習慣?!彼笆朗巧貒钚〉墓?,今生又是梁國將軍府中的次女,自然未被人喚過“jiejie”。 “那我多叫叫便是。初瑤jiejie,將軍府的孩子都得學武嗎?為何你的馬術這么好?” “倒也未必,硯藍姐就不曾學武,至于我……周歲那年家里人讓我抓鬮,琴棋書畫筆墨紙硯我一樣沒挑,只拿了一把紅纓槍?!?/br> “哈?”容泠笑出聲來,“看來初瑤jiejie是我們梁國命定的巾幗英雄?!?/br> 她沒說話,只是淡淡笑了笑。畢竟說出來也沒人相信,周歲的孩子已經認得那些抓鬮之物,而她是故意選了那把紅纓槍的。一來,前世久居深宮十六年,成天擺弄來擺弄去無非是些文雅之物,琴棋書畫什么的實是膩味了,二來,抓鬮時爹爹一直看著地上的紅纓槍,她猜,那是爹爹的心愿。 出了城郊,容燁下令加快了行軍速度,軍隊行至棲草坡時山路崎嶇不少,君項寒提醒兩人:“棲草坡下段不好走,公主還請當心,初瑤,你也是。 兩人點了點頭,都緊了緊手中的韁繩。 正值寒冬,行軍所走之路又多荒僻,縱是正午也沒有一絲暖意,密林中不見日光,風卻有些疾。剛過棲草坡,一陣怪風吹過,眾人皆不自覺瞇起眼撇了撇頭,而與此同時,身下馬竟齊齊仰頭長嘯起來。有經驗的將士們一拉韁繩便將馬拽了回來,而容泠本就因棲草坡一路顛簸力竭,此刻再一驚,韁繩忽地從手中脫落。 一聲驚叫之下,她身下馬沒了韁繩的阻力,立刻便欲向前沖去,而她也被甩得半懸于馬上。電光石火間,君初瑤一手扯緊自己的韁繩,另一手拽住容泠的韁繩用力一拉,將馬給穩了回來。而另一邊,容燁也自馬上躍起,一個閃身坐到了容泠背后,將她扶穩。 這須臾過后,兩人眼神一觸,似都在驚愕對方出手之快。 容泠被這一起一落驚得說不出話來,倒是容燁先開了口:“把手松開?!?/br> 這四個字不似命令,卻教人覺著必須那么做。君初瑤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還緊緊拽著容泠的韁繩,松開后一下子涌來火辣辣的疼。 君項寒探身過來看一眼她手掌虎口處的傷勢,正欲開口說些什么,容燁已對身后人道:“傳令下去,大軍原地休息?!?/br> 眾人得了令,下馬的下馬,席地的席地,這邊君初瑤也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 “將軍,藥箱?!?/br> 君項寒接過藥箱,蹲下來道:“手給我?!?/br> “我自己來?!彼恍?,打開藥箱便熟門熟路開始給自己擦藥包扎,速度快得驚人,整個過程中也沒見皺一點眉頭,好像受傷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君項寒看著她手上動作輕嘆一聲,不再說話。 剛緩過來的容泠朝這邊走來,正看到君初瑤往自己手上纏紗布,歉意道:“初瑤jiejie,是我不好,害你受傷了?!?/br> 她抬起頭來一笑:“沒事,小傷?!?/br> 容泠蹲下來盯住她的手:“這傷還小呀,都流血了,看著就很疼?!?/br> “習武之人可都是摸爬滾打長大的?!本醅幰幻鎸捨克?,一面又有些羨慕她這不經事的模樣,可再轉念一想,她也不過是被囚于深宮處處受縛的可憐人,總有一天也須得承受不由己之事,就像曾經的自己一樣。 另一邊,被派去勘察四周的將士一路小跑而來:“稟報世子,在附近發現一些狼的碎尸,方才馬會受驚,應是風中血腥氣所致?!?/br> “知道了,下去吧?!?/br> 那將士應聲退下,走到一半有些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 世子行軍時向來醒神,今次卻答得漫不經心,這是在瞧什么呢? ☆、公主的心事 經這一事后容泠倒是不鬧騰了,安安分分坐到了軍隊后方的輕車上。而君初瑤所受雖是小傷,卻也不宜再騎馬,兩人便一起坐著“拉家?!?。 說是“拉家?!?,其實也就是容泠纏著君初瑤問習武之事,從馬步到輕功,從劍法到槍術,挨個問了個遍。